0015：扭曲的孝悌

墨初陽看著自家妹妹拘謹的坐在自己對面，要知道，墨語嫻可是一個哪怕偷吃零食被抓住也會打死不認或者撒丫子就跑的性格，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拘謹，墨初陽還真有點不適應。

「說說吧，什麼時候知道的？」墨初陽盡量讓自己顯得溫和一點。

墨語嫻悄悄地抬起頭看見自家老哥端著紅茶抿了一口，看向自己，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怎麼，害羞了？我們家纖纖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啊。」墨初陽放下茶杯，一臉笑意的戲謔道。

「其實，我也知道的沒多久啦，就上次老哥你被小尹子背回來，他說你低血糖暈了，但是，你平時不管是喝紅茶還是喝咖啡的時候總喜歡加點糖，所以，真要說的話，最不可能低血糖的就是你了，甚至，甚至。」話說了一半，墨語嫻卻又不敢說了。

「甚至什麼？」墨初陽原本伸出手去拿紅茶的手就這麼僵在那兒，就這麼看著墨語嫻。

「甚至小尹子說你是糖尿病我都相信，可是他卻說是低血糖。」墨初陽悻悻的收回了手，這有點尷尬啊。

「然後呢？」墨初陽假裝低下頭看著本子。

「然後就是我想偷聽但是小尹子卻不讓我偷聽，再加上好幾次半夜裡老哥出門然後很累的回到家。」

「所以你就知道了？」

「不啊，我就纏著小白兔，讓她告訴我的，你別告訴她是我告訴你的啊。」

墨初陽以手掩面，原本以為纖纖總算長大了，還會推理了，偏偏......

沒能得到想要的回答，墨初陽也是泄了氣。嘆了一口氣，墨初陽對墨語嫻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估計該讓你知道的他們也都告訴你了，剩下的我就不多說了，原本我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沒事啊，還當我不知道就好了。」墨語嫻笑吟吟的看著自家老哥。

「隨便你吧。」墨初陽擺了擺手，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墨語嫻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一雙小手按在墨初陽太陽穴上，「風哥不會怪我吧，不應該告訴那孩子的。」

「沒事，早晚瞞不住的，纖纖腦子聰明，讓她發現了端倪，一旦起了好奇心，必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風哥你在煩心什麼？」

「我以為她會自己找答案，結果，她直接問你抄到了答案，看來她這點懶是改不掉了。不過懶點也好，這世上的東西，很多都是懶人發明的。」

「風哥的想法還真是夠跳躍的。」

「行了，沒怪你，你也歇會兒，最近有什麼案子嗎？」

「最近的案子基本都是一些小案子，我就能解決。放心好了。」

「基本？那就是說，有大案子咯？」

「算是吧，不過，看作案手法應該和地獄那邊都沒關係。」

「地獄那邊不會消停的，他們的行動看似雜亂無章，毫無目的性，但是，細細的發掘，才發現他們的恐怖之處。」

「是啊，沒人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跑出來，又會在什麼地方出現。下次的行動會是什麼樣的行為標準，沒人知道。」

「行為標準，說起來，最近有幾個案子很奇怪，都是屬於窒息死亡的，要麼是自縊的，要麼是一氧化碳中毒，要麼是吃東西的時候噎死的，要麼是痰堵住呼吸道引發死亡，真要說的話，也就這個最奇怪了。」

「有卷宗嗎？」

「我去拿。」

.......

「這些看上去都屬於窒息死亡，但是，我覺得未必。比如這個，自己掐死自己？你覺得可能嗎？人的呼吸受到限制時，大腦會缺氧，這個時候的人是無法使力的，又怎麼可能掐死自己呢。再看這個，被塑料袋兒憋死？理由跟之前一樣，塑料袋也不是完全密封的，想要完全密封，必須要使勁拉住袋子口，所以，同樣不可能。」

「這麼說來，這些人。」

「咱們先排除一下，把可以確認的篩出來，然後，咱們去找芸姐，重新驗屍，勘察現場。」

......

倆人直到傍晚才回來，一回來就進了密室。

「果然不出所料，這幾個人並非正常死因，不說別的，這個剛剛跟自己最愛的女孩兒告白成功牽手男孩兒會自殺？還是這麼極端的做法？這次又是不同的年齡段，身份，職業，愛好，可以說毫無交集。那麼，這次的共同點又是什麼呢，小雪，這幾個被害人最近的行程拿給我看看。」

看了半晌，墨初陽還是一籌莫展。

「要不，再查一查通話記錄？」

「奇怪，小雪，我出門一趟，晚飯別等我了。」墨初陽突然發現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太好，急匆匆的出了門。

墨初陽直到半夜才回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就像行屍走肉的殭屍一般，直接把自己關在了密室中。

不多時，白慕雪端了一杯紅茶走了進來。看到墨初陽不太對勁，搖了搖他的肩膀，總算回了神。

「怎麼了？是沒進展嗎？」

「不，是很大進展，但是，我不敢相信這是我想查的真相。」

「我記得你說過，排除掉一切不符合的，剩下的那個，再怎麼難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這次，的確是地獄的行動，但是，這次的行動真的惹怒我了。」墨初陽臉色鐵青，整個人都在發抖。

「到底怎麼回事？」白慕雪把紅茶放在墨初陽手心，握住他的手，關切的問道。

「我綜合了被害人的行程，人際關係，通話記錄。最後發現，所有的被害人死因都和兩個字有關，『孝悌』。」

白慕雪瞪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樣的行事準則。

「比如這個，這位古稀老大爺，平日在家裡總是嫌棄兒媳婦做菜咸。事實上，在外面卻是把兒媳婦誇成了一朵花。死之前和兒媳婦拌了兩句嘴，剛下樓，就被不知道哪兒飛來的塑料袋套在頭上，窒息而亡。還有這個男孩兒，剛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告白成功，喜滋滋的打電話告訴了母親，母親問了一些女孩兒的信息，然後覺得有點不合適，母子倆就在電話里吵了一架，之後男孩兒就和女孩兒商量了一下，帶女孩兒回老家，結果，到家后才知道，母親其實對這個姑娘特別滿意，只是想考驗一下二人。偏偏就在那天晚上，男孩兒自縊了。還有這個，這個，這些都是。不管怎麼說，家庭成員之間，有些小小的磕磕絆絆之類的很正常，偏偏就成了那些躲在地獄里的惡鬼殺人的理由。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種事居然都能拿來作為他們殺人的理由，的確很恐怖。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還有一件事很好奇，他們到底是怎麼作案的，居然沒能引起阿詡的平板警報。」

「不是沒警報，而是，他們根本沒出現。」尹詡頂著兩個黑眼圈走了進來。

「什麼意思？」墨初陽有點不明所以。

「我沒猜錯的話，是變色龍。」

「變色龍？」墨初陽瞬間覺得頭疼不已。

「不錯，這次他們應該是學聰明了，沒有明著出手。你看這段記錄。」尹詡把他的平板遞了過來，「這是？」

畫面中，塑料袋兒，繩子突然像被人拿在手中，然後......

「這簡直就是透明人。」墨初陽看著尹詡把畫面用一種特殊的波形解析出來，簡直嚇了一跳。

「變色龍是通過它身體色素細胞之下的納米級光子晶體控制的，通過調節虹細胞里的納米晶體結構來改變光線的折射，再配合體內的三層色素細胞以此達到變色的效果。所以，我需要調整一下系統警報的光線篩選機制。給我點時間。」

墨初陽站起身，一臉鄭重的看著尹詡，「拜託了，阿詡。」

「咱倆不需要說這麼多客套話。」

「風哥，你也累一天了，去歇歇吧，不然等那邊行動了，你也沒精力做出反應啊。」

尹詡也對他點了點頭，「你現在情緒波動很大，最好休息休息，避免急躁，不然，對戰鬥很不利。」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去休息的，你們也注意休息。」

墨初陽醒過來時，已是黃昏。

醒過來之後，看到床頭放著尹詡的平板和一個U盤，墨初陽拿著平板和U盤走出來，卻發現尹詡這傢伙就那麼躺在沙發上，想來是為了調整警報，又熬夜了。墨初陽搖了搖頭，這傢伙，讓自己去睡覺，他卻在熬夜。也是難為他了。

給他蓋上一個毛毯子，墨初陽又去泡了一杯紅茶，把U盤插在手機上，果然，這傢伙真的很靠譜，把一切都考慮的很周到。有了這個，他就能在騎士狀態下看到那些躲在影子里不敢露面的可憐蟲了。

白慕雪剛從外面回來，最近她也總是往外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也許是在查案子吧。

看到墨初陽坐在那裡，一臉驚喜的正要說話，就被墨初陽阻止了，看到墨初陽指著沙發，她也反應過來了。

輕輕地放慢腳步走在地板上，生怕吵醒了尹詡。

她走到墨初陽背後，兩隻手環在他腰間，就這麼抱著他，「啥時候醒的？」

「剛剛。昨天，謝謝了。」

「沒事。」白慕雪露出淺淺的笑容。心裡想著，如果可以就這麼一直抱下去，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