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化解其毒
心中怨恨難平的馬如龍面色陰沉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然後，他瞥向葉聖，低聲說道，「葉聖兄弟，戀娘那賤人不知我生死詳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今天，我就把我身上的藏品交給你帶回去給她看，好讓她死心。」
詐死？葉聖笑笑，「此計可行！」《天外飛仙》之中，玩家死亡並不會留下角色屍體，那麼，葉聖只能帶回馬如龍掉落的裝備以此為鐵證回去交叉。
馬如龍神色凝重，內心似乎正猶豫不決，片刻之後，他才緩緩從藍腰帶之中掏出一塊令牌，擱置在了桌子上。這是一塊黑色的玄鐵令牌，上面只有一個『山』字。葉聖不明所以，不過看得出來，這令牌與馬如龍有很大的關係，因為，他此刻的神情是無比的凝重。
「此物可交給戀娘看，但決不能丟！」馬如龍一雙銳利的眼眸直視著葉聖，煞有介事的嚴肅叮囑，「否則，你我這兄弟就做不成了！」「馬大哥放心！我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葉聖小心翼翼的接過這令牌，翻來覆去看了兩眼，兩面都只刻有一個『山』字。
「這令牌，與馬大哥隱藏的秘密恐怕有巨大關係吧？」葉聖一出口，馬如龍神色就冰冷起來，葉聖視若無睹，微笑著繼續說道，「戀娘一個青樓女子，一身武藝卻暗藏怡紅院之中，她不可能只為了馬大哥一人，而是為了一幫人，或者是一個組織！」
馬如龍藏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捏住了青花瓷茶杯的碎片，必要時刻，他將用這碎片割斷葉聖的喉嚨。似乎瞧不出馬如龍的緊張，葉聖仍不住嘴，「而這令牌，就是唯一能夠證明馬公子隱秘身份的證據！」
葉聖將它又塞到了馬如龍手中，對上馬如龍疑惑不解的目光，葉聖微笑著說道，「此物事關馬大哥性命，如此貴重之物，不能交給我！我當然不是傻子，看得出戀娘和馬大哥你都深藏不露，不過，我並不會逾越界限、多管閑事，以免讓馬大哥你身陷兩難！」
以退為進，是葉聖早已經琢磨好的套路。「馬大哥還是將身上的衣服、銀兩交給我吧，這樣我照樣可以回去交差。」葉聖巴不得將那塊令牌塞入口袋之中細細研究調查一番呢，只不過，他現在隱忍不發，裝模作樣。
「你是個聰明人！」聽葉聖一番推心置腹的話，馬如龍臉上的糾結之色少了許多，他感嘆一笑，再一次將令牌丟到葉聖懷中，「衣物、銀兩我都會給你，只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枚令牌，否則，沒了令牌的證據，就不算鐵證了。」
馬如龍起身解下了自己的長衫交給葉聖，又取出了一千兩白銀的銀票，「這樣一來，你就好向戀娘那個婊·子交差了，切記不要露出馬腳。朱雀大街南面最盡頭的院子，那也是我偷偷購置的房屋，偶爾深夜去那裡坐坐，我需要聆聽你的情報。」
「明白，馬大哥放心交給我！」葉聖信誓旦旦，忠肝義膽！出了馬府，葉聖拍了拍胯間的白色腰帶，想想裡面有一張一千兩白銀的銀票，臉上就樂開了花。他並不著急將這銀票佔為己有藏到破廟中，因為，這銀兩對他還有用。
在一番激情的談判之後，葉聖手中抱著一幅畫離開了馬府。這當然不是馬如龍的贈品。馬如龍對待美女之外的一切人，都吝嗇小氣。若不是迫不得已提供詐死證據，馬如龍連一千兩白銀的銀票都不想施捨。
這一副唐伯虎的《雄鷹展翅氣吞天下圖》，是葉聖順手牽羊從馬如龍書房中帶出來的，手法之隱秘，令馬如龍毫無察覺。
並不打算做文化人的葉聖當然沒有選擇將這副名畫掛在房間內，而是轉手就當掉了。換來了白花花的三千兩銀子，葉聖喜滋滋離開當鋪。《天外飛仙》中的三千兩足夠葉聖衣食無憂個把月，但是想要對遊戲幣提現以此為生的葉聖，卻還貧瘠的很阿！
戀娘和馬如龍之間的恩怨葉聖不需了解揣摩，他只要能夠在這兩個人之間左右逢源安全的活下去就好了。馬世龍是不能死的，他一死，戀娘沒有了制衡，葉聖早晚也得死在這個惡毒女人手上。但若戀娘的麻煩一天沒有解決，那麼葉聖就能再多活一天。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建立在能夠解開自己含笑半步顛之毒的情況下。
行走過城中，葉聖看到了一所人頭攢動的藥鋪，這些病人排著長龍般的隊伍，都擠在這一家藥店前，安安靜靜、耐心十足，看來，這藥鋪的大夫，是個頗有名聲的神醫？葉聖定睛一看，那坐診看病的，正是曾經拜訪過自己的大夫徐來福！
葉聖眼眸一亮，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得了含笑半步顛的毒。來到人群后，看著這綿延的長隊，葉聖眉頭一皺，這要排隊到何年何月？葉聖穿過人群頭也不回的擠進那店鋪之中，不顧身後那此起彼伏的不悅和怒罵，葉聖站在了徐來福面前，「你可認得我？」
徐來福仰頭看了葉聖一眼，隨即輕蔑的摸了一下白須，說道，「是你這個瘋子？往後稍稍，排隊就完事了！」「瘋子是不知道排隊的！」葉聖一笑，抓起徐來福，就將這個德高望重的濟世神醫拖進了裡屋。
藥鋪的四名夥計緊張的跟隨進來，葉聖冷冷瞥了徐來福一眼，低聲在他耳邊問道，「難道你想拂了南宮婉兒的面子？她可曾要求你，醫治我？」徐來福面色一僵，想起頗具名望的南宮婉兒小姐，他強壓怒火，對藥鋪夥計揮揮手說道，「這是我一個遠方侄子，稍作兩句商量，就出去繼續看診。」「是，先生！」幾名藥鋪夥計離去，徐來福領著葉聖來到內院客堂，他氣呼呼的坐下，問道，「說罷！什麼事！」
「給我看病！」葉聖坐在他旁邊身處右手腕，徐來福不悅的瞥了他一眼，自己一個備受尊敬的名醫，有多長時間沒有被人如此不客氣的對待過了？
手搭在葉聖脈搏上，徐來福片刻之後眼皮一跳，又掃向葉聖說道，「張嘴。」葉聖極其老道的張開嘴甚至伸出了舌頭。徐來福細細打量著他的五官氣色，眼眸若有所思，「有點肝火，別無大礙，回去多喝點菊花茶就好了。」
「你確定？」葉聖半信半疑，這個老頭子，怎麼連自己體內的毒都沒檢查不出來？難道是個欺世盜名的庸醫？「你再仔細檢查檢查！」葉聖著急，徐來福則眼睛一瞪說道，「老夫行醫數年，從來沒有粗心大意的時候，說你是肝火就是肝火！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難道巴不得自己得病嗎？」
難道自己真的沒中毒？葉聖雖然還沒感覺過含笑半步顛的厲害，但是瞧戀娘那手段和脾氣，並不像是忽悠自己鬧著玩的。忍著怒氣，葉聖低聲提醒道，「昨天我不小心服用了我七舅老爺三外甥的毒藥，此毒名為『含笑半步顛』，你可會醫治？」
徐來福摸著鬍子眼睛一亮，「原來如此，你為何不早說？」「……」葉聖握緊拳頭，搭住了徐來福的手腕，「可有解藥？」「沒有！」徐來福微笑著，笑的令人討厭，「老夫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含笑半步顛，如果你真已中毒，那麼趕緊準備後事吧……哎呀!」
葉聖怒氣沖沖頭也不回的衝出了藥鋪，片刻之後，徐來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只不過，他的右眼多了些許紅腫淤青，面對大家關心盤問，徐來福呵呵一笑，「沒事沒事！」
想要化解掉體內含笑半步顛的葉聖有些痴心妄想了，沒想到頗具名望的神醫徐來福也對自己沒轍？是他昏庸，還是自己真的沒中毒？葉聖坐立難安，心事重重。
飛檐走壁，從二樓攀爬回到桃花酒樓的房間，葉聖躲在自己房間內，拉下床幔躲在被子里，掏出了馬如龍贈給自己的令牌。黑色玄鐵，雙面的『山』字，都是在簡單不過的事物，但是這枚令牌卻是一個身份形象的象徵。
馬如龍表面是江南風流公子哥，可是，攜帶著這玄鐵令牌的他真正的面目又是什麼？名鎮江南不曾遠離過怡紅院的戀娘是嫵媚多嬌的青樓女子，可是，她擁有一身不輸馬如龍的武藝，她藏在怡紅院又是為了什麼？
葉聖翻來覆去的打量著這枚玄鐵令牌，努力搜尋著與『山』有關的訊息。曌朝盛世，文武盛行。有秀才選擇了寒窗苦讀入朝為官，也有不甘寂寞的好漢扛起刀劍隻身入江湖。朝廷事與江湖事是千絲萬縷的，但是卻也互不干涉。
那麼，這打打殺殺的事情，應該跟朝廷沒有關係。葉聖思量，一一推測。門派內鬥、武林盟主之爭？朝廷亂黨明教糾紛？葉聖想的頭都痛了，可惜面對這冰冷的玄鐵令牌，愣是看不出什麼線索。
於是，自暴自棄的葉聖開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落陽后，葉聖穿著這身刺眼的白衣步入了怡紅院。依舊是青樓紅粉，男女歡笑，沉浸在淫·靡的歡樂愉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