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雪兒

只聞一瞬清脆的出鞘聲伴隨著一閃劍光從葉塵手中散開來，葉塵身形旋轉，鐵劍隨手從胸前迅速滑至身後，同時右腿蹲下左腿伸直順勢橫掃，環掃一圈，葉塵感覺到腿部四周迸發著微弱的真氣波動。

彈起身形，手腕翻轉，鐵劍瞬間從身後閃至身前，寒光鐵劍當胸一橫。

「變招！」葉塵喝道，緊接著一個空翻，劍尖在上方划空一圈，拉出一道劍光殘影，一條銀白的弧線在空中顯現出來，落地一瞬間，葉塵再次變招。

「由擋變刺！」

雙臂抬起，葉塵右肘彎曲蓄力，目如閃電，眼光直射對面。

「刺！」

右臂頃刻間拉直，鐵劍順勢猛地直衝前方，速度極快。劍身在空中與氣體碰撞發出『鐺』的一聲震響，有種萬敵難擋，刺穿萬物的氣勢。下一刻，鐵劍隨著葉塵身形一同迅猛騰空，被拉至胸前，葉塵凌空俯視著下方，咬緊牙關，眉頭一緊，暴喝一聲：

「風沙一浪！」

劍出，影閃，氣射。一道半透明的劍芒衝出了劍身，瞬間侵入巨石之中。

葉塵身形落地，收劍，入鞘。

「劈啪！」

巨石裂開了，一道半尺之長的劍痕映入了葉塵的雙眼，葉塵嘴角微揚，呼吸凝重。

「方才這一招大概是耗費了全身的力道和真氣，所以才會覺得呼吸有點不暢。看來除了對劍招的了解，身體的強硬程度也不能忽視。」葉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苦笑道：「身子骨有點虛弱，看來以後要吃點苦頭了。」

「用鐵劍出招威力雖不小，但鐵劍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有點沉重，只能慢慢適應了。」

葉塵注視著手中的佩劍，左右扭轉晃了晃。

「多說無益，繼續吧。」葉塵長吸一口氣，說道：「休息的也差不多了。」

山峰上，一個年幼的身影再一次熟練地拔出佩劍，入神地舞動了起來，身形扭轉，劍光閃動，影隨身移。一次次地出招，一條條的劍痕，一回回地收劍，來來回回，循環往複，彷彿忘卻了世間萬物，眼中唯有一柄利劍。

......

一個時辰過去了，山峰上的人影終於靜止了下來。

葉塵收起佩劍，席地而坐，衣物已經濕透，面部泛紅，眉前的幾根髮絲緊緊地被汗珠黏在額頭上。右手微抓袖口，低頭擦拭著臉頰的汗水。看到地上鋪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才意識到太陽已經升空了。

「晨練先到這吧，該去吃飯了。」葉塵左握鐵劍支起身體，朝山峰下走去。

......

回到院中，穿過迴廊，沿著香氣疾步走進了廚房內。

「喲，葉師弟，你這是幹嘛出去了，累成這樣。」樂正見葉塵進來，湊了過去，身子微微俯著，雙手也不閑著，一隻手端著熱粥，一隻手抓著兩個饅頭不斷往嘴裡送，艱難地咀嚼著。

葉塵張嘴正要開口，卻被樂正搶著說道：「來來來，葉師弟，吃飯吃飯。」一邊說一邊轉身從桌上拿了個大饅頭遞給葉塵，口裡還不忘噴出一些殘渣。

葉塵看著樂正憨厚的樣子，臉上的肉一鼓一縮，忍不住笑了出聲。

「哎喲，葉師兄，你打我頭幹嘛？」樂正瞬間縮著腦袋，回頭望著葉凌風，右手拿著饅頭還不忘伸過頭頂揉一揉。

「你看看你，嘴裡噴出的東西全灑在饅頭上了，你讓葉師弟怎麼吃，留著給你自己吃吧。」葉凌風嚴厲地說道。

樂正回過頭笑道：「嘿嘿，不好意思葉師弟，我沒注意那麼多。」

「葉師弟，過來坐吧。」葉凌風側過頭望著葉塵說道。隨後走到灶旁舀起一碗熱粥，順手端來一盤肉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葉塵走了過去坐在葉凌風旁邊，將佩劍輕輕地擺在桌上。

「葉師弟，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葉凌風將早飯移到葉塵面前，說道：「平時練功別太累了，慢慢來。」

「嗯，多謝葉師兄。」葉塵張嘴大口吃了起來。

「不必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葉凌風微笑道。

「嘿嘿，葉師兄，你看葉師弟吃飯的模樣跟我差不多呀，哈哈。」樂正笑道，說完便繼續端起瓷碗擺在嘴前大口大口地喝粥。

「就你話多。葉師弟是因為餓壞了。哪像你，每天恨不得把鍋里的吃光，我看咱們長風劍派早晚有一天會被你吃得一根草都不剩。」葉凌風瞪了樂正一眼。

「哈哈哈哈哈」眾人一陣鬨笑，葉塵噗嗤一聲也笑的合不攏嘴。

「葉師兄，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樂正翻了個白眼說道。

「嘻嘻嘻，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呀？」一位八九歲小女孩活蹦亂跳地踮了進來。

小女孩細緻烏黑的長發披於兩肩之上，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細潤如玉的皮膚與小小的紅唇更顯分明。靈活轉動的眼眸顯現的幾分淘氣，微微一笑略顯柔美，身穿一件粉色花裙左右搖擺，十分乖巧可愛。

「小師妹，你該不會睡到現在才起來吧，我們都快吃完了。」陸信朝小女孩晃了晃手裡的半塊饅頭。

「哼，陸師兄，你們吃飯也不叫一下我。」女孩仰著頭嘟起嘴說道。

「誰讓你整天就知道縮在被窩裡，我們要是去打擾你睡覺，還不被你給揪死，哈哈」樂正含著滿口的肉包，嬉皮笑臉地說道。

「那可不，本姑娘的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不過呢，樂師兄你這麼胖，多揪幾下你也不會疼的對吧，嘻嘻。」女孩壞笑道。

葉凌風笑道：「平日里師父要我們練基本功，樂師弟總是扭來扭去，我看是皮痒痒了，小師妹，以後他要是不老實了，你就過去揪他兩下，再動就再揪個十幾次，他就不癢了。」

眾人紛紛笑道：「對對對。哈哈哈...」

「好呀好呀，嘻嘻...」女孩得意地笑道。

小女孩踮起腳尖掃視了一下四周，看到葉凌風身旁的葉塵正在埋頭吃飯，蹦蹦跳跳地盪到他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小師弟你好呀。」女孩沖著葉塵笑嘻嘻地打了聲招呼。

葉塵嚇了一跳，扭過頭看到一個清純動人的小姑娘正對著他笑，羞澀地說道：「師姐好，我叫葉塵。剛剛只顧著吃飯去了，沒有注意到師姐，不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我叫古雪兒，聽我娘說我爹又收了一個弟子，應該就是你吧，嘿嘿。」

葉塵回道：「嗯，我剛進宗門不久，還請師姐多關照。」葉塵之前聽幾位師兄弟提起過，師父有個九歲女兒叫古雪兒，還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小魔頭』。

「那當然，以後誰敢欺負小師弟，本姑娘我就揪誰，哼。」古雪兒乖巧地翹了一下腦袋，說道：「看見沒，小師弟可比你們禮貌多了。」

樂正塞完最後一個饅頭，一陣壞笑道：「小師妹，我們這裡除了葉師弟，就數你最小了，對我們幾個師兄說話都不知道客氣一點，怎麼這麼不懂禮數。」

陸信幾人聽完這話紛紛遮住嘴巴偷笑，互相小聲說道：「樂師弟估計要倒大霉了，嘿嘿。」

「你！」古雪兒氣得跺了跺腳，雙手叉腰，怒目圓睜道：「看我不揪死你這頭豬。」

樂正嚇得連忙飛奔了出去，古雪兒在後面緊跟著，喊道：「別跑！死胖子！」

「葉師兄，林師兄，救我呀，救命。」樂正氣喘吁吁地朝著廚房喊道。

只見廚房內傳出一陣陣鬨笑聲，笑聲中夾雜著幾句：活該，哈哈哈。

對於葉塵來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

吃過早飯，眾人陸陸續續地前往修道場開始了日常的修鍊，葉塵並未像往常一樣去山峰上練劍，而是留在了廚房。待眾人紛紛離開后，葉塵拿好佩劍起身走到一個燒火工旁，問道：「老伯，廚房的柴火每天都要下山去背嗎？」

一位面容蒼老，滿臉皺紋的老者，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和藹地說道：「山上的樹太粗，砍不動，只能每天去山下砍一些細一點的樹，有時候還能在地上拾點柴火，省些力氣。」

「這樣吧，老伯，明天開始我每天早起幫您去山下砍柴，您就在卧房內多睡一會吧。」葉塵露出天真的笑容，說道。

「不可不可，你是宗門內的弟子，怎麼可以跑過去拾柴火，若是讓你師父知道了，不止是我，連你也要被責怪。」老者連忙起身擺手拒絕道。

「您放心吧，師父那邊我會和他說明情況的。就這樣說定了呀。老伯，明天開始您晚些再起來吧，嘿嘿。」葉塵說完便迅速跑出了廚房，還沒等老者開口，葉塵早已不見身影。

葉塵通過今日的晨練，認識到了自己的軟肋，那就是身子骨太虛弱，不夠強勁。即便將劍法招式運用得十分熟練，但如果力道不足，出招時威力便是少之又少；再者便是練完幾套劍招就上氣不接下氣，若與實力強悍的敵人對決，恐怕沒過幾個回合便成了劍下亡魂了。葉塵這樣做，一來可以幫老者拾柴，二來更可以有效地提升自己的身軀的爆發力。

「二者兼得，這樣一來，或許過段時日便能達到第一式的小成境界了。」葉塵暗喜道。

片刻后，山峰頂上再次傳出了陣陣揮劍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