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匿名信

「風靡全球的VR虛擬遊戲《虛甲》今天迎來了十周年紀念日！十年前，一個叫賈戌的遊戲設計師連同他的團隊設計了這款聚二十一世紀流行文化於一體的虛擬遊戲，十年後的今天，全球超過十億人註冊賬號成為《虛甲》的一員。今天，我們在這裡舉辦《虛甲》十周年盛會……」

一個樸實無華的客廳里，一個普普通通的沙發上，一個青年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電視。

現在，幾乎每一個頻道都在轉播《虛甲》的十周年盛會，青年不停地操控著遙控機換台。

大約二十年前，戰爭結束之後，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國家之分，人類文明開始進入科技高速發展的新時代。那一年，被定為創元元年。十年後的今天，也就是創元10年，人類文明科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各種技術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同時，人類的精神文化生活開始變得貧瘠。

為了記載時下最流行的文化、豐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著名遊戲設計者賈戌及其團隊打造了舉世矚目的VR遊戲「虛甲」。一晃十年過去了，「虛甲」成為了一個世界性的遊戲，玩家用戶超過十億人。

「在盛會開始之前，讓我們一起懷念一下屬於我們所有虛行者的神——賈戌！」

電視上出現了一個中年大叔的影像，那個大叔帶著一副金色邊框的眼鏡，目光看上去有些獃滯，但是一旦出現他和遊戲同框的畫面，他的雙眼都會變得炯炯有神起來。

青年調遙控器的手停了下來，準確地說，是凝固住了。

他偏過腦袋，看向書桌的方向，桌子上有一張合照，是一個中年人跟一個少年。照片上的那個少年跟青年很相似，而那個中年人，和電視里的大叔一模一樣。

「叮叮叮……」青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裡面傳來一個成熟的聲音：「小舟啊，現在在直播《虛甲》十周年的盛會，你在看嗎？」

賈舟換了個頻道，說道：「沒有，正準備去練琴呢。陳叔叔，有什麼事嗎？」

「哦，就是《虛甲》的最新感官頭盔已經通過實驗了，大概這周周末正式上市，全球只限購一千套。有了頭盔之後，就可以取代原有的遊戲模式，直接用思維進行遊戲，當然，真實感依然很強。要不要在上市之前，先給你寄一套？」陳義斌問。

「不用了，我退游一年來都。」賈舟推辭道。

陳義斌勸說道：「其實吶，小舟，你完全沒必要退游的。以你『初代四神』之一的技術，就算不念書了、來公司當測試部門的負責人，估計都不會有人說閑話。」

賈舟只是笑笑，說：「舟甲的賬號都送給我爹了，哪還有什麼『初代四神』，現在應該是『初代三神』了。話說，書弘怎麼樣了？」

「準備去國外進修了。你不在，他沒對手，都沒動力玩《虛甲》呢！」

賈舟笑了笑，「不是還有政哥和筱筱嘛？而且新神還是挺多的吧，他哪裡還愁沒對手？」

「哈哈，這倒是。」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陣鈴聲，隨即，陳義斌說道：「小舟啊，我這裡還有點事，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想要重回《虛甲》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好，您也注意身體，董事長這個活兒還是很累的。」

「可不是嘛！不說了啊！」

掛斷了電話之後，賈舟長舒了一口氣，拿起遙控器，手不自覺地調頻道調到《虛甲》的十周年盛會直播。

賈舟反應過來自己這下意識行為的時候，不由地笑了笑。

他的父親，叫賈戌，是《虛甲》的核心創作者，也是所有虛行者的神。過去，受父親影響，他在《虛甲》的世界里馳騁著，甚至成為了這個遊戲的至強者之一；但是一年前，他父親走了，也將他對這個遊戲的所有執念帶走了。

他深深地愛著他的父親，這份愛遠超過他對《虛甲》的熱愛。一年前，他父親的離世，帶走了他所有的熱愛，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讓他留在《虛甲》的理由。

「看來，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啊……」

賈舟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關了電視，去琴房練琴了。

大約晚上十點，他做著手操，從琴房裡走出來。他是銀海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生，快要期末考試了，他的曲子還沒有完成。不過，倒也並不著急，畢竟他以前的存貨還是不少的。

「咚咚咚……」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這麼晚了，誰啊？」賈舟打開家門，卻看見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向後跑去，一眨眼進入安全出口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包裹放在賈舟家家門口。

賈舟莫名其妙地撿起包裹，只見包裹上用水性筆寫著「給賈戌的兒子賈舟」。

賈舟將包裹帶進來，拆開，裡面竟然是一個遊戲頭盔！裝頭盔的盒子上寫著：《虛甲》思維模擬頭盔。

「這難道就是陳叔叔說的《虛甲》新上市的頭盔？」賈舟疑惑。他給陳義斌打了個電話，結果提示音說陳義斌的手機關機了。賈舟無奈，只能拍了照片，發簡訊給他，要他看到后明天抽空給他打個電話。

賈舟注意到，頭盔的盒子下面還有一個白色信封。他拆開白色信件，看完之後，瞳孔驟然收縮，內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信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賈舟：

我是你父親曾經的朋友，很抱歉因為某種原因我不能說出我的姓名。你的父親，也就是「虛行者之神」賈戌，曾經到達了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在那裡，世界的一切不是由物質構成的，而是由幻想構成的，你的父親將其命名為思維世界。

二十年前，在思維世界里，你的父親領悟了某個關於世界的「真理」，並且掌握了操控整個思維世界的力量。然而，這份力量也使得他成為了其他世界敵人的目標。在你出生后十年以來，他一直在跟那些敵人戰鬥著，可惜，敵人越來越強，他漸漸感覺到力不從心。

十年前，他利用現代流行文化創造出了「虛甲」空間，並且將其以遊戲的形式展現在世人面前，讓每一個玩家，都可以獲得真理的一部分力量，然後為抵禦外界敵人而戰鬥。我想，作為曾經的神級玩家，你應該清楚，每一次的死亡都會一無所有。

一年前的「覆滅之戰」，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場戰爭中，你的父親戰敗了，這意味著他也將一無所有。作為「虛行者之神」，他所失去，不僅僅是遊戲人物，同時還包括生命。「覆滅之戰」后，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便將「真理」隱藏在了「虛甲」空間之中。

我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一邊抵禦外界的敵人，一邊在「虛甲」空間尋找你父親留下的「真理」。可是，現在敵人越來越強大，我們所設立的防線已經快要崩塌了，我們不得不把所有精力放在防禦上，無暇再顧及尋找「真理」。

賈舟，你是賈戌的兒子，我們想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希望你能夠重回《創甲》，找到你父親所留下的「真理」。

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可能會超出你的認知，但是我懇求你相信我、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相信你的父親。一旦這份力量被敵人所奪取，不僅思維世界，現實世界都可能會要面臨滅頂之災。

期待你的歸來，賈舟，「初代四神」之一「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