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真的以為我們能和以前一樣的。」顧染綿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又坐回了他旁邊。

慕斯阮的唇有些輕的下撇，眸子帶著寒銳的冷意：「和以前一樣？軟綿綿活在夢裡？」

儘管那樣的眼神讓顧染綿的背後蹭的竄起一股涼意，她卻依舊直視著他：「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在你面前摔東西，慕斯。我只是有些累了。」

慕斯阮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止不住的涼意蔓延，男生的桃花眸中是有些殘忍的冰寒：「我不許。軟綿綿跑到哪裡，慕斯都會把你找出來的。」

顧染綿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十分的僵冷，唇瓣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好巧不巧地被慕斯阮捕捉到她的眸中一閃而過的悲鳴。

隱忍和痛苦。

只是慕斯阮並沒有做什麼，眉眼染著陰戾，手指一直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寸寸地收緊：「軟綿綿要明白，慕斯並非聖人，想要軟綿綿一直待在這裡。只要軟綿綿乖一點，慕斯就對你好，軟綿綿一心只想著走，慕斯會很生氣的。」

顧染綿那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掉落，很多情緒她都不太感覺得到了，有的可能只是麻木和無奈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我？」顧染綿十分無力地問。

慕斯阮知道她從小就不是一個撒潑任性的人，印象里少有的幾次生氣也只是不與他說話。

與其說她脾氣好，倒不如說，她不會生氣。或是......不知道怎麼生氣。

只是這幾個月的相處，顧染綿看上去並不似以前的樣子。

「為什麼不能是你？」慕斯阮反問道，語氣散漫，嘴角勾起的弧卻越發冰冷。

顧染綿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給他一巴掌。

因為她不想做個情婦，不想被禁錮住自由，也不想在他身邊如此狼狽的待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很累很累了。

和慕斯的相處讓她很累，和安檸枝的唇槍舌戰讓她很累，和這個世界，都很累。

當一個人的眼睛里沒有光了，那她的整個世界也註定是灰暗的。

失眠，頭痛，厭食，每一樣都在警告著顧染綿。

是啊。

她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還是說。

從來都沒有好過。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她和慕斯阮的關係搞這麼僵，她以為他們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一輩子的。

後來夢醒了。

唯一天真原地踏步的，是顧染綿這個蠢貨。

軟綿綿的眸若點漆，神情有些寡淡。

她面對這慕斯阮坐在那裡，暖色的燈光打在她的小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整個人臉色蒼白，呈現出一種失血過多的透明感。

慕斯阮也不講話，就這麼看著她，眸光深邃。

「你喜歡安檸枝嗎？」顧染綿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出來。

慕斯阮挑了挑眉：「她是我未婚妻。」

顧染綿張了張嘴巴，正想開口又被慕斯阮打斷：「但我不喜歡她。」

少年輕翹著唇，像是在做著什麼諾言：「我也不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