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冬天馬上到了。

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

顧染綿一般都待在房間里不出去了。

她最近總是挺累的。

在那一次談崩之後，慕斯阮也不怎麼找她上床了，最多就是抱著她一起入睡，警告她要乖一點，不許逃跑。同樣的，兩個人的話更是少之又少。

誰都不知道她在等人，等一個結果。

誰都以為這個冬天也就這樣了。

平平無奇，和以前一樣。

有的時候顧染綿會出去溜達一圈，看人聲鼎沸，看車水馬龍，看鮮活的生命。

慕斯阮也不再叫人管著她了，因為他知道她會回來的。

她能夠非常平靜地坐在安檸枝和慕斯阮面前吃完一頓飯，起身離開餐桌。

任憑安檸枝怎樣的冷嘲熱諷她都不搭理。

很多東西，已經不是那麼要緊了。

那天晚上顧染綿收到一個消息，因此不管這個時候已經是九點鐘了立馬衝進了雨幕中。

傭人在廚房洗碗，或是打掃衛生。

沒有人注意到顧染綿走出去了。

慕斯阮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上了樓便下意識地推開顧染綿的房間。

令他有些心臟發緊的是，房間里昏暗一片，除了被雲霧遮掩了大半的月光和淅淅瀝瀝的雨聲，什麼光亮和聲音都沒有。

男生看了眼手錶，冷意從他身上瀰漫開來。

十點三十七分，顧染綿卻不在這裡。

他知道顧染綿常常會走出去，但他同樣知道她走不遠，她最後還是得回來。

卻不知道為何，今天的夜晚，讓慕斯阮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冬天的冷意。

她平常不會這麼晚回來的。

慕斯阮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料峭的冷意從男生的桃花眸中一點點結成了寒冰，銳利得讓人心底發顫。

我給你二十三分鐘的時間，軟綿綿。

如果她在十一點之前沒有回來，她以後也就不用出去了。

慕斯阮冷笑了聲。

他倚在沙發上，似乎漫不經心的等待著十一點的到來。

分針一點一點地，走過了小半個時鐘。

慕斯阮死死地盯著時鐘，眼底的危險意味越來越甚。

十一點零一分……

十一點零九分……

十一點二十分……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嘩啦啦的雨聲襯得這個房間寂靜無比。

斷斷續續的，他聽到傭人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顧小姐，你怎麼淋濕成這個樣子啊？」

「顧小姐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吧，到時候感冒了就不好了。」

「……」

慕斯阮的眼皮掀了掀。

而後立刻打開了房門，就看到被一眾傭人簇擁著頭頂著毛巾的顧染綿站在門前。

她蒼白著一張小臉，唇瓣也沒有什麼血色，水珠順著她的臉龐與髮絲留到了地板上，衣衫盡濕，連睫毛都帶著水汽，黑眸中寂靜一片，整個人狼狽到了極點。

幾乎瞬間，慕斯阮到達極點的怒意熄滅了下來。

軟綿綿沒什麼情緒的閉了閉眼，面對慕斯阮，她也沒有什麼解釋，只是交代了句「我去洗澡」，便拿下了頭頂的毛巾進了衛生間。

她看上去神情疲憊的樣子。

慕斯阮擰了擰眉心，去問傭人：「怎麼回事？」

這批傭人是新來的，身份背景都很乾凈，慕斯阮也不怕她們會對顧染綿做什麼。

只是面對著整個人都散發著危險冷意的慕斯阮，傭人們可不像顧染綿這麼無所謂。

男生逼仄的威壓立刻顯現了出來。

「我，我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顧小姐出去了，以為她一直待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