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8親生父親?
宋揚羽將打火機送過去,點了宋揚銘唇的那根煙,闔上打火機的時候,他問:「原本是想讓你們在這裡過個年的,不過我有些事情,想要在年前就解決,而且昨天醫院那邊來了電話,說是許文汐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安排你們明天就走,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宋揚銘吸了一口煙,「你安排好了,我相信你。」
他沉默了一下,又說:「不過我要見一見櫻汐。」
宋揚羽當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伸手拉開了一旁的凳子,坐下來,男人疊起長腿,低聲說:「大哥,DNA的結果你也知道,可父親那邊我還沒有說過,宋家的人都不知道,我在想,這件事情,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我欠她們母女的太多太多。」
宋揚銘表情格外的沉寂,那被白色煙霧掩蓋著的眼角眉梢上,都是懊惱痛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包括櫻汐。可她已經快24歲的人了,她其實有權利知道這一切,我不知道文汐到現在為止到底知道不知道櫻汐是我和她的女兒,可能她始終都在心中搖晃著,想著櫻汐也有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她現在這樣的情況,我私下也問過醫生,這樣的消息對於她來說,可能也是有所幫助的,這麼多年來,支撐著她走下來的,不就是這個念頭么?可能對櫻汐來說,突然和她說了這麼一個真相,的確是很殘忍,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不能再看著文汐這樣,無數個晚上,她睡著的時候,都在叫著櫻汐的名字,這麼多年來,明明應該喊她一聲媽媽,卻改口叫著姐姐,我不知道她心裡是有多麼的痛苦,那麼多的傷痛累積起來,再得不到舒緩,我怕她堅持不下去了。」
宋揚羽和宋揚銘的想法其實都很簡單。
宋揚羽想要讓櫻汐慢慢的去接受,當然他現在更想要先把他們的事給確定下來,因為未來有很多未知的事會發生,不管怎麼樣都好,他一定要把他的小櫻桃守在自己的身邊。
可宋揚銘雖是覺得對不起可櫻汐有宋揚羽,他的文汐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文汐能夠真的好起來,這中間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可以心甘情願的付出。
「揚羽,這事,你就讓我親自和櫻汐說」
宋揚銘話音還未落,外面忽然啪一聲巨響,兩個在書房的男人都是一愣,宋揚羽當即就變了臉色,猛的起身,動作有些大,膝蓋還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的一角,他快步走出去,外面除了玻璃打碎的碎片之外,還有一灘水,抬眼望過去,正好見到櫻汐的背影消失在玄關處。
宋揚銘也急急忙忙的追上來,「怎麼回事?櫻汐她在這裡?」
宋揚羽追上去,來不及換鞋,拉開公寓的門,「她剛剛睡著了,應該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我去追她。」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
「我和你一起去,既然她都聽到了,我有責任,而且我來解釋會更好一點,快點走吧。」
宋揚羽其實並不是太擔心櫻汐知道這一切,可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和宋揚銘是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的,那個丫頭現在只聽了一半的話,肯定是會亂想,昨天才給她戴上了戒指,他還沒有來得及先去民政局把證給領了,現在是肯定不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兩個男人雙雙跑出了公寓大廈,宋揚羽確定櫻汐沒有開車出去的,公寓大門的門口就一左一右兩條路,結果還是一人追左邊,一人追右邊,分開去找人。
——
櫻汐的確是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一個荒唐又可笑的夢,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所以她只要是睜開眼睛,一切都會回到原位。
據說一個人只要是做了什麼夢,現實中是肯定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所以她堅信,自己是在做夢。
不然怎麼可能呢?
她的姐姐,怎麼可能是她的媽媽?宋揚銘她要嫁的那個男人的親大哥,又怎麼可能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簡直就是太搞笑了,趕緊醒過來吧,許你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瘋了才會做這樣的夢,這都成了什麼樣了?
難道她張嘴閉嘴叫一個「宋叔叔」,就真的是一語成讖?不可以的,也不可能的
可她跑啊跑啊,跑的自己的腿都疼了,卻始終都醒不過來,身上就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麻花大毛衣,下面只有一條黑色的休閑褲,鞋子
她就穿了一雙棉拖鞋,好冷。
夢裡也會這麼冷嗎?
還有夢裡,她的腿也會疼么?
櫻汐驚慌失措的站住了腳,氣息凌亂又急促,環顧周圍,對面的馬路上有車流呼嘯而過,寒風呼呼的就在自己的耳邊,吹在臉上,如同是刀子一樣,她伸手一抹,發現自己在哭,濕鹹的淚水在指尖暈開的感覺太過真實了,大腦嗡嗡的,耳邊的聲音也嗡嗡的,好像是什麼都聽不到,可又好像是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清晰。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櫻汐?櫻汐?櫻汐你怎麼樣了?趕緊,趕緊把我的外套穿上。」追對方向的人是宋揚銘,他到底是跑得比櫻汐快,很快就見到小丫頭站在馬路邊上,他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有些吃力的披在了櫻汐的身上,發現她的身體一片冰涼,整個人搖搖欲墜的,顯然是受到了刺激。
他一手扶著一邊叫著她的名字,本是趴在他肩上的櫻汐忽然抬起頭來,宋揚銘剛要說什麼,她卻是快自己一步——
「你你是我的親生父親?」
宋揚銘感覺到櫻汐幾乎是要崩潰的樣子,他是真心疼,本來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說的事,現在卻是意外的被她聽到,也許有些事,真的就是註定的。
「櫻桃,我」
「你和我說事實就好,我要聽的不是那些毫無用處的對不起,我需要知道的是真相。」她竟然還可以如此清晰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太冷了,那樣的寒風吹在她的臉上,反而是讓她冷靜了下來,那句話,她可以凝視著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重複的反問:「你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么?原來我還有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