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島第二日
雷陣雨來得快走得也快,估摸著半個小時之後,雨勢戛然而止,一瞬間便撥雲見日艷陽高照。
「這海島天氣變化無常,看來我們得儘快解決臨時住所的問題。」之前那位讓我們放棄短刀的大叔說道。
大熊瞥了他一眼說:「您老真是馬後炮,蓋房子沒刀怎麼砍木頭?難不成全靠手掰啊?」
大叔微微一笑,從身後拽出一個背包來,拍了拍說:「我這有寶貝。」
之前在海灘上我們光顧著撿裝備了,誰也沒注意這大叔什麼時候背了個包,我疑惑的看著大叔,心想難不成您是機器貓轉世,裡面能掏出總統套房來?
大叔拉開背包,從裡面巴拉出倆柄摺疊工兵鏟,我一看到那工兵鏟差點沒激動的跳起來,這可比什麼短刀好用多了。這種工兵鏟簡直就是野外生存的神器,不同的部位能起到不同的功能作用,只是這大叔怎麼會有這東西?
大叔看了看眾人,得意洋洋的又從包里掏出一包細長的鋼釘,兩塊火石,一個簡易的飲水過濾器,這架勢就像是為這次海難特意準備的。
大熊接過工兵鏟仔細看了又看,突然靠近大叔皺著眉頭說道:「老頭,那遊船不會是你故意給弄沉的吧?你出門遊玩帶著這些傢伙,是準備去哪開疆闢土啊?」
大叔笑著說:「見笑了,這個世界上有人害怕坐飛機,有人害怕做火車,而我偏偏害怕做輪船,所以每次出行都會備上這些東西以防不測,這就跟怕坐飛機的人自己準備降落傘是一個道理。」
我說,「可你這些東西是怎麼帶上船的?」
大叔嘆了口氣,之前臉上那股得意的神情消散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傷感,他說:「我兒子也在這艘游輪上工作,他呀平時工作忙,所以就隔三差五的幫我安排遊船旅行,一方面讓我出去散散心,另一方面呢也能閑暇之餘多見見我。可沒想到的是...」
說道這大夥又都陷入了沉默,在災難面前人顯得是如此的渺小而又無能為力。
突然,一個大爺普通一聲栽倒在地,我們嚇了一跳,趕緊圍過去查看情況,一個女孩給他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然後搖搖頭表示除非立馬能送到醫院急救,要不然估計是無能為力了。
她這麼一說,另外一女孩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的哭了起來,也許是害怕,也許是惆悵,總而言之她這一哭,讓我們之前看到工兵鏟的喜悅全都給湮滅了。
我和大叔,大熊商量了一下,這麼下去可不行,大家現在士氣低落,情緒不穩定,身體就更加虛弱了,如果不儘快的補充食物和水,再來一場大雨恐怕大家就真得沒機會見到救援船隊了。
我讓大熊拿著一把工兵鏟,然後帶著兩個女孩去找食物和水,大叔則帶著剩下的人就地取材搭建臨時住所,我則背著已經斷氣的大爺去海邊埋了。
分工明確后我們各自行動,我囑咐大熊千萬要小心,這海島感覺挺大,不知道島內會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尤其是些毒蛇,野豬之類的,切記不可魯莽,大熊拍著胸脯說,「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大爺我這會餓的都快兩眼冒星星了,那些東西遇到我是他們倒霉,別說毒蛇野豬了,現在就是青龍白虎站在我面前,我也能給它們下鍋燉了。」
我懶得搭理他,打算自己一人背著去世的大爺去海灘,一個名叫蘇玉琉的女孩突然站出來要和我一起去。
到了海灘之後我和蘇玉琉找了兩塊鐵板挖了個坑,然後往坑裡鋪了一層樹葉,又鋪了一層破衣服,算是一個簡易的墓穴了,將大爺埋好之後,我有找了塊木頭立在墳前算是無字碑吧。
咸濕的海風輕柔拂過我的臉龐,我看了看無字碑又看了看遠處的大海,心中突然一陣唏噓感慨,我是會隨風而去,還是也一樣埋骨於此?
蘇玉琉見我不說話,也站到了我的身邊,她目視遠方問我:「所謂的很快能被搜救到,是不是只是你安慰大家胡編亂造的?」
我詫異的看了看她說,「這哪能是瞎編的呢,這可是我根據自己的專業知識推斷出來的,你想啊,咱那麼大艘遊船,那麼多遊客在上面,突然在海上失事了,國家能不派人來搜救嘛。」
蘇玉琉說:「話雖如此,但是如果遊船在傾覆前就被帶偏離了既定的航線,然後最終完全沉入了海底,搜救隊伍想要劃定搜救範圍也挺難不是嗎?而且如果我們已經不在理論搜救範圍內,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永遠不可能有人發現我們?」
我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一個勁的給自己泄氣呢,她講的固然也有道理,但是畢竟也是比較極端的情況,我平時也沒少燒香拜佛的,應該不會運氣太差。
我說:「別瞎想了,要真是如此,那也是命運安排,我們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活下去。」
「活下去?」蘇玉琉突然梨花帶雨的扭過頭看著我,這丫頭雖然被之前雨水打濕有點狼狽,但是依然遮不住她的美,這會一臉的傷感哀愁更是讓人看著楚楚可憐,她說:「我的父母,妹妹全都沒有了,我即使苟且偷生下去又有什麼意義?」說著話,她突然奔向大海,我趕緊追了上去一把將她拽住,可這丫頭脾氣也挺倔,拼了命的想要甩開我的手,我一咬牙猛的一下將她橫抱了起來,也不管她如何折騰,強行將她帶離了海灘。
回到我們臨時的營地后,宋叔已經搭好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頂上鋪了一層寬大的葉子,下面是雨布,再下面又鋪了一層樹葉,四角用木樁支撐,三面也用藤條綁上了樹葉,只留了一面進出。
我們這邊現在除了我和大熊,宋叔之外,還有六個女生,其中蘇玉琉,孫雨溪,周安安,薛穎四個女孩都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姑娘,李珊珊稍微大一些三十五,還有一個胡紅梅四十齣頭,最後還剩一個一直不說話估計快七十的大爺,這麼多人擠在一個棚子里十分擁擠不說,畢竟男女有別也不方便。
宋叔對我說,「這暫時也沒辦法,這種快速簡易的棚子蓋的大了容易塌,況且這海邊也沒合適的木頭,要想蓋成那種牢固的木屋,只能去島內深處找找,而且也不是一兩天能蓋起來的。」
胡紅梅也說:「反正我們就臨時避避雨的,也不是在這常住,擠擠沒有什麼關係的。」
很快大熊他們也回來了,他說島內灌木叢茂密,藤條交錯,要不是拿著工兵鏟開路,簡直寸步難行,他們走了沒多遠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水是沒找著,但是發現了一些芭蕉可以臨時充饑。
我們一行人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了,大熊帶回了的幾串芭蕉很快便被一掃而空。但是這終歸不是辦法,這點食物根本不能飽腹,最重要的是沒有淡水我們也很難撐的太久。
我對眾人說,「不管我們是要在這待一天還是幾天,食物和水都是必須的,這點芭蕉肯定是不夠的,我再出去找找。」
我剛說完,宋叔表示不同意,他說:「現在天色漸晚,島內地形複雜,你又沒有照明導航的裝備,很容易迷路的,即使要找也是明天的事了。」
大熊也表示說:「就是,我們今天白天也才開出那點路,你現在晚上出去更走不了多遠,還是別瞎折騰了,說不定明天救援隊就能找著我們了。」
眾人其實都是飢腸轆轆,饑渴難耐,但是誰也不想讓我出去冒險,大家強忍著身體上的折磨擠在簡易棚里輾轉難眠。
我和宋叔在棚子前升起了火堆,隨風舞動的火苗倒是歡快的上躥下跳無憂無慮,可我們的內心卻是七上八下的無處安放。
這就算是過去第一天了,我們在海灘上用石頭拼出了SOS的求救信號,並且用木頭綁了破衣服做了十幾面旗子插在了海灘上,如果有救援隊到達附近應該是能看到這些東西的。而且我們現在臨時住所離海灘並不遠,如果海面有燈光和汽笛聲,我們第一時間也能發現,只是我們做了能做的一切苦苦等待,等來的確仍只有呼呼的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