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對話
第1059章對話
許靈依抓著莫語奇的手，努力忍住自己的淚，讓自己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那你也替我送送她吧。」
莫語奇微笑著拍了拍許靈依的手，又為她蓋好了被子才轉身出門，到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靜立在院子中蓮池旁的卓無言。
似乎早就知道莫語奇一定會跟出來一般，卓無言回頭對他微微一笑，又轉回頭繼續看向蓮池，似是被什麼吸引了目光。
這蓮池中的每一朵蓮花，都與莫家的血脈息息相關，原本這蓮池中有兩朵大的單支蓮花，一朵大的並蒂蓮，在許靈依嫁給莫語奇后，又多了他們這一朵並蒂蓮。
現如今，在這代表著莫語奇和許靈依的並蒂蓮旁邊，又多出了一個小小的花骨朵，所有莫家人都知道，那代表的是許靈依肚子里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作為莫家的一份子，卓無言自然也知道這池蓮花的存在，也明白其中的意義，而他現在注視著的也就是莫語奇和許靈依，以及屬於他們的孩子的蓮花。
卓無言看著那蓮花的眼中有不舍有眷戀還有一種莫名的理所當然，或者說是隱隱的期待，不管是什麼莫語奇都有些理解不了。
莫語奇走到卓無言的身邊，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
卓無言緩緩回頭，對莫語奇笑了笑道：「既然沒說也就不會再說了，很多事情也沒有必要知道的這麼清楚，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會發現，但那時也都不重要了。」
莫語奇更加一頭霧水，他微微皺了眉頭，但還是道：「你真的不能等到靈依生產之後再離開嗎？你看到了，她很難過。」
卓無言沉默了一陣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註定不可能是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那一個，這輩子我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莫語奇的眉頭皺得更緊，但想了想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只輕嘆了一聲道：「你在她心中的位置，我代替不了的。」
「你就是你，她愛的是你，不是我的替代品，雖然我希望你代替我給她幸福，但又何必非要代替我這個人呢？」卓無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的雲淡風輕。
「我從沒有想要代替你，」莫語奇想解釋，但終歸什麼解釋都是徒勞，「我只是想說，她很在乎你。」
雖然莫語奇很不想承認，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卓無言在許靈依心中有著絕無僅有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地位，即使是他也不行。
這樣的一份感情，或者曾經是男女之愛，但現在早就超脫了那種關係，莫語奇曾經為這份感情傷心過，嫉妒過，但終究都因為許靈依回到他身邊而釋然。
也就是因為已經釋然，所以現在的莫語奇才能和卓無言如此心平氣和的談起這份感情，這是他們之間少有的那麼幾次開誠布公的對話，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卓無言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莫語奇熟悉的甜蜜，他看著許靈依想著許靈依的時候，臉上也會露出類似的笑容。
莫語奇知道，卓無言對許靈依的愛從來不比他少，甚至只會更多，這些他一直都知道，從很久以前就知道。
但是卓無言隨即微微嘆息道：「對她來說，我只是個重要的朋友，或許我離開不久之後，她就會把我忘了，就像忘記我和她之間曾發生過的一切一樣。」
「她不會。」莫語奇表情嚴肅的替許靈依保證著，「你知道的，她不會忘記你。」
卓無言又笑了笑，沒有對整個問題繼續糾纏，而是一本正經的看向莫語奇道：「這一次我是真的把她完全交給你了，即使以後我不在了，你也不準傷害她。」
「我不會。」莫語奇的表情更加嚴肅，保證也更加有力，「你知道的，我只會對她好。」
卓無言再次揚起明媚的笑容，這也是他留給莫語奇最後的表情，他希望他曾在乎的所有人都只記得他笑著的模樣。
莫語奇站在卓無言剛剛站過的位置，用同樣的姿勢看著蓮池中的蓮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呆立了良久他才回到房間。
許靈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卓無言要離開的消息，實在消耗了太多的心神，莫語奇出去的這一會兒工夫，竟然就睡著了。
莫語奇看著許靈依的睡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心疼的伸手幫她逝去眼角的淚，然後輕手輕腳的躺到她的身邊，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裡。
許靈依其實並沒有真的睡著，她十分習慣的窩進了莫語奇的懷中，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輕聲的問：「他走了？」
「嗯。」莫語奇輕拍著許靈依的背，輕聲應著。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許靈依聲音中哭腔更濃，「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嗎？」
「他不是說了，如果有緣，一定會有再見的機會。」莫語奇想到了什麼，不禁輕笑出聲，「或許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要叫我們爸媽了。」
許靈依也想起了卓無言之前所說的各種可能，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那些傷感與煩悶也減輕了不少。
只是許靈依還是有她的擔心：「你說，三師伯知道這件事了嗎？」
莫語奇理了理許靈依的頭髮，安慰道：「卓無言對我們都有所交代，何況是三叔？他一定會去和三叔告別的，三叔應該也能應付，這就不需要咱們替他操心了。」
許靈依不再說話，只是在莫語奇的懷中尋找了個更加舒服的位置，安然的窩進去，帶著一些些傷感和遺憾，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的許靈依，不再提起卓無言，至少不會刻意談及，只當是他依舊在地府忙他的事情無暇來看她，而不是再也無法相見的距離。
人生總要面對分離，即便是能夠最長相伴的夫妻，也總會有這樣一天，何況是朋友，或者其他，分離總是難免的，不過早晚而已。
許靈依和莫語奇在面對這種人生課題的時候，相比起普通人還是比較能夠容易調試心情的，畢竟他們是看慣了生離死別甚至生死輪迴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