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出神井
「韓陽子,不不不,韓大師饒命,小人不能說,小人要是說了,無邊大師不會放過我的。」士兵怔怔地說。
「我就知道是這個畜生。」韓陽子一氣之下,甩起鬍子直接切斷士兵的咽喉,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鄭月桂嚇得閉上眼睛,紹岩上前問道:「師傅,這無邊到底是什麼人哪?你和他有什麼仇?看他的樣子似乎要置你於死地?」
韓陽子嘆息的搖搖頭,鄭月桂說道:「紹公子,無邊大師是宮裡的得道高僧,皇兄向來喜好尊崇佛教,所以在五年前專門從四台山將他請到皇宮,並為他修建了神佛殿。」
「四台山?得道高僧?」紹岩之所以大吃一驚,那是因為他只聽過五台山,卻沒聽過四台山,並且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是被一個和尚偷襲……,難道……?是他……?
「公主,那他頭上是不是有個刀疤?」
韓陽子搶在鄭月桂前面答道:「不錯,那道疤是老頭我賞給他的,他是我的大徒弟,早在二十年前,老頭我收過兩個徒弟,大徒弟叫無邊,也就是丫頭口中的無邊大師,他當年亦非出家之人,老頭我在一次遠遊之時,在路邊碰到他,當時的他只是一個流浪漢,老頭我見他可憐,便收他做了徒弟。」
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哎,一時的仁慈卻是引狼入室,本來我打算將韓陽神功傳授於他,誰知此人表面上裝作循規蹈矩,惟命是從,暗地裡卻包藏禍心,他趁我六十大壽期間在茶中下毒,待我醒來是發現自己被綁在地牢中,那畜生便每日過來逼問我,企圖搶奪《韓陽秘笈》」
說到這裡,韓陽子的臉上泛出一絲得意,「哼,他哪裡知道,真正的《韓陽秘笈》已被我給毀了,那畜牲見問不出原由,便殘忍地斬去我的雙腳,將我扔到這裡……」邊說邊撈起下擺的衣服,紹岩、鄭月桂發現他的膝蓋以下全部被截。
紹岩氣得捶胸頓足,「他娘的,***真不是東西!怪不得會叫無鞭,報應!」
「紹公子何出此言?何為『鞭』?」鄭月桂有些不解,她哪裡知道,所謂的『鞭』指的正是男人特有的那根寶貝。
紹岩被問得啞口無言,但是又能不解釋得太清楚,故而只好故意挑開話題,把目光轉向韓陽子,問道:「師傅,那您的二徒弟呢?他當初沒去救你嗎?」
「你說無海?」韓陽子口中的無海便是他的二徒弟,此人雖然心胸豁達,為人也比較仁厚,可惜向來生性浪蕩,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根本不是無邊的對手,早年已被他逐出師門,再如今下落不明。
「哎,事到如今,老頭我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韓陽子輕輕拍著紹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老頭我已到古稀之年,說不定哪一天閉上眼睛就會撒手而去,我也沒啥遺願,只求有人能替我將韓陽神功發揚光大,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老頭我找到了,這個人就是你,就憑你剛剛推我的那一下,老頭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我?不不不,我不行……」紹岩連忙推委,他可不想捲入這些是是非非裡面,再者,他一門心思只想著早點回到自己的那個年代,就在這時,他的傷口開始發作,突然不停地咳嗽起來,韓陽子立即抓著他的手腕,沉著了一會,道:「紹岩,你現在身上的筋脈紊亂,五臟皆已受損,為師若是再給你運功,只怕你會肝腸寸斷而亡。」
「那該怎麼辦?」鄭月桂的雙眉緊擰成一團,趕忙道:「韓前輩,請您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紹公子。」
「老頭我當然知道,紹岩是我徒弟,我豈能會見死不救?」說罷,韓陽子雙掌合力推打在紹岩的後背,紹岩當即吐出一口濃濃的淤血。
「紹岩,現在覺得怎麼樣?」
「舒服多了,師傅。」
「不行,你必須儘快離開井中,否則會有性命之憂。」韓陽子摸著紹岩忽冷忽熱的手掌,說道:「你的臉色雖有所起色,但卻非吉兆,都怪為師不好,井中濕氣太重,根本不適宜練功,尤其是韓陽神功。」
「那,那該如何是好?」鄭月桂焦急萬分,韓陽子一把抓著她的手,囑咐道:「丫頭,你快帶著紹岩離開這裡。」
「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紹公子。」
鄭月桂抬頭看著頭頂,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可是前輩您先前不是說,此井距離地面有萬丈之遙,我們如何能上去呢?」
「老頭我自有辦法。」韓陽子雙掌置於胸前,深吸一口氣,雙掌間瞬間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線,『嘣』,井邊開出一條又黑又窄秘密通道。
「秘道?」紹岩、鄭月桂面面相覷,韓陽子微微一笑,「不錯,一口小小的枯井如何能困住我?好徒兒,丫頭,實話告訴你們吧,老頭我之所以堅持呆在這兒,一則是因為這兒很安全,二來是為了等待一個有緣人,而你紹岩就是為師要等的那個有緣人。」
「既然是這樣,那原先那些跳井的宮女、太監?他們……」
韓陽子知道紹岩接下來要說什麼,隨即爽朗地搖搖頭,「為師就是再壞也不會淪落到吃人的地步,至於前段時間掉下來的宮女、太監,當中有不少沒死的,為師便打開這個通道放他們出去,」
「原來是這樣,是我錯怪你了?」紹岩倍感慚愧。
「什麼都別說了,事不宜遲,你們快走!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這兒。」韓陽子板著一副極其嚴肅的面孔。
「不會吧,說得跟真的一樣?」紹岩從小到大對『死』字特別敏感,聽到韓陽老頭這麼一說,他的眼珠子差點蹦了出來,神情更像是一個犯了錯等待批評的小孩子。
「不,我不能走,公主,你自己走吧,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丟下師傅不管!」紹岩推開鄭月桂的手,跪在韓陽子面前,大義凜然道:「師傅,就讓徒兒留下來與您一起並肩作戰吧!」
鄭月桂見他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與韓陽子同歸於盡,心裡頓感不舍,趕忙上前勸道:「紹公子,韓前輩說得對,你有傷在身,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為好。」
「我說過了,我是不會走的,我紹岩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紹岩態度堅決,鄭月桂又急又氣。
韓陽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問道「臭小子,你當真不怕死?既然如此,那為師就准你留下。」
哇靠,老子說的是客套話,你聽不懂嗎?讓老子和你陪葬,老子才不會那麼傻呢,紹岩的表情非常痛苦,深深嘆息道:「哎,師傅曲解徒兒的意思了,有道是『生亦何哀?死又何俱?』雖然徒兒我一向視死如歸、臨危不懼,可是為了伸張正義,為了解救萬民於水火當中,徒兒只有舍小家才能保大家,事到如今,徒兒唯有忍痛拋下師傅了,哎,此舉也是無可奈何中的迫不得已,還望師傅您老人家能體諒徒兒的那顆幾近破碎的心。」
韓陽子冷笑道:「哼,臭小子,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忘記耍嘴皮子,你是想逗為師開心呢?還是別有居心?」
「當然……,都不是,這些都是徒兒的肺腑之言,待徒兒光榮的完成使命的那一天,也就是您老重見天日的日子,不過在徒兒離開之前,徒兒很想知道怎樣才能回到21世紀?也就是我的故鄉。」紹岩兜了一大圈子才轉入主題。
韓陽子皺皺眉頭,半晌才說道:「嗯,只要你能完成兩件事,為師定能送你回去。」
「哪兩件?」
「這第一,你要替為師找到無海,並且帶他來見我;第二,殺了無邊替為師清理門戶。」
紹岩眼前一愣,「啥?找無海?師傅,您開國際玩笑吧?人海茫茫,你讓我上哪找?找灰塵還差不多,再說了,我又不是這兒人,又沒見過他,你讓我怎麼找?還有,你讓我殺了無鞭,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哼,恐怕沒等我出手,人家就把我的鞭給切了,要真是這樣,我還不如乾脆做太監得了。」
韓陽子未動聲色,這時,在一旁沉默多時的鄭月桂也為紹岩打抱不平,「韓老前輩,無邊大師是您的大徒弟,武功又豈會在紹公子之下,況且紹公子方才練功元氣受挫,您這不是有意在刁難他嗎?好歹他也是您新收的徒弟,難道您真的忍心讓他去送死嗎?」
「臭丫頭,這裡不是皇宮,還輪不到你來數落老頭我。」韓陽子憤憤道:「人生本如此,有得必有失,老頭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信與不信,聽與不聽全由你們。」
我呸,什麼武林高手?不想說就別說,少來吊老子胃口,紹岩又急又氣,本想找韓陽子問個明白,哪知對方早已進入夢鄉,我日,一天到晚就知道裝死,媽媽的,紹岩朝他咬咬牙,然後與鄭月桂沿著秘道走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於走到秘道的盡頭,原來這條秘道一直通向宮外的一座小山,山雖不高,可是漫山遍野的荊棘完全阻斷了二人的去路,鄭月桂的臉色不免有些沮喪,紹岩看出她的心思,便不緊不慢地伸了個懶腰,爽朗笑道:「天無絕人之路,既然這條路不通,我們繞道而行。」
「可是……,紹公子,您看……」鄭月桂站穩腳步指著四周,只見附近一帶或是荊棘密布,或懸崖峭壁,也就是說,他們要想下山,除了強行穿過荊棘外只有翻山越嶺。
經過商議,紹岩決定避開荊棘,選擇了風險更大的——爬山,之所以強調『風險』二字,那是因為這一帶不僅地勢險要,而且山與山之間並無任何相連之處,山峰間距離雖短,但至少也有達一米多寬,也就是說,要想翻過這座山,就必須懸空跨過去。
紹岩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開路,鄭月桂身為女子,論體力、膽量自然不及男子,只能邁著艱難的步伐慢慢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