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卧牛山君臣勤練兵

次日一大清早，趙雲便在陳凌房外敲門，問道：「公子起床沒？」

某人正在呼呼大睡…

「公子？」趙雲繼續敲門。

某人依然呼呼大睡…

「子龍早，公子還沒醒嗎？」蒙軒在房內早就聽到敲門聲，於是也走了過來。

「尚未。」趙雲回道，轉而又擔心地問道：「莫非公子身體欠安？」

「未必。」蒙軒太了解她了，於是走近，敲門說道：「公子，該早朝了。」。

「這…？」趙雲一臉的不解。

「子龍且放心，公子很快便會出來。」蒙軒平淡地說道。

果不其然，房裡有了動靜。沒一會兒功夫，陳凌便洗漱完畢，開門出來。

「公子早。」兩人同時拱手道。

「悅風、子龍早吖。」陳凌也給他們打招呼，說道：「走，一起去練兵場。」

「諾。」兩人同時應諾，然後跟著她離開。

一路上，就只有趙雲一個人在困惑，心想：「為何我敲了半天的門，卻不見公子醒來，而悅風一句：『該早朝了』，就讓公子即刻起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好直接問陳凌，於是看了看旁邊的蒙軒，想開口問他。不過蒙軒一副「別惹我」的表情。自打昨天趙雲一對一「親密」地教導陳凌槍法之後，他的心情一直盪在谷底，平常溫和如他也冰著臉。

「或許….公子以往經常上早朝面見天子，與朝臣議事吧，大概如此。」他思來複去，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緣由。

他哪裡曉得真正的原因。陳凌在位之時，雖算不上是個明君，但每每早朝，她從不遲到。每天早晨寅時三刻，小黃巾便會在窗邊叫她起床上早朝。久而久之，每當她聽到「早朝」二字，便會棄夢而醒。現在雖然不居其位，但這種習慣恐怕是改不過來了。可憐的小孩，皇帝沒當好，皇帝的毛病可留了不少。

將士們見他三人到來，立馬列好了隊形。

陳凌見罷，開玩笑地說道：「子龍，你的將士果然訓練有素呀。」

「我等立誓效忠公子，自然不敢怠慢。」趙雲正色道。

啊？啥時候的事？怎麼她都不記得啦？某人先是驚訝，然後是回思，接著是鬱悶。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不是好像，而是的確有過那麼一回事。可惜她每天樂於園圃，早把那些「國家大事」給拋諸腦後了。

趙雲見她愁雲滿面，自當她在「憂國憂民」，於是信誓旦旦地說道：「公子且放心，雲定當竭盡所能，追隨公子打拚天下，匡扶漢室，就算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說著便單膝跪下。

「悅風亦然！」蒙軒跟著趙雲下跪說道。

將士們也齊刷刷地跟著下跪，一齊說道：「我等誓死效忠公子！」

「你們…,也罷，諸位快快請起。」陳凌說道，她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有點「逼上梁山」的感覺。

「謝公子！」眾人齊刷刷地說道，又齊刷刷地起身。

經過先前那麼一出，陳凌怕也不敢在眾目之下心生懶惰之意。她心想：「子龍這招夠絕，與『孔明用智激周瑜』有異曲同工之效，看來他不傻呀。」

趙雲見她那般認真地練習槍法，不由感到欣慰。當然，在陳凌眼中，他就變成了「一臉得意」，「奸計得逞」之類的。這小孩敢情是當皇帝時見慣了爾虞我詐，心智不純呀。

蒙軒代趙雲指揮將士練兵，然而軍規之嚴明，較趙雲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將士們絲毫不敢怠慢，都十分認真。不過大家心裡都在猜測，平日里性情溫和的蒙副將，為何這兩天老是冰著臉？

練有一段時間，陳凌既累又渴,於是停了下來。

「公子何故停下？」趙雲問道。

陳凌腦筋一轉，說道：「古人云：『飢不可太飢，飽不可太飽；太飢則傷腸，太飽則傷胃。』，我們何時可以歇息去用早膳呀？」其實她餓倒是不餓，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偷懶罷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的惰性與生俱來，怕是難改了。

「日出三桿之時。」趙雲不緊不慢地回道。

「哦。」某人失望中。

「子龍？」陳凌尋思著話題，以便「偷」些時間休息。

「公子有何吩咐？」趙雲問道。

「我見你的槍法很奇特，請問是何種槍法？」陳凌隨口問道。

「百鳥朝鳳槍。」趙雲回道。

「哦。」陳凌接著問道：「敢問子龍是拜何人為師？」

「師尊童淵。」趙雲回道。

「哦。」陳凌繼續問道：「你的槍也很特別，請問是何槍？」

「涯角槍。」趙雲回道。

「哦。」陳凌仍不死心，繼而問道：「為何取名『涯角槍』？其中必有內涵吧？」

「有『海角天涯無對』之意。公子若歇息夠了，就繼續練習。」趙雲阻止了她再次問話。

「哦。」某人「奸計」被識破了，只好乖乖地繼續練槍。那可憐的模樣，像足了討不到糖果吃的小孩。

等到「日出三桿」之時，趙雲下令休兵。陳凌也得以暫時解脫，卻站著不願動。

「公子方才不是說餓了嗎？怎麼不走？」趙雲問道。

「我累。」陳凌委屈地說道。

「要不雲背公子？」趙雲笑問道。

「不用，我不累，不累了。」陳凌慌忙地拒絕。

趙雲但笑不語，他是越來越了解「他」了。

陳凌拖著「沉重」的步伐，同趙雲，蒙軒一起回到營寨。她心裡正鬱悶著：「想不到我一世英明，聰明伶俐，居然會栽到趙雲的手裡。是誰說他傻來著？那人該拉出去槍斃！」

某義士：拜託，天底下敢說趙雲傻的人，當今就數你一個。）

陳凌拖拖拉拉地用了早膳，卻匆匆忙忙地被趙雲「架」去練兵場。這樣一來，中途半點時間都沒賺到。

當然，陳凌並非一個輕易言輸之人。她很快會想到新的點子，然而趙雲也會很快想到破解之法。偶爾得逞，她會沾沾自喜，而這正犯了「勝則驕」的兵家大忌，被趙雲逮個正著，接著是一輪「冗長」地說教。他們兩人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斗得如火如荼。

「對待『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之手段。」——這是趙雲與陳凌相處之後悟出的經驗。

就這樣，周而復始，日復一日。某人偷懶不成，腦筋倒練得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