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劉備叛曹計得徐州

話說劉備軍馬到達徐州，刺史車胄出城相迎。車胄設公宴為劉備人等接風洗塵。宴會之後，劉備一面回家探視老小，一面差人探聽袁術。

據探子回報，知袁術將至，劉備遂令關羽、張飛、朱靈、路昭引五萬軍出戰。正好迎上袁術先鋒紀靈帥軍隊至，張飛二話不說，直取紀靈。斗無十合，張飛大喝一聲，刺紀靈於馬下，士兵見主將已死，都四處奔走逃命去了。

袁術本來就已眾叛親離，紀靈既死，他也就無大將可用，只好親自引軍迎戰。劉備兵分三路：朱靈、路昭在左，關、張在右，他自己引兵居中。

劉備與袁術相見，在門旗下責罵道：「汝反逆不道，吾今奉天子詔前來討汝！汝當束手受降，吾可免你一死。」

袁術回罵道：「你劉備區區一織席編屨小輩，安敢輕視我！」

古人開戰慣例，一般先來個唇舌之爭，再來廝殺，這叫「先禮後兵」。當然，有些開場白並不見得很有「禮」。）

這樣你來我回的罵了一段之後，總算開戰了。兩軍對決，劉備一方得利，殺得袁術大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渠，袁兵逃亡者不計其數。

敗兵之後，袁術自引殘餘部隊退往壽春。他中途想要前往灊山，投奔以前的部曲雷薄、陳蘭，卻遭到雷薄等拒絕。在途中逗留了三天，軍隊的糧食都已斷絕，於是他又只好退軍至江亭。當時軍中僅有麥屑三十斛，恐軍中生亂，他只好命人把糧食分給將士。家人無食，多有餓死者。

時值六月盛暑，袁術饑渴，想用蜜漿解渴，卻又無蜜。嘆息良久，於是對天大喊道：「難道我袁術今天要命盡於此？」說罷，最後嘔血斗余而死。（某作：這是時下大人物最流行的死法。）

袁術已死，侄子袁胤將他的靈柩及妻子護送到廬江來，不料被徐璆趕盡殺絕。徐璆奪得玉璽，赴許都獻於曹操。曹操大喜，封徐璆為高陵太守。從此，流落多時的玉璽重歸朝廷。

話說劉備得知袁術已喪，於是寫表申奏朝廷，書呈曹操，令朱靈、路昭回許都，留下軍馬保守徐州。他一面安排徐州邊防，一面親自出城，招諭流散的百姓復業。當地百姓知悉徐州又復由劉備主持，都紛紛回城。

朱靈、路昭回許都見曹操，說劉備留下軍馬。曹操大怒，欲斬二人。荀彧曰：「權歸劉備，二人亦無奈何。」曹操才赦免了他們死罪。

其後，劉備進軍下邳，襲殺徐州刺史車胄，背叛曹操。他讓關羽留守下邳，行太守事，自己還小沛屯兵。東海昌豨以及諸郡縣多從劉備，劉備遂有兵數萬，實力劇增，並且北連袁紹共同抗擊曹操。

曹操得知劉備叛變，立馬派司空長史沛國劉岱、中郎將扶風王忠前往攻打徐州，然而都被劉備擊退。曹操氣的頭痛病發作，卧床幾天，大罵劉備失義。這曹老頭似乎忘了一件事，天下人皆知他的名號為「漢賊」，既然是「賊」，劉備又豈會跟他講大義？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春，衣帶詔事發。曹操處死了參與計劃的董承、吳子蘭、種輯等人，並夷滅三族。董貴妃也因為受到其父董承的牽連而被殺害。

當時董貴人懷有身孕，獻帝雖然極力保護，但最終未能倖免。曹操就在獻帝面前，令人殘忍地縊死了董貴人，並藉此加強了對獻帝的控制，"左右侍衛莫非曹氏之人者"。這時的漢獻帝劉協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個傀儡。

完完全全掌控了朝廷之後，曹操決定親自東征劉備，雖然曹軍中將領多認為袁紹才是大敵，但曹操卻覺得劉備是英傑，必要先行討伐，郭嘉也贊同曹操的出兵。

曹操領著大軍浩浩蕩蕩地開赴徐州，把徐州城是包圍得水泄不通。然而徐州城池堅固，曹操一時攻之不下。城牆外一里地血染塵土，曹兵屍首橫七豎八地散佈於激戰過處。這時，郭嘉獻計佯裝退兵之勢，引劉備出城廝殺。可憐劉皇叔無謀士相助，中了敵人圈套，一出城便中曹軍伏擊，死傷無數。

劉備戰敗，與將士失散，單騎北投袁紹。在下邳留守的關羽聞劉備兵敗，生死未卜，本想一死盡忠，卻被舊時好友張遼及時勸阻。關羽先是不答應，但是為了劉備一家老小，與曹操約定三件事：降漢不降曹；禮待二嫂；一旦得知劉備下落，便當辭去。曹操應允，於是關羽便暫時歸降「朝廷」。

曹操備贊關羽的勇武，對他重加賞賜，上奏朝廷封他為漢壽亭侯。而且他還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款待關羽。然而關羽並未被他的厚待所動。曹操贈袍，關羽穿於衣底，上用劉備所賜舊袍罩之，不敢以新忘舊；曹操贈美女數名，關羽只留為伺候嫂嫂；曹操贈赤兔馬，關羽拜謝，以為乘此馬，可一日而見劉備；如此種種，讓曹操既愛又恨，既恨又愛。

是年二月，袁紹發布討伐曹操檄文，指控曹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樑，孤弱漢室，除忠害良，專為梟雄」。他派顏良包圍白馬，自己率領大軍抵黎陽。

四月，曹操為解除側翼威脅，必須北救劉延。此時，謀士荀攸建議曹操率軍先佯裝在延津渡河，做出襲擊袁軍後方的姿態，誘使袁紹分兵延津。然後，輕兵急進，奔襲白馬，攻其不備。曹操依行其計，袁紹沒看出他的奸計，果然分兵向西，挺進延津。曹操於是趁機引兵向白馬疾進，及距白馬10餘里時，顏良大為震驚，倉促迎戰。曹操派將軍張遼、關羽率先進擊，關羽躍馬陣前，望見顏良麾蓋，直衝過去，在萬眾之中刺死顏良，斬其首級而歸。接著，曹操揮令大軍衝殺，袁軍大敗潰散，白馬之圍也得以解。

雖然白馬失利，但是袁紹依仗自己人多勢眾，準備揮師渡河，追趕曹軍。袁紹渡河后，駐屯在延津南面。他派出文丑挑戰，被曹軍打敗，大將文丑被關羽所斬。再戰，又折兩員戰將和許多人馬，袁紹軍中大為震恐。

關羽斬殺顏良、文丑立功之後，方知劉備在袁軍之中，心中悔恨難當。曹操知其必去，不但沒有為難，反而重加賞賜。關羽把曹操屢次給他的賞賜都封存妥當，給曹操寫了封告辭信，保護著劉備的家小，離開了曹營，到袁紹軍中尋找劉備。曹操將士聞后，要去追趕，曹操勸阻道：「各為其主罷了，不必追趕！」

關羽自別曹營，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迢迢尋兄長而去。直到曹操的通關文書送至，路途方才順利。

這期間，汝南黃巾軍首領劉辟等叛歸袁紹。袁紹使劉備領兵協助他，不料被曹仁打敗，劉備只好又回到袁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