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春夏秋冬（10）

「別想這麼多了，去睡吧。」

小歐也的確是撐不下去了，點點頭，走到房間里，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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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剩下了落姽嫿和蘇兩個人，落姽嫿看了看蘇，搖搖頭。

「大概我天生命數，自己不能好過。」

「小歐去皇宮裡倒也未必不是一條好出路，畢竟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想去又去不了的地方，說不好，這也是小歐能混的如魚得水的地方。」

「他不吃虧。」

蘇點點頭，又搖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沉默了一會，落姽嫿給蘇倒了一杯水，遞給蘇。

本來是滾燙的，這一會沉默，水溫到了適宜的溫度，拿在手上，有種難言的溫暖。

良久，蘇開口。

「時間不早了，我先離開了。」

「倘若有什麼事的話，記得呼喚我。」

蘇和落姽嫿叮囑了一下，隨後才消失在房間里。

等到蘇真的離開，落姽嫿才嘆了口氣，毫無力氣的跌倒在地上，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勉強的，抓住椅子的一隻扶手。

經歷了這麼多，她怎麼可能和臉上的一樣平靜。

一滴淚水劃過，落姽嫿忙著擦掉，卻越來越多，最後終於決堤，落姽嫿靠在椅子旁邊，淚水無言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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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醒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透，落姽嫿慌忙的擦掉，似乎只是一個短暫的睡眠，小歐和落墨都還在房間里。

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蓋，落姽嫿用毛巾把臉上的痕迹全部擦乾淨，才聽到門響動的聲音。

「師父。」

轉身，小歐站在門口，還是剛睡醒的樣子，眼眸卻異常的清楚。

即便是剛剛醒來，小歐的腦海里，也怎麼也抹不去太監的聲音。

他很清楚。

今天早晨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個早晨，今天過後，他再也不是小歐。

造化弄人，世事難料，如果可以換取和師父一直待在一起的時間，小歐寧可用自己所有的醫術交換。

可是，他是大人了，所以不能有這麼多如果。

那麼，再見，師父。

「我去做早餐。」

「離開之前，先吃點墊墊。」

落姽嫿似乎沒有那麼在意提起離別這個事實，轉身，本來乾涸的眼眸，卻又一次蒙上晶瑩剔透的水霧。

打開店鋪門，夏天的早上並不很冷，落姽嫿繞到後面，熟門熟路的給鍋里加水。

天色一點點的亮起來，似乎是有人刻意讓時間走的快一點，讓落姽嫿恨不得把那個人劈成兩半，大卸八塊。

小歐則是坐在櫃檯後面，想了想，又給每一個小柜子里放好了充足的藥材。

離別的早晨格外的安靜，彷彿每一個早晨一樣的普通。

偏偏是這個時候，寂靜的街道上傳來整齊劃一的聲音。

「誰是小歐？」

來者不是昨天的那個太監，看來只不過是宮裡一個普通的侍衛。

落姽嫿自然聽到了這個聲音，深呼吸，調整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從後面繞出來，安靜的呆在旁邊。

「是我。」

小歐也從藥鋪里出來，和落姽嫿對視一眼，昨天晚上已經把自己的心事交代好，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流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