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竹林里的枯塘
「羊，為什麼就這麼死了？」羽兒始終思考在自己的疑問里，遲遲不肯出來。
「羽兒哥哥」小沫抬著頭又叫了聲。
羽兒還是在屋頂呆站著，面朝東院的廢墟，一動不動。
「羽兒哥哥——」小沫又更大聲的叫了聲，終於驚擾到了羽兒的思緒：
「啊，小沫妹妹，你起來啦～」羽兒驚醒之際一邊轉身，一邊對院子里的小沫回復道。
「想啥呢？羽兒哥哥～你有心事？」小沫始終抬著頭問。
「哎～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羽兒看著眼前可愛的小沫，放下了思考，跳到屋下小沫身邊道。
「哼！算了！你要不想說就算了。」小沫竟突然有種撒嬌的意味。
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撒過嬌。
如此想來，大概女孩子不撒嬌並不是因為不會，也不是因為不想，而是沒有遇到可以撒嬌的人吧。
「額...」羽兒見此一時有點無措，因為他也是第一次見小沫這麼調皮，似乎一覺醒來，開朗了許多。
「我...」羽兒剛想補充點什麼，只見院門口的爺爺一行人便回來了。
只見奶奶徑直走到了羽兒身邊。
「會寫字不？」奶奶向羽兒問道。
「會。」羽兒有點奇怪，到沒多想照實回答。
「嗯，那就好，你跟我來...」奶奶說罷，又默默的握著權杖往院外走去。
羽兒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跟了出去。
院子里便只剩下四人：「小沫，爺爺，張老頭，爺爺背上的老王的屍體。」
「王爺爺他怎麼了？」小沫看著面色發黑，一臉死氣的老王，有些害怕的問。
「沒事兒啊，老王生病睡著了，小沫乖，先去房裡再休息會兒，爺爺給你做飯，做好了叫你，好不好？」爺爺一邊把老王帶到屋裡，一邊和藹的對小沫說道。
顯然，爺爺說了慌，因為爺爺除了說慌外，從來不會不看著她的眼睛。無助的小沫只好望了望一旁的張老頭：
「去吧，孩兒～乖！」張老頭更是不客氣的說道，有一股命令的口吻。
聽到這裡，小沫又莫名其妙的陷入到了孤獨里，不再說話，只好默默的轉身走回了房間......
大人們總是這樣，因為她是孩子，所以理所應當的就把她孤立在外，看起來似乎是出於保護，卻也終究是孤立。
炊煙不一會兒便在灶屋裡緩緩的升起，由稀薄逐漸變的濃密起來，冬季里西北向的微風把炊煙朝東側緩緩吹去，正好追趕了奶奶和羽兒的步伐。
「奶奶，你要帶我去哪兒？」羽兒忍不住問。
「快到了，到了就知道了，奶奶要跟你說個秘密，還要給你個任務」說話間，奶奶已經帶著羽兒走到了東院廢墟的後面。
廢墟左側的溝壑一直延續至豬圈的位置時會出現一個乾枯的小塘，面積大概兩畝田地。
小塘四周布滿了竹林，由於竹林的衍生能力很強，早在老太兒來之前，便在這裡存在了，所以有很多粗壯的竹子屹立在這裡，使得小塘極為隱蔽。
當然，若在夏天，到了雨季這裡還是會有滿滿的水被儲存進來，使得村落呈現另一種天地。
聽說當年根竹就是在這裡出生的，故而以此為名，取名的人還是老太兒，當然，這裡大多數後來出生的村民都是老太兒取的名字。
「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麼？」奶奶走到水塘中央問。
羽兒聽罷，仔細觀察了下四周，水塘里除了殘留的硬土，便是乾枯的竹葉，於是回復道：
「不知道」
「來，把腳下的竹葉和土清理乾淨」奶奶后側一步，指著腳下說道。
羽兒不明所以，只好照做。他在塘邊尋到一條折斷的竹干，形似竹鏟，拿到后遲疑了一下，因為竹鏟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趕緊吧，別（bai）磨蹭了」奶奶催促道。
論力氣，羽兒是不輸任何人的，這些年的流浪，使得他已經被摸練出了鋼鐵般的筋骨，所以挖起土來很是流暢，不一會兒便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等等...空地？」羽兒看著眼下齊平的岩石色空地，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便自言自語。
「沒錯，空地，就是這裡了，再往北挖一尺看看」奶奶說道。
羽兒來不及猶豫便迫不及待的挖了起來，不一會兒，空地上便出現了一個石扣環，再往北側挖便看到了一條直直的縫隙，雖然已經鑲滿了土壤，但還是與岩石的紋理有著天壤之別。
「奶奶，這是？」羽兒一邊用手中竹鏟指著縫隙，一邊抬頭看著奶奶問道。
「這是一個石門，下面是一個儲藏室，它的入口有兩個，一個在東院老太兒的房間，但大火已經把它摧毀了，這便是另一個。」奶奶神情沉重的說道。
「那這裡面有什麼東西么？」羽兒問道，口氣里洋裝淡定，其實內心已經洶湧澎湃了。
「打開它！」
「嗯！」
於是羽兒馬步式蹲在了扣環正上方，雙手握緊了扣環。
「呼——」羽兒深呼一口氣準備奮力拉起。
「咔——」沒成想羽兒剛用力，便把石蓋掀翻了，整個人也因為用力過猛，後仰倒地。
「哇，好疼——好疼——」羽兒頭部撞在了奶奶的權杖上，情不自禁叫出了聲。
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后，羽兒馬上站了起來，望著奶奶道：「奶奶，這石蓋怎麼會這麼松？難道是我力氣太大了么？」
奶奶卻無暇顧及羽兒，眼前的子墓把奶奶也驚到了。
片刻間，四周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偶爾有風吹起，竹葉拍打，發出「嘩嘩——」的聲響，卻沒能打破奶奶的沉思，和望著奶奶的羽兒的獃滯。
「難道有人來過這裡？」奶奶看著石蓋邊緣的土壤分析到：「可娘親只與我和兄長二人說過這個洞口，難道...是兄長？！」想到這裡，奶奶開始恍然想起她哥哥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驚醒的奶奶立刻對羽兒道：「快，我們進去看看，進去后別忘了把洞口關上。」
隨後，奶奶和羽兒便先後進了洞中。
奶奶熟練的拿起火柴，點起了燭火，洞中的走廊不算寬廣，剛好能並列容納兩人，高度觸手可及，只是卻不知能通向哪裡......
羽兒跟著奶奶卻在一片黑暗裡，想起了小沫，這洞里的前景黑暗無光，只能靠奶奶一點一點的照起來。
小沫的前途又何嘗不是呢？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正在屋裡床上躺著的小沫，又在百無聊賴中睡著了。
陽光漸漸升起，不知覺間，天已經亮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