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崖底與崖頂
小沫到這裡后,崖底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模樣。
平靜的太狠,就感覺有些奇怪。
仿若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城牆上的士兵,一般不會有人理會,這墓一的到來,就仿若給了這裡新的生命。
城牆就此成了賭徒的天堂。
深夜時分,崖底依舊冰冷如常,城牆上的屋子裡依稀吐露著微弱的燭光。
空氣靜謐。
夜裡遊離的喪屍們很少能走到這裡,大多都在崖底中心處的密林中被各色的門派給撲捉乾淨了。
屋子的隔音效果極好,是墓一特意加工過的。
屋子裡的沙煒嗓門卻不小:
「18點和33點,同上3個骰子,33點3個6點斜靠在一起,也就是3個骰子斜在空中點對對,這樣會呈現兩面,一面6點,一面5點。0點和1點,0點的碎掉了……」沙煒盡心儘力的為新加入的賭徒解釋著點數和玩法。
大家聽的認真,沙煒繼續滔滔不絕:「33點(1+2+3+4+5+6)*3點,3個骰子被一切為二,斜切,這樣一個骰子就變成2個三角形(金字塔那種),這樣一個骰子就變成1+2+3+4+5+6所有點數全聚。……」
……
貔貅生來沒有翅膀,也沒有屁股,只入不出。
墓一對儀式感的東西,還是挺在乎的。
賭場需要的就是有進無出,那就乾脆把貔貅放在了屋子中大門口的兩側。本來理應放在門外,奈何城牆上的寬度有限。
何況,在這城牆之上,他需要的賭徒也只是士兵們而已。
墓一對貔貅的認知似乎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或者說,也就只有這麼一點兒而已。
貔貅是外域的傳說,這裡的人本是不知道這些的,也不知墓一從哪兒聽來的。
不過,無論從哪兒聽的,都可以確定,他都只是道聽途說,斷文取義。
貔貅本是一隻祥獸,只進不出倒是不假,但它象徵的是招財納物,吉祥之兆。
傳說它生性兇猛,能吞萬物而不泄,有納食四方之財的寓意。
可趕走邪氣、帶來歡樂及好運,古時候人們常用貔貅來作為軍隊的稱呼。
從古至今,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會對收藏和佩戴貔貅極其重視,貔貅除了招財、開運、辟邪的功效之外,還有鎮宅、化太歲、促姻緣等作用。
貔貅需要開光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貔貅的開光分兩種,一是去佛家開光,二是道家開光,二者除了開光的場地不同外,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然,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相信這種傳說的人不多。
畢竟人們所處的世界,並沒有讓他們相信的理由。
但墓一可是相信的。
墓一似乎很特殊,雖然他也是巫爺爺從屍體里修復過的。
但他的原身不同於一般的喪屍,同時也與芷潼芷茹不同,芷潼芷茹是死前就被拯救了的。
他是實實在在的在崖底被摔死的,臨墓沒有巫爺爺修復殘缺的喪屍的能力,卻可以讓一樣具備完整的屍體回復靈元。
所以,墓一的體質一開始就註定了與眾不同。
實際上他的出身也是與眾不同的。
這一點他自己都已經忘了。
沙煒兄弟二人很快就跟墓一親如兄弟。
這晚,他們睡在了一起。
墓一喜歡不穿衣服睡覺。
他背上一直有一個圖案,他自己一直不知道,我或許是他已經忘了。
圖案是一個完整的天地圖。中間是幾畝良田。中間些這一句話:
「神宮定位天機秘」
沙煒兄弟二人便在今晚看到了墓一背後的圖案,當然也只有他們。
沙煒兄弟二人自然是看不懂的。只是愣愣的獃滯了半天。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沙煒兄弟,這會兒竟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惶恐。
彷彿感受到了墓一內心深處散發的神秘秘的距離感。
墓一確實是不曾真心代這裡的士兵的。
沙煒兄弟這晚一直沒睡著,輾轉反側,只想等天亮時找理由快些離開。
有一句古老的話是這樣說的:
「一天二火三為鬼,四木六金坤在七。八水九巽中應五,神宮定位天機秘」
簡言之:
一乾,天門也。
二離,火門也。
三艮,鬼門也。
四震,日門也。
六兌,月門也。
七坤,人門也。
八坎,水門也。
久巽,風門也。
……
天目者,文昌也。
天目上元起於申。
………
這些都是最古老的易理與巫術的大學問者。
別說孑域里的村民們對此一無所知,即便是老太兒也未必懂得許多。
可墓一卻真真切切的與這古老的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或許,這也是臨墓會對他特別對待的原因。
實際上,每當夜幕降臨,墓一心頭也會萌生出一絲奇妙的情愫。
有一絲莫名的心悸,也有一絲莫名的溫熱,彷彿在心裡的深處,被刻畫這過去的某一段深刻的故事。
這個秘密是什麼,死過一次的墓一,早已經尋不得一絲的蛛絲馬跡。
他現在腦子裡除了任務,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墓崖莊裡依舊如常。
墓崖庄外的軍營里,村落著參次不齊的帳篷。
與蒙古包的形狀類似。
這樣的訓練會讓屍人們逐漸回到真正的人的模樣。
就像是一場涅槃重生。
實際上,崖底本就是如地域一般的存在。也或者這裡就是地域也說不定。
誰知道呢?這裡的一切在羽先生的記憶里都是聽故人描述。他自己也半信半疑,甚至在故事裡還加了些額外的幻想色彩。
但羽先生一直活在過去的記憶里。他很清楚的感受得到,那個特別的時代才是屬於他的,獨屬於他們的。
……
清早,羽兒在崖頂醒來,他這些天來都恪盡職守,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芷沫的心情與生活。
芷沫很滿足。
日出從東側升起,越過城牆的窗口,直直的照射在芷沫的臉上。
芷沫也剛剛醒來,躺在床邊,看著正發獃的羽兒道:
「羽兒哥哥,你知道么,等我們的城牆建好了后,這裡的一切都將是我們的!那個時候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會讓所有人仰慕!」芷沫對未來充滿幻想。
羽兒:「是么?你看,你叔叔每天都在田裡收莊家,已經持續二十來天了,要不我去幫幫你叔叔吧?」
「不,我才不要羽兒哥哥離開我呢,再說了,季冥叔叔只是去指揮和監督哪些奴婢工作,又不辛苦~」
」可是…」
「別可是啦!以後不准你再提要離開我的話!」
芷沫看著羽兒漸變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慌。
她覺得不太妙,因為羽兒一旦有了別的情愫,便意味著她對羽兒的控制很有可能會隨時結束了。
不安,又讓芷沫內心深處的傷感與悲憤孕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