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不想聽對不起
「傷心可以,這種蠢事以後少做。」他有點生氣的鬆開她的下頜,低頭看著她說。
「呃,我知道了。」凌悠然沒想到她無意識的小動作會引起這麼大的誤會,訕訕地縮回手,轉過臉仰頭向他解釋,「可我沒有想……」
想什麼?她自己也忘記了,只能睜大眼睛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任由聲音消失在兩人意外相觸的唇齒之間。
她想後撤,卻見歐向寧眸色一深,穩健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溫熱的嘴唇貼合上來。
凌悠然目瞪口呆地僵在那裡,連呼吸都忘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欺身上來,將這個吻慢慢加深。
歐向寧火熱的唇舌描摹過她的嘴唇,見她毫無反應,利落地撬開牙關勾纏上來,像是不滿,又像是不舍,逼得她退無可退,只能仰起臉和他糾纏。
凌悠然想要推拒,歐向寧單手擒住她兩隻手腕壓到身下,吻得深入而綿長。凌悠然呼吸停頓太久,大腦開始缺氧,眼前一片一片的暈黑,讓她有種自己要死在他手裡的錯覺。
歐向寧放開她時,她腦中一片混沌,本能地大口喘息,等到眼前的黑暈散去,才發現自己伏在歐向寧懷裡。
她猛地起身,努力想要掙開雙手,可她的掙扎在歐向寧面前顯得徒勞而無用。
凌悠然憤怒地低頭,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然而,她咬得越狠,歐向寧握得越緊。兩人角力般,沒有人願意先放手。直到凌悠然舌尖嘗到了咸澀的腥味,才驚覺地抬起頭,歐向寧手腕上宛然一圈帶血的齒痕。
凌悠然瞠目結舌,有些後知後覺地害怕:「我……」
「牙尖齒利。」歐向寧捉住她的下巴,拇指擦過她的嘴唇,指腹上血跡殷然。
凌悠然看到,往後縮了一下,抿緊嘴唇垂下眼眸。
「痛快了嗎?」歐向寧放開她,解下受傷手腕上的手錶,換到另一邊。
「什麼?」凌悠然抬眼,見他正神色自若地扣上錶帶,臉上毫無怒意。
歐向寧側過臉看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如果嫁給我你還要忍氣吞聲,那我娶你還有什麼意義?」
這個邏輯很奇怪,但凌悠然莫名地眼底一熱,之前她強迫自己收住的淚水又有些死灰復燃的之意。
「對不起。」她說。明明是她一直在惹麻煩。凌家,是麻煩的根源。他不過是想娶一個可以合作聯姻的妻子,現在卻變成一直幫她解決麻煩,她還發脾氣傷人。
「我不想聽對不起。」歐向寧整了整西裝的袖口,遮住腕上的傷痕,說,「你記住,從註冊局蓋章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歐向寧的女人。歐家的女人可以知禮謙遜,但絕不接受任何人的欺凌。」
這話說得有幾分霸道,凌悠然覺得心口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湧上心頭。
自從爸爸媽媽過世,即便在和顧光白交往過程中,她也難免要看別人的臉色,因為不管她當初多天真,縱使不能完全理解奶奶的苦心,還是能敏銳地感覺到別人和凌家往來時的變化,和顧光白每次帶她回家在顧家人面前的謹小慎微。
她不想給家裡和顧光白添麻煩,於是儘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變成別人眼中溫婉得體知道進退的凌氏千金。
她以為這樣就能減少別人眼中異樣的目光,但是並沒有。她聽到過顧家人背後的議論,聽到過朱琴心母女言語中的不屑,聽到過同學暗地裡的嘲諷,她告訴自己,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是不能和他們一樣的,然後聽別人稱讚她溫文有禮。
事實上,她知道真相不是那樣。她是沒有能力撕破他們臉上的虛偽,把那些傷人的惡意返還回去。
而歐向寧的話明確地告訴她,她不用忍氣吞聲,不用受人欺凌,這種感覺,她想爸爸媽媽在的時候她一定也有過,可自從他們不在之後,只有歐向寧這樣告訴她。
「謝謝你,歐總。」
她抿了抿嘴角低下頭,嘴唇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腥鹹的味道,於是歐向寧白襯衫袖口上沾染的那點殷紅便顯得格外刺目。
忍不住咬了下嘴唇,她問:「你要不要去醫院消毒處理一下傷口,然後打個針?」
「打什麼針?」歐向寧的黑眼睛里難得有些困惑。
「我聽說牙都是有毒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前座開車的傅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傅越!」歐向寧挑眉,眼風如刀。
傅越立刻縮了縮脖子,嚴肅了神情專心開車,不過後視鏡里微微顫抖的嘴角暴露了他忍笑忍得很辛苦。
凌悠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我說錯了?」
「沒有。不過,我覺得回家消個毒就行了。」
「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歐向寧眼睛里剛剛好像有笑意。
凌悠然眨了眨眼,忽然了悟他們在笑什麼,羞憤地轉過頭,直到下車,都沒有再轉回去。
「我和傅越今晚要在公司去開會,冰箱里有早上準備好的食物,餓了的話自己放微波爐熱一下。」歐向寧送她上來換了件衣服,很明顯還要走,「微波爐會用嗎?」
「嗯。」她點了點頭,拒絕抬眼看他。
「晚上把自己房間的門窗鎖好,其他房間我已經檢查過上了鎖。」他說著抬腕看了看錶,「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回來送你去上課。」
「等一下!」瞥到歐向寧手腕上的紅腫的印記,她扯住他的袖口說,「我幫你把傷口包一下。」
歐向寧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意外,愣了一下,說:「好。」
凌悠然擔心他趕時間,轉身要去找藥箱,卻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藥箱放在那裡,這裡是歐向寧的公寓。
「在這裡。」歐向寧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從客廳一角的櫥櫃里拿出一個綠色的藥箱放到茶几上。
「哦。」她過去打開,發現裡面的東西似乎和普通的藥箱有點不太一樣,可她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打量了一下,便讓歐向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