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慢慢來，別急
凌悠嫻確實不懂古玩文物，這一點顧光白也無法否認，但剛才歐向寧的話讓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些東西，那就是這四年來，他每一次試圖挽回和凌悠然的感情，每一次試圖聯絡凌悠然的時候，回復他都是凌悠嫻。
開始，他以為是凌顯和朱琴心不想插手他們這些小輩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好像並不是。
難道悠嫻的那些小孩子心思還沒有收起來嗎？顧光白看著眼前女孩淚光盈盈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看出蛛絲馬跡。
「王督察，這個東西的用途和作用，還需要我再幫你複習一次嗎？」歐向寧將手裡那個迷你電擊棒拋回給王督察。
王督察猛然警醒，這是當年他們熟練掌握的工具與技巧之一，怎麼用會出現什麼情況，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久不應用有些生疏，他卻不應該忘了的，今天險些被一個小女孩哭一哭唬弄過去。
「我明白了，歐總。」腦子清明起來的王督察很快有了動作方向，幾個吩咐下去，很快有手下來帶凌悠嫻去驗傷取證，查證迷你電擊棒的來源和購買人、持有者，甚至連那一堆酒盞的碎片都先暫時封存等候警署選調專家來檢驗。
一通派頭十足的指揮完畢，王督察立刻面有難色地對歐向寧說：「歐總，你看，這個……規定……」
雖然現在的事情真相呼之欲出，但是畢竟還需要確鑿的證據來支持，在這之前，按照規定他是不能隨便放走嫌犯，不管是歐向寧要帶走凌悠然，還是顧光白要帶走凌悠嫻，都必須要跟他去警署走個程序。
「嗯。」歐向寧點了點頭。王督察頓時鬆了口氣，轉頭又去看顧光白。顧光白從來不是仗勢欺人的人當然也沒有異議。
於是一行人驅車到了警署。
王督察自然希望儘快把幾人送走，幾乎所有程序都是他親自在辦。沒想到最後一個簽名時，王督察把單頁雙手放到歐向寧面前，正對上歐向寧那雙深若寒潭的眼。
王督察一個激靈，背上升起一線寒意：「歐總？」
「如果我的信息沒錯，那酒盞是個贗品。」歐向寧說。
「啊？」王督察一愣，這他真不知道。可東西是贗品，歐總為什麼不早說？那不是在博物館找個人鑒定一下，隨便操作一下就能放人了？
他疑惑地看著歐向寧。歐向寧目光一轉，視線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落在了外面和凌悠然一起坐在等候區的凌悠嫻身上。
「歐總的意思……」王督察立馬猜到了歐向寧的心思。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被人明目張胆算計了，換成是他，他也不能忍。
歐向寧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道：「慢慢來，別急。」
「懂了。」王督察趕緊點頭。
本來那酒盞是贗品的話，這事兒就不叫事兒了，再加上歐、顧、凌三家隨便一家找人辦一下，這事兒就能立馬壓下。歐向寧一直到現在才單獨把一條信息拎出來，很顯然從一開就打定了注意要把人弄進警署，然後讓他扣住最有用的這條信息，借他的手幾次三番折磨這小女孩。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心黑啊！
歐向寧這才接過他手中的鋼筆，在簽名處龍飛鳳舞的簽上自己的大名，起身告辭：「勞王督察費心了。」
「不費心不費心。」王督察連忙笑著送他出來。
歐向寧出來，凌悠然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凌悠嫻見她突然起來，以為事情完了也想跟著立起，結果看到走過來的人是歐向寧，馬上又坐了下去，絲毫不知道剛才辦公室里發生了什麼。
「歐總……」凌悠然有些不安地向前迎了幾步，到了歐向寧面前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的樣子，猶豫了片刻終是羞愧地垂下了頭。
「沒事了。」歐向寧說著替她把抿到唇邊的兩根碎發挽到耳後。
凌悠然不由臉上一紅，低聲道：「謝謝。」
「哼。裝模作樣。」凌悠嫻在後面冷笑一聲出言諷道。
歐向寧眸光微抬，越過凌悠然單薄的肩膀，帶著冷銳的殺氣抵入凌悠嫻眼中：「凌二小姐恐怕忘了我的話。」
「我……」顧光白之前被一個警察拿著一份文件叫走了，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面對歐向寧這樣的眼神，她不由向後縮了縮，說不出話來。
「惡意損毀博物館展品的一級珍品，情節如此惡劣，凌二小姐，坐十年牢也許能長長記性。」
歐向寧的話讓凌悠嫻一下愣住。她當然知道那個酒盞是一級珍品損壞會有什麼後果，不過那都是加諸在凌悠然身上的，她才不在乎。現在突然從歐向寧口中聽到這些變成她要承受的，頓時心中恐慌起來。
不會的，要坐牢的是凌悠然，和她沒有關係。是凌悠然推她，她才撞上去的，怎麼會要她坐牢？不會的！
凌悠然看一眼座椅上慌成一團的凌悠嫻，扯了住歐向寧的衣袖，說：「歐總，我們走吧。」
「好。」歐向寧反手一握她的手，將人摟進懷裡。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親昵的動作，凌悠然臉上熱得像火燒一樣，動作僵硬地隨著他往外走。
「悠然，」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身體一僵，腳下步子頓住，「對不起。」
歐向寧垂眸看著她，她仰頭和他對望一眼，抱歉地揚了揚嘴角，轉過身看著剛剛趕回等候區的顧光白，說：「今天謝謝你。」
無論如何，在歐向寧趕到之前，他的話至少保證了王督察對她和凌悠嫻一視同仁，儘管後來他依然不信她。
「悠然……」
顧光白想說什麼，但凌悠嫻纏了上來，抓著他的手臂，滿臉驚慌地看著他問：「光白哥哥，怎麼樣？他們……他們怎麼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悠嫻，你……」他不知道之前歐向寧對凌悠嫻說的話，只覺得凌悠嫻此時的恐慌太過了，簡直像是故意在阻止他和凌悠然說話，忍不住蹙起眉頭，沉下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