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禮服
下午四點，歐向寧準時回家將凌悠然接到了A市最大最高級的會所，兩人一下車，會所的經理立刻笑著迎了上來：「歐總。」
「嗯。」歐向寧略一點頭，偕了凌悠然走向會所，「傅越提前跟你接洽過了吧，這個時間段會所里只接待我妻子一個人。」
「是的，歐總，傅助理早上的時候已經提前來預定過了，歐大少奶奶的禮服也已經送來了。」經理不敢怠慢一路隨行，幫忙推開會所的門，會所里果然除了服務生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嗯。」歐向寧滿意地點了點頭，低頭看向身側的人，溫聲道，「悠然，你先跟她去試禮服吧，我在下面等你。」
「唔，好。」凌悠然放開他的手臂，看向那個會所的經理。經理左側胸口的制服上掛著一個銘牌，上面寫著她的職務還有名字，「Nina？」
「大少奶奶。」經理Nina雖然也對這個看起來如此年輕的歐家大少奶奶有些好奇，但還是展現出她親切的笑容，揚手道，「請跟我來，禮裙和試衣間在二樓。」
「好的。」凌悠然也看得出來，這間會所確實很大，但一樓只有前台接待處和供人休息的沙發，並沒有任何其他功用的區域，想必也是平日里也對客人的隱私比較注重保密。
跟著Nina上了二樓，凌悠然經過一個兩側用玻璃隔開的擺滿華貴衣衫的長廊，被引向貴賓區的試衣間，早已經有服務生將她的禮服取出來，放在了試衣間里。
凌悠然將禮服換上，走到穿衣鏡前看效果時候，還是不得不感嘆，歐向寧看起來好像刻板，但是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她身上這件設計簡約的一字領的黑色塔夫綢及膝小禮服，看似簡約典雅至極，裙擺間卻在她行走時搖曳出星星點點漂亮的暗色流光，宛如振翅的蝶翼，立刻讓這件看似端莊的禮服增添了生機和靈俏。
「沒想到歐總選衣服的眼光和商場上一樣地毒辣。」Nina一邊幫她整理著禮服一邊感嘆。
「唔，是呢。」凌悠然看著鏡子里的人笑道。她從來沒想過黑色這種顏色也會適合她這個年紀，如果換了從前，她大概絕不會選這樣一件禮服吧？
Nina幫她整理好禮服，道：「大少奶奶，我們去做頭髮吧。」
「哦，好。」凌悠然隨她出來，看到一個服務生推著另外一件禮服匆匆忙忙地從走廊走過，水藍色的珍珠網紗掛頸短禮服，胸前攢了水晶的花朵，看起來清新可愛，是她以前會喜歡的風格。
Nina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件禮服，道：「那件是顧氏的顧少訂的，也是今晚宴會要用，因為歐總預約了這個時段包下了整個會所，所以我們提前溝通了派人將顧少訂的禮服送過去。」
「哦。」凌悠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默然垂下眼眸，道，「Nina，我要去哪裡做髮型？」
她的喜好，顧光白無疑是了解的。曾經他們在一起設計過公司的Logo，勾畫過結婚的禮服，每一筆，每一劃，都傾注著兩個人年少時最純粹的期望，心血交融，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那一瞬間她被腦海中湧上的回憶攫住心魂，木然地任由Nina把她交給不同的髮型師、化妝師、造型師去擺弄，近乎茫然地看著他們臉上堆砌的笑臉，口唇不停的開合，卻沒有聽到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直到重新回到歐向寧面前，面對歐向寧那雙幽黑深邃又專註的眼，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怎麼樣？」她完全沒有注意最後Nina他們把她弄成了什麼樣子，此時面對歐向寧才不由有些緊張。她確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盛裝的打扮，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適合現在的妝容。
歐向寧垂眸凝視著她，目光掠過她如雲的秀髮，光潔飽滿的額頭，烏黑明亮的眼，挺直嬌俏的鼻樑，嫣紅嬌嫩的嘴唇，白皙修長的脖頸，不盈一握的纖腰和被高跟鞋襯得瑩瑩可愛的腳踝。
原來，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出落得如此美好。
想到她剛下來時魂不守舍的樣子，歐向寧眸光微微暗了暗，凌悠然忽然感覺到一種莫名令她心中一跳的壓迫感：「是不是，哪裡不合適？」
「沒有，很漂亮。」歐向寧骨節亭勻的手指輕輕捋過她垂在頰側的髮絲低聲道，刻意壓低的聲音恍然間讓她有種難以抗拒地錯覺，但一閃而過，凌悠然沒有抓住。
「是嗎？」凌悠然有一絲不確定，微微仰頭和他對視，近在咫尺的豐潤唇瓣幾乎像在邀吻。
「嗯。」歐向寧喉結微微上下滑動了兩下，移開目光看向侍立一旁Nina，「全部弄好了？」
「是的，歐總。大少奶奶天生麗質，今晚的宴會一定會艷壓群芳。」Nina笑道。
歐向寧對此不置可否，只吩咐道：「外套。」
Nina應聲將宴會禮服的外套取來，凌悠然伸手要接，歐向寧先她一步將外套接近手裡，替她披上，動作自然地像是做了無數遍。
凌悠然在服務生和Nina艷羨微笑的目光下，不覺有些臉紅，微微垂下頭從他的雙臂中推開一步道：「可以走了嗎？」
「走吧。」歐向寧掃一眼會所里的其他人，攜了她的手轉身向外走去。
仲秋的晚風已帶起絲絲涼意，宴會禮服的絲綢外套根本難以抵禦，凌悠然不由打個冷戰。身側男人站住，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批到了她肩上。
其實，車子離著會館門口並不遠，快走幾步就可以，但歐向寧的舉動和他帶著體溫的外套一樣，讓凌悠然心底一燙，湧上說不明的情緒。
是不是顧光白走後，再沒有人給過她一點溫暖，所以，歐向寧給她的沒一點溫暖都能讓她覺得感動？
凌悠然一時難以分辨自己心中的情緒，只能抓住身上的衣服，挽緊臂彎里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