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一種感情叫做「螢火蟲」

不知是不是我和沈佳新的關係羨煞旁人，班級里不知不覺引發了一股「兄妹情」的熱潮。有塑料的，也有堅實的。

我的前桌叫許程松，經常被班裡同學叫做「許成蟲」。我喜歡叫他蟲子，可能因為他比較胖，坐在那裡像一個毛毛蟲。她，叫李穎。我們仨剛進入十二班的時候中考名次是挨著的：許第八，我第九，李穎第十。特別湊巧的是我們仨考試經常前後名。

月考後讓南北座位調換一下，我就變成了靠窗戶的那邊。搬完桌椅我才發現我和李穎並排，中間就隔著一條走廊，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日漸熟絡起來。

每次上晚自習的時候，我們倆就傳紙條聊天。班級學校的新鮮趣聞也好，日常八卦也罷，還有各種電影和電視劇……每次都是以我開始，以我結束。每次的聊天記錄她都會小心翼翼的保存下來。

一次的聊天讓我印象深刻，紙條內容如下：

我：今天班裡的人都抄我的英語學案為了應付老班的提問，我哥上課被他叫到回答問題，錯了老班竟然說他情商低。

李：記得，當時都無奈了。

我：是吧，我都不知道班主任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我哥有沒有被他的話打擊到，反正我看他那會兒好像不太高興呢。

李：你不用糾結啊，反正班主任間接連你也說了，你倆就像同時被他罵了一樣。

我：躺著也中槍。

李：安之，你和班長的感情著實讓人羨慕了。

我：你能不能說說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感受？

李：我覺得你們是為數不多可以處成像親兄妹那樣的關係，能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乎你。他對班裡的女生都特別冷淡，但是對你真的很上心。我也很想有這樣的哥哥。

我：你會遇到的，願你也能收穫和我一樣的幸福。

李：謝謝你，安之。

我：沒事啊，我希望我身邊的人都能得到屬於她們的幸福。

和李穎沒什麼聊的了，我看向了沈佳新，他正在看題但是不知道是哪科。我寫了張紙條：「哥，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你會害怕失去我嗎？」然後丟給了他，但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腦袋，那一刻像是在打真人版cs。

這時候班主任突然走了進來，他立刻把紙條收了起來。等老師溜了一圈才拆開。他的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行為著實讓我笑得憋出了內傷。

我低頭看化學的時候也被他打到了腦袋，我拿著紙團看他，瞪了他一眼，他沖著我笑了。

拆開紙團一看，上面寫得是，「你敢！」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卻很讓我感動。言外之意就是，除非我先走，否則我們永遠都不會散。幸福感爆棚。

周日晚上，我們上著自習，李穎寫了一張紙條，「安之，我也有哥哥了！」

「真好，是誰啊？」

「許程松。」

「What?」

後來我才知道，許程松現在的舍友有跟李穎是初中同學的。由於蟲子經常和舍友一起出去嗨，舍友又跟李穎認識，就混在一起了。作為朋友的我給予了真摯的祝福。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左右，李穎把我拉出去了，看她面部有點羞澀，我很好奇地問：「怎麼了啊？」

「安之，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誰啊？」

「我哥。」

「什麼？蟲子？」我一臉驚呆的瞅著她，沒有再說什麼，我們一起回了班。

晚上還是一如既往地聊天，然而，這次心裡卻多了一堵牆。我不知道她喜歡上許程松對於她而言來講是不是一件好事，因為無法判斷許程松是不是也在喜歡著她。萬一是單戀的話，對她來講也無疑會是一種傷害。當然每個人也有自己去喜歡去愛的權利，我根本無從干涉。

李：安之，我下學期要走了。

我：你去哪啊？

李：我媽媽讓我轉學了。

我：為什麼？

李：不知道呀，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還不想離開，真的不想走啊！對了，你能不能答應我先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哥。或許還會有轉機。

我：嗯，好。我不會說的。

事情過了幾天還是發生了。

那時我們都在忙著考試，複習的時候我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看書，後邊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看，是蟲子。

班主任這時走進來了，我立刻轉過身來裝作一副看書的樣子。等我再回過頭時，蟲子紅了眼。

「你怎麼了？」

「你知道李穎要走了嗎？」

「我當然知道啊。」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立馬就後悔了。可是，看到他紅了眼眶，我根本手足無措。

「其實我斷定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對不起啊，因為她不想讓我告訴任何人。」

「安之，大家都羨慕你和佳新你們倆，我也很羨慕。家人般的存在，在陌生的環境里時刻都能享受著家人一般的溫暖，多麼幸福，一開始我想也不敢想，可是李穎改變了我。自從我有了這個妹妹我也很幸福了，但是為什麼我的幸福就這麼短暫呢？」

「你別難過，你告訴我，你想不想讓她走？」

「不想。」

「堅定地再說一遍。」

「許程松不想讓李穎走！」

「我會儘力幫你的。如果我不能夠做到，我下學期就消失在你面前。」我很堅定地說出了這句話。不過，我也疑惑了起來，是時候尋找沈佳新來幫忙了，此時此刻的我需要來自於他的精神力量。我在班級里掃了一圈，目標鎖定沈佳新，他正好也在抬頭看我。我向他丟了個紙團，他接住了。沒多大會兒，他丟回來了。

我說：「哥，我做錯事了，如果我不能讓李穎留下來，我下學期就要消失，你就看不到我了。」

他回：「你放心，傻妹妹，就算你做不到你想消失，我還不同意呢。沒關係，哥是你堅強的後盾，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出了事我給你頂著。」有了這個支柱，何愁不被槍斃。

下自習我跟李婉秋說我還有事讓她先走，就把李穎叫到了樓下。

「你想好了？」

「沒有，奉命行事，我不好反對。」

「你有蟲子覺得幸福嗎？」

「幸福。」

「為什麼不繼續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沒有力氣了。」

「看到我倆上自習說話了嗎？」

「我看到他去找你了。」

「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麼嗎？」

「想。」

「他說他不想讓你走。」李穎的淚水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其實我不想走。」

「你羨慕安之和佳新，我羨慕你和蟲子。沈佳新沒為我哭過，但是蟲子卻為你留下了最真誠的眼淚。一個男生，一旦眼淚流下，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我明白了，謝謝你，安之。」

回到宿舍之後，舍友把我圍住了，當然，我也不會不滿足她們的好奇心，都如實交代了。

「哇！」一聲聲驚訝的語氣和一個個驚呆的表情，看到她們一個個那副傻樣，我笑出了豬叫聲。

最終，事實證明，那晚我對李穎說的話，是值得的。她，留下來了。

「螢火蟲」的感情不次於安之和佳新，他們，也可以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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