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媳婦救我
晚上回到酒店后,曲嘉陌沖完澡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著怎麼才能跟江玉華有突破性的進展呢?他能待在博物館的時間最多也就二十天,之後他就要返回,可如今別說吻人家了,就連人家的手都沒牽上。照這個進度下去,沒戲……江玉華性格看似外柔實則內剛,而且從她的眼神里能看得出來,她總對自己有著深深的防備,這想要一吻芳澤,卸掉她的心防,難哪!
曲嘉陌想起王宇川,立馬給他發了個微信,「晚上加班給我作出一個追女人的計劃書來。供我參考參考!」「老大,我晚上還要作修復計劃書呢!沒空啊!」「時間擠一擠總是有的,你小子鬼主意多,媳婦都娶到手了,孩子也生了,這事就數你有經驗,總之,就這麼定了,明早要。」王宇川本想拒絕,可一想起師傅交給自己的秘密任務,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得嘞,您瞧好吧!」之後通宵熬夜。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王宇川就敲響曲嘉陌的房門,「嘉陌,快點。」「嗯!來了!」曲嘉陌打開門,看到熬出來倆個熊貓眼的王宇川,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給你,好好看看,這可是我的畢生心得,毫不吝嗇的全布貢獻給你。」曲嘉陌邊看邊笑,邊笑邊點頭,「好了,小川,事成之後必有重謝。」「得嘞,咱倆誰跟誰呀!」
次日晚,江玉華在家剛洗完澡,就接到曲嘉陌打來的電話,「媳婦,快救我。」江玉華顧不上計較其它,「嘉陌,先別急著叫媳婦,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去古玩市場這裡裝裱一件作品,沒想到錢花完了,出來后沒錢打車回家了。給小川打電話,他居然關機。」「那我通過微信給你發個紅包,你用它支付車費就可以了。」曲嘉陌停頓了一下,「玉華,不行啊,我從來沒用過,而且這個地方我都不知道在哪裡,到處找不到打車的地方。」
「那你用導航啊,搜索一下位置,或者用滴滴打車啊……」「玉華,我成天都呆在大山裡修壁畫,幾乎與世隔絕,哪會用那些先進的玩意啊。」江玉華真為他的智商著急,「那……邊上還有什麼醒目的建築物嗎?」「有一個巨大的圓頂建築,顏色是白色的,就像一個巨大的球一樣落在地面上。」「那應該是科技館。你待在原地別動,我去接你。」「那你路上當心,我等你。」
大約四十分鐘后,曲嘉陌看到一輛計程車駛過來,江玉華從車上急忙下來,他看到路燈灑在她身上,星星點點。她今天穿著一件米黃色的有亮片點綴的長款風衣,散發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讓人如沐春風。
「嘉陌,這裡是郊區,不好打車,咱們就坐我來時打的車回去。」「好,謝謝你,玉華。」倆人相跟著一前一後坐在車後排座位上,關上車門。「先送你回酒店吧。」「可我還沒吃飯呢,我想吃你做的飯。」江玉華搖了搖頭,說:「我那地方特別小,而且咱們孤男寡女的……」「咱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有什麼不方便的,而且我還有東西要送給你呢,我要把它掛在你房間里。」「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等到了再說。」「好吧。」然後江玉華轉頭對著前面的計程車司機說:「師傅,去翠微路上的溫馨公寓。」「嗯。您二人系好安全帶,咱們這就出發。」
回去的路上,一路綠燈,不到半小時計程車便停在公寓樓門口,江玉華付過錢后,倆人下了車。「嘉陌,快進來坐,我這裡不大,就一個房間。角落裡有洗手間。」曲嘉陌走進來,四周看了看,「哦!收拾的還挺乾淨整潔的。」「地方小,你可以直接坐床上,我去洗手給你做飯。這麼突然過來,我也沒準備,我給你下個麵條,炒倆個菜行嗎?」「當然可以了,是都不好意思的打攪你了!」「沒關係。」
江玉華打開抽油煙機,開始張羅。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出了一份肉絲麵,一盤酸辣土豆絲和西紅柿炒雞蛋。
吃飽喝足后,曲嘉陌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玉華,快打開看看。」「這個是送我的嗎?到底是什麼啊?」江玉華一層層的拆著,打開最後一層時,不禁發出驚嘆,「哇,是《東龍觀宋金壁畫》系列當中的《婦人待歸圖》,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副壁畫,你居然把它臨摹下來,又裝裱得這麼漂亮送給我了。」「對,我想以後等我們結婚了,如果我在外地工作需要很久才能回一次家的話,希望你也能像圖中那位婦人閑時看看花開花落,也像她等待自己丈夫一樣默默地等待我。」
江玉華聞之色變,心想:遭了,看來嘉陌是認真的,可自己從沒想過要嫁給他啊。以後他如果知道自己騙他,該有多傷心哪!
曲嘉陌觀察著江玉華的表情,想著她估計是被自己驚到了吧,應該是驚喜多一些吧!
江玉華思前醒后覺得她承受不了曲嘉陌這麼重的情,便婉言拒絕,「嘉陌,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怕保護不好……」曲嘉陌一聽,立刻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裡,頭低下,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進而越吻越深,想用牙關翹開她的貝齒,想要更深入地品嘗她的美好,卻被她一把推開,「對不起,我還不太習慣。」江玉華面紅耳赤道。
曲嘉陌被一把推開,覺得真是悲催,自己都這樣了,人家還不接受!只能自我安慰,女人有時不要就是想要,愛口是心非,男人一定要臉皮夠厚,才能最終俘獲芳心。他調整好情緒,正色道,「這是對你的懲罰,如果你還是不肯接受它,那我就繼續親下去,一直到你接受為止。」
江玉華真是對他的無賴還有厚臉皮沒轍,心想他這個人表面弱弱的,其實內心很爺們,他不允許自己拒絕,若再繼續堅持只會激怒他,於是趕忙曲意逢迎道,「我收下就是了,明天就找個釘子,把它釘起來。」
曲嘉陌臉上立馬多雲轉晴,「不用明天,釘子我帶了,斧頭也帶了。」「那好吧,你就先定在電視機上方,不要定太緊,以後不住這的話,我要把它帶回家的。」「行,都聽我媳婦的。」「去你的,誰是你媳婦。」倆人互相嬉鬧著。
房子裡面溫度偏高,江玉華做完飯後溫度更高了,她覺得有點熱,想換上單薄的睡衣,可是曲嘉陌在這裡她沒法換。於是便把風衣脫掉,露出裡面穿的粉色體恤。燈光下她面如桃花。衣服很貼身,趁的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她坐在床角,用手臂撐在身後,曲嘉陌平躺在床上,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玉華,我發現你的脖子後面有顆痣。」「對,你真的很細心,這都能看到。」「那是因為我的眼裡只有你。」
曲嘉陌滿含深情地看著江玉華,江玉華卻心虛得不敢直視他,「好了,別貧嘴了,嘉陌,我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能告訴我是誰起得嗎?」「是我父親,他引用了一首李商隱寫的《落花》當中的詩句,『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參差連曲陌,迢遞送斜暉。』後來爺爺怕重名,就在『曲陌』二字中間又添了一個嘉字。」「哦,原來如此。其實我的名字本來是江玉花,也是我父親取得名字,後來辦身份證的時候改為江玉華。我覺得江玉華的名字更好聽一些。你覺得呢?」「嗯,玉華――人如美玉,灼灼其華,這個名字更有內涵。」
江玉華的朋友里沒有做壁畫修復師的,所以她真的很好奇他們的家庭生活是怎樣的。她翻過身,趴在床上,胳膊撐在下巴看著曲嘉陌,接著問,「你和叔叔一起在外面修壁畫,那家裡還有什麼人嗎?」「還有爺爺和很多學習壁畫修復技術的學徒。家裡前院有一棟五層高的教學樓,裡面臨摹材料和圖冊應有盡有。後院是用來居住的。」「那你奶奶呢?」「奶奶是前年去世的。」
「真不好意思,又問到你的傷心處了。」「沒關係。」「那你爺爺是不是一直都修壁畫的,都有幾十年了吧。」「那倒不是,其實他剛開始是學考古的,是S市交通大學的一名教授。奶奶以前是京都大學畢業的,畢業之後就去了大西北壁畫研究院,她生下父親后,爺爺把父親接回S市照顧,就這樣和奶奶分居了十五年。」「哦,原來是這樣的。」
江玉華起身給曲嘉陌倒了一杯水,「嘉陌,喝點水接著說,後來怎麼樣了?」曲嘉陌喝過水后,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說:「後來在父親升上高中后,可以獨立照顧自己的時候,爺爺就辭職去找奶奶了,然後他轉行了,開始跟著奶奶學習修複壁畫。奶奶去世后就埋在研究院對面的小山丘上,她的遺願就是即便不在人世,也要能看到那裡的壁畫。」「真是令人佩服,一輩子都待在研究院研究壁畫。」「是啊,足足五十六年。玉華,你以後也會為了我而放棄你的工作嗎?」江玉華聽了后,想著反正也就二十天,他就走了,便敷衍道,「也許真到了那一步,會的。」沒想到曲嘉陌聽了后立刻靠近江玉華。他以為她是因為喜歡自己,才會那麼說,他很興奮。
「嘉陌,你離我遠點……」江玉華邊說邊恨恨得想,今天這是上他的當了,他一個大男人還能在S市丟了。早知道就讓他找警察叔叔去,他這明顯是蓄謀已久,而她偏偏又引狼入室。
正想著,一不留神,曲嘉陌已經拉起她的手,他輕輕吻她的額頭,她的眉毛,她的鼻子,「讓你再走神,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曲嘉陌邊說邊收緊手掌,牢牢地抓住她柔軟的手,並把它舉到她的頭頂,她被他捏痛了,揚起眉梢去瞪他,可眼前的曲嘉陌驟然放大,她感到雙唇一熱就豪不防備的被他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