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罰面壁

第三章 被罰面壁

話說那墨顏三人回到門派后,便分了開來。墨顏依舊是獨自一人跑到山巔的老樹林中飲酒舞劍,這個暫且不提。

單說那路遙扯著王然,在幾個師兄面前吹噓不已。路遙卻也有幾分說書先生的潛質,戲耍周扒皮的經過,硬是被他說的跌宕起伏,驚險無比。眾人聽得那是如痴如醉,羨慕不已。

「周扒皮叫了聲:『哎呀,我滴媽呀』頓時跌做滾葫蘆」路遙連比帶劃得做了個四腳朝天的動作。

眾人登時哄堂大笑起來。

路遙見了更是來勁,晃著腦袋,說道:「只見大黃狗一下子撲了上去,霹靂扒拉地將周扒皮打成豬頭一樣,周扒皮:『救命呀,妖怪啊』叫個不停」

「那周扒皮怎麼了?」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問道。

「那周扒皮咦?」路遙察覺到聲音不對,轉頭望去。只見李軒鶴夫婦二人站立在門口處,李軒鶴面色沉靜,一如往昔,而雲馨仙子則笑眯眯地望著他。剛才說話的人正是雲馨仙子。

「呀,師父、師娘你們回來了啊。」路遙說著,便手忙腳亂地給兩人行禮。

其他人見了也紛紛上前拜見師父、師娘,依次是二師兄方寅、三師兄趙楷、四師兄劉燁和小師弟王然。

待李軒鶴夫婦坐定后,路遙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師父、師娘這次誅殺了那個妖人沒有?」

「那妖人頗為狡猾,我跟你師父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滅了。」雲馨仙子見李軒鶴沒說話,便開口道:「小五,怎麼不見你大師兄?」

路遙聽了,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大師兄,他..他在..老樹林..」

李軒鶴「哼」了一下,道:「是不是又在那撒酒瘋?」

「這孩子。」雲馨仙子輕輕責備了下墨顏,道:「方寅,快去把你大師兄叫來。」

「是。」方寅躬身道,說著轉身出門去尋墨顏。

眾弟子見李軒鶴沉著臉,都不敢說話,怕惹師父生氣。

半響才聽得雲馨仙子說道:「小五啊,你且說說看那周扒皮是怎麼回事?」

路遙方欲回答,那廂邊李軒鶴已經沉聲說道:「這事我心中有數,且待會再說。」

雲馨仙子聽后也不再說話,於是眾人皆陷入沉默之中

方寅徑直上了山巔,三兩下之間已到了老樹林外,叫了聲:「大師兄,在不在?」喊了幾聲后,卻不見有人回答,方寅皺了下眉頭,鑽進了樹林中。

剛進樹林就聽到墨顏大呼小叫著,手中長劍更是舞的方寅一陣眼花。方寅性子沉穩,向來循規蹈矩,一直對墨顏的隨心所欲看不大對眼。此時見了墨顏的狂態,頓時苦著臉說道:「大師兄,師父、師娘找你。」

「知道了。」墨顏繼續舞著劍,不時舉起酒罈痛飲幾口。方寅見墨顏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恨恨的跺了下腳,暗自嘟噥不已。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好詩...當浮一大白」墨顏長劍入鞘,舉起酒罈一飲而盡。

「啪」地一下酒罈被墨顏摔個粉碎,胡亂地抹了下嘴巴,上前拍了拍方寅的肩膀,道:「是二師弟啊,師父、師娘找我?他們回來了?」

方寅答了聲「是。」也不再多說,拉著墨顏便往眾人所在的「養氣軒」走去。

「養氣軒」中李軒鶴見墨顏和方寅兩人也到后,點了點頭,道:「好了,人都已經到齊了,且讓我看看你們這幾個月是否有所偷懶。」

說著,分出神識將一眾弟子的修為境界探查的一清二楚。待見到王然時,原本沉著的臉終於露出些許笑容:「然兒倒是很努力啊,恩,達到御劍飛行階段了,不錯。恩,其他人也還好,都沒落下。」一旁的雲馨仙子更是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

李軒鶴見王然滿臉的期待,自是明白他為何有這樣的表情,於是笑了笑,掏出芥子袋,拿了把尺許長,通體晶瑩剔透的小劍,道:「此飛劍名曰:『冰嵐』,乃上古寒玉精鍊而成,威力甚大。然兒,如今為師便把『冰嵐』賜予給你,今後更須努力修行,不得懈怠。」

壓抑住興奮,王然恭敬的上前接過飛劍,道了聲:「多謝師父賜予飛劍。」墨顏暗自替王然高興,偷偷對他眨了眨眼。

門下弟子修至御劍飛行之境界,方由授業師尊賜下飛劍,是白石派歷代以來逐漸形成的規矩。除了方才得到「冰嵐」的王然外,其他弟子早就人手一把了,分別是:墨顏的「奪天」、方寅的「閑雲」、趙楷的「掠影」、劉燁的「赤炎」和路遙的「搖光」。這些飛劍皆是白石派歷代傳承下來的寶物,既能御空飛行,又能破敵傷人,厲害無比。

接著,李軒鶴神情頗為嚴厲的繼續說道:「接下來,誰來說說那周扒皮是怎麼回事?」

路遙跟王然聽后各自心中忐忑不安。墨顏更是暗呼不妙,心道:「乖乖,師父怎麼也知道了,這次下山胡鬧,怕是少不了又要被師父責罵一頓。」

李軒鶴見無人回答,瞄了一眼墨顏,道:「顏兒,你來說說看。」

墨顏無奈,只得老老實實的將周扒皮怎樣仗勢欺人,自己又怎樣戲弄於他,又怎樣將周家銀兩分給窮困百姓等等之事一一交代清楚。

雲馨仙子聽的有趣,咯咯嬌笑不已,輕輕叱了句:「你這個事精。」

「胡鬧!」李軒鶴重重地拍了下座椅的扶手,鐵青著臉喝道。

「弟子頑劣,請師父責罰。」墨顏一向尊敬師父,此刻見他發怒連忙認錯。

「你呀!」李軒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墨顏、路遙和王然三人,說道:「還有你、你,你們可知道那周扒皮已經被你們嚇死了?」

「弟子不知,當初只是小小懲戒了他一番,沒想到他...」墨顏有些不知所措,小小的作弄下一個凡人,也算無傷大雅。但如今周扒皮因他而死,這件事倒也變的可大可小了。路遙跟王然二人,聽到周扒皮死了,更是目瞪口呆,楞在那裡了。

「你這是幹嘛?」雲馨仙子白了李軒鶴一眼,道:「不就是嚇死了個周扒皮嘛,他不是作惡多端么,死了算活該,用得著發那麼大火么?咦?你又是如何知道周扒皮被嚇死了?」

李軒鶴哼了一下,道:「今日白石鎮上流言紛紛,那周扒皮也算間接死於仙術之上,如今已跟顏兒三人結下了莫大的因果,只怕是後患無窮啊。」

雲馨仙子聞言有些不滿地道:「哪有像你這樣的師父,瞻前顧後的,些許因果,我這個做師娘的替他們接下了。」

「你也跟著胡鬧。」李軒鶴怒道。

墨顏三人暗暗感激師娘對自己的維護,卻又怕師父更加惱怒,連忙道:「弟子知錯,願意接受師父任何責罰。」

李軒鶴見三人如此說,也不管一旁生氣的雲馨仙子,點頭沉吟道:「好,既然你們也知道錯了,那我就罰你們...恩,去後山面壁思過三年罷。」

墨顏不忍心兩個師弟面壁受苦,開口求情道:「師父,周扒皮之事跟小五、小六無關,他們只不過和弟子下山玩耍了一趟而已。」

李軒鶴聞言,失笑道:「你倒好,下山歷練幾次,別的沒學到,偏偏就把世俗間江湖漢子的哥們義氣學個十足。」

墨顏聞言默然不語,只顧求情。路遙、王然見大師兄一人抗下處罰,自是不答應,也嚷著要一同面壁思過。

李軒鶴見狀,心下已有決定。於是臉色轉為嚴峻,森然道:「墨顏,你既願代他們受過,那就罰你面壁思過九年。至於路遙、王然...明日開始去『琅嬛書院』默抄《道德經》一千遍,你們三人可否心服?」

「弟子心服。」墨顏三人立即回應道。

一邊生著悶氣的雲馨仙子方欲張口替墨顏三人求情,便聽到神識內傳來李軒鶴的聲音:「夫人,我非當真惱怒周扒皮之事。實在是另有苦心。」

雲馨仙子微微一鄂:「苦心?你且說說看?」

李軒鶴的聲音繼續傳來:「顏兒雖是天縱之才,但性子飛揚跳脫,又經常廝混在俗世中,學了一身壞毛病。偏偏咱們門派的《太清心訣》要的是就是修身養性。如今顏兒的《太清心訣》已臻五重境界,長此以往怕是再無寸進。這次罰他面壁,未嘗不是為了磨磨他性子。」

雲馨仙子恍然大悟:「如此說來,你這倒是一番成全之意。」兩人在神識中的交流,也不過在彈指之間。了解李軒鶴苦心的雲馨仙子當下也不再求情,任由李軒鶴處理。

李軒鶴見三人心服,擺了擺手,道:「顏兒,你從明天開始去後山面壁,沒有為師之命,不得踏出面壁峰半步,知道否?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墨顏應了聲是,便與師弟們躬身告退。

出了「養氣軒」其餘同門各自散了,墨顏、路遙、王然三人卻一同往平日的居住的「靜心苑」走去。

一路之上,墨顏見二人慾言又止,笑著道:「怎麼了?想說話就說唄,這般吞吞吐吐哪像個男子漢。」

路遙囁囁嚅嚅的道:「大師兄,我們害你多受罰面壁六年,你不生氣?」

墨顏搖著頭,苦笑道:「我身為大師兄,本該是眾師弟的表率,卻因為頑劣不堪常常惹師父、師娘生氣。這次讓你們也受到牽連,我已經心下不安,你們倒還怕我生氣。」

路遙、王然聽了連忙道:「大師兄,你別這樣說,你平時待我們好,我們可都記著呢。」

墨顏哈哈一笑,摸了摸兩人腦袋,道:「真是人小鬼大。大師兄我明兒就要去後山坐牢了,你們要是真記著我的好,可別忘了幫我送些老酒過來。周扒皮的那些美酒我藏了些老樹林里呢。」說著便把藏酒之處跟二人說了。

路遙、王然連聲答應,拍著胸脯道,一定給大師兄送酒之類。三人說說笑笑間已步入「修心苑」,各自回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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