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清之氣
「好像是小五、小六的聲音。」墨顏跑到洞口一看。果然是路遙和王然，只見兩人各抱著一個酒罈子正向他走來。
「好你個小五、小六，當初是怎麼答應我來著？」幾日前就把已身邊美酒喝光了的墨顏，見了兩人手中的酒罈子，大喜著說道。
路遙把酒罈遞給墨顏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師兄，師父看的緊，不讓我們到後山來。這幾個月我們一直在打坐練功，悶都悶死了。」
墨顏接過酒罈，一邊示意王然也把酒放下，一邊拍開封口，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才說道：「師父也算是為你們好。恩？那今兒你們怎麼到這了？莫不是師父閉關了，才讓你們兩個小猴子偷偷跑出來不成？」
剛才一直沒說話的王然，插口道：「大師兄，師父、師娘又下山去了。」
李軒鶴夫婦兩人除非有大事發生否則一向很少同時離開山門，上次誅除妖人還好說，如今才不過回山數月，便又一同下山，不禁讓墨顏微微有些奇怪，問道：「什麼事要勞動師父和師娘一起下山？」
「昨天師父、師娘接到崑崙派送來的法貼后，便匆匆下山了。也沒說何事，只讓我們守好山門。」路遙搶著回答道。
「崑崙派？」墨顏皺著眉頭，道：「崑崙派一向自視為正道領袖，驕傲的緊。這次發來法貼，卻不知為了何事？」
「管他什麼事，等師父、師娘回來不就知道了。」路遙撇了撇嘴。
「哈哈，說的也是。」墨顏笑著說道。墨顏邊喝酒邊跟兩人說說談談，一直到傍晚時分路遙、王然才依依不捨的告別而去。
又匆匆過了一個月，這個月中墨顏除了路遙、王然上面壁峰時，陪著聊天嬉戲一番和白羽偶爾出現幾次外，其餘時間一直在勤修著《上清寶典》。倒也讓他成功進入了二重境界。
進階速度如此之快，墨顏簡直聞所未聞，心中想道：「記得白大哥那天曾說過，這太清、玉清、上清三種心法，原是脫胎於《問道錄》，自己修鍊速度那麼快，難道是同時身懷太清、上清二氣的緣故？」
墨顏搖了搖頭：「算了，這只是自己的揣測罷了，還是過幾天問問白大哥吧。」
想到這，墨顏不禁又有些擔心：「如今自己有兩股真氣在體內，日後卻不知道有沒有後患。畢竟，整個修仙界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同時修鍊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若是能合二為一那就好了。咦？合二為一，我且試試。」
心念轉動之間，墨顏便立即盤膝而坐，運起《上清寶典》中的心法，指揮著上玄清氣小心翼翼地靠近似乎在丹田內沉睡的太玄清氣。
哪知兩股氣方一接近，便轟的一下翻騰不已。強大一些的太玄清氣立刻將上玄清氣包裹住，而上玄清氣似欲突圍而出，頓時兩股氣時上時下，時分時合，糾纏在一起。
「噗!」墨顏吐了一口鮮血，覺得整個身體便要爆裂開來似地。
轟！轟！轟！此時早已不受墨顏控制的兩股真氣狠狠相撞在一起。宛若怒雷般炸的墨顏神識內隆隆做響。
「為何會這樣？」墨顏再次吐了口鮮血。當下咬緊牙關，抵禦著撕裂般的疼痛。
彷彿過了千萬年之久，又彷彿只有彈指之間。兩股氣漸漸歸於平靜，接下來更是慢慢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此時，丹田內一股帶著些許古老、蠻荒味道的氣息洶湧而來。
瞬間，墨顏便感覺剛才撕裂般的疼痛消失不見，舉手投足間更是好像帶著無窮的力量。
「成功了！」墨顏壓抑住心頭的狂喜，連忙放出神念將體內探查一遍。只見原本體內的太玄清氣和上玄清氣，已經完全融合成一種全新的真氣。這股真氣卻比原先的更要強大許多。
「哈哈哈！」墨顏心喜之下，不禁放聲大笑。
「墨兄弟，發生何事了？怎的你這一打坐，就是一個月。」白羽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一個月？」墨顏吃了一驚，自己感覺才不過短短一瞬間，想不到卻是已經過了一個月了。
「是啊，你且說說發生了什麼事？為何看上去好像修為大進似地。」白羽說道。
墨顏馬上便將兩氣相融說了出來。
白羽聞言，沉吟良久，才高聲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我早該明白了。我本以為太清、玉清、上清不過是《問道錄》中記載的三種不同的功法而已。原來卻是我想差了，這分明就是同一種功法，什麼太清、玉清之類完全就是後人強加上去的。」
「墨兄弟，如今你練出的真氣，應該叫做玄清氣，不，還不能算完整的玄清氣。還差了點。」白羽繼續說道。
「這是為何？玄清氣又是什麼？」墨顏有些疑惑。
「玄清氣是天地間最強大的真氣之一。兄弟，你的福緣卻是不小啊。」白羽似乎也有些羨慕。
「剛才大哥說我這還不算完整的玄清氣，想來應該還差了玉玄清氣吧。」墨顏道。
「恩，可惜了。那《玉清**》可是掌握在崑崙派手中。不過就算如此，威力卻也不小，如今你的修為只怕比起你師父也差不了多少了。大概有《玉清心訣》六重頂峰的樣子。」白羽說道。墨顏撿到三生石那晚，李軒鶴曾運用功法探查過石頭，故此白羽對李軒鶴的修為知道的一清二楚。
墨顏雖然知道自己修為大進，卻也沒想到自己如今快要追趕上師父的七重境界，頓時楞住了。直到白羽連叫了他幾下才反應過來。
又聽白羽繼續說道：「你這玄清氣雖不完整，但畢竟是也是玄清氣，你且再對著三生石試試。我總覺得這兩者間有莫大關係。兄弟，我這便撤去控制」白羽現在也跟著墨顏一樣把那石頭叫做三生石。
「恩！」墨顏說著拿出三生石，運起玄清氣輸入石中。不過片刻，便見三生石發出妖異的光芒，「咔嚓」「咔嚓」三生石的石質狀外層紛紛脫落，裡邊露出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質地。
墨顏望著手中小了些許，宛若珠玉的三生石，心道：「這就是三生石的原形么？」轉念間又放出神識，打算再探查個究竟。
神識剛一靠近三生石，便「嗖」的一聲被吸了進去，墨顏只覺神識中一陣天旋地轉。
待眩暈后，神識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入眼處山巒重疊，瀑布靈泉，白雲繚繞，雲霧中亭台樓閣若隱若現。更有無數珍禽仙獸，奇花異草隨處可見。而不遠的地方一個相貌英俊，穿著寶藍色綢袍的男子正在笑眯眯地望著他。
「你是白大哥？」墨顏的神識化成人形后問道。
「哈哈哈，不是我又是誰！」白羽大笑道。
「如此說來，這三生石倒也神奇，居然能自成乾坤。」墨顏贊道。
「我雖然不知道，這石頭到底是何物，但肯定是天地奇物無疑，區區自成乾坤又算的了什麼。」白羽說道。
「說的也是。」墨顏點頭道。「不過這地方倒真如仙境一般。」
「良景雖好，可惜卻無美酒相伴，不然你我兄弟把酒高歌，定當是暢快無比，可惜，可惜啊。」白羽見墨顏讚許石中景色，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想不到白大哥你也好杯中之物啊，這要說修為我是萬萬趕不上大哥了，但若比酒量的話，小弟是自認不做第二人之想。」墨顏聞言，笑著說道。
「兄弟，這個我卻不信，想當年哥哥我縱橫天下，喝過的美酒何止千千萬。光憑酒量想灌倒我的人，這天下間還沒生出來呢。你才多少歲？」白羽立馬出聲反駁道。
「哈哈哈，那就等大哥日後破困而出后，我倆斗個高下？」墨顏大笑道。
「這是自然，前些日子哥哥我看著你喝酒舞劍，酒蟲早就被勾上來了。可憐我白羽千年之下未沾滴酒，真是哀哉，痛哉。」白羽一付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
「哈哈哈，可惜小弟雖有美酒，卻是無法送進來讓大哥解解饞。」墨顏見白羽如此模樣，笑的跌腳，心下不由對他更感親切。
「兄弟，如今你神識既然能進三生石，可別忘了多來看看哥哥。」白羽說道。
「我一定一有空便來看望大哥，只是不知道，大哥若是也修鍊成玄清氣，能不能放出神識，或者直接破困而出？」墨顏問道。
「你想傳我《太清心訣》？沒用。」白羽搖頭，說道：「就算是《問道錄》扔我面前都沒用，這地方啊，根本不能修鍊。」
「啊」墨顏一陣失望，原本還想求師父恩准，將《太清心訣》傳授給白羽，沒想到卻是這種情況。
白羽見墨顏失望的樣子，淡淡的道：「我早已習慣了，只要兄弟你有心，幫我找到那三樣事物，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墨顏點了點頭，暗自發誓日後定當為大哥儘快找齊碧靈珠等東西，好助他脫困。
墨顏正思忖間，那廂邊白羽說道：「有人來了，應該是你師弟吧。」
此時墨顏也已感應到：「是小五、小六。大哥，我且先去看看。」
「恩，去吧且慢。」白揮了揮手，微微一頓后，又道：「這三生石乃天地奇物，墨兄弟，須知懷璧其罪。」
墨顏聞言，微微一笑，道：「小弟省的。白大哥請放心。」
「恩，知道便好。快去吧。」白羽見墨顏心中明白，點頭催促道。
當下墨顏收回神識，將手中三生石放入芥子袋，便出了洞口。
路遙、王然二人見墨顏站在洞口外，立刻三步並做兩步撲了過來，口中叫道：「大師兄，師父回來了，讓你回去呢。」
「走慢點，看你們猴急的樣兒，還怕我跑了不成。」墨顏見狀，笑罵了一句。又問道：「師父何時回來的？」
「嘻嘻，師父昨日剛回來，好像有什麼大事，急著叫你回去呢。還說以後不用再面壁思過了。」路遙吐了吐舌頭道。一旁的王然也連連點頭。
「那我們快走吧。」墨顏見不用面壁，興奮不已。
「大師兄，你不收拾東西再走？」王然問道。
墨顏拍了拍胸口，道：「都在芥子袋中呢。」說著，三人都縱起身法往山下而去。
墨顏以前閑暇時曾將仙法與世俗間的武術融合在一起，創出了一些獨特的身法與劍招。如今是修為大進，方才施展，人便已至面壁峰底，當真是快若閃電，詭異多端。
「大師兄，等等我們。」路遙、王然的聲音遠遠傳來。
墨顏回頭一看，這才見兩人姍姍趕至。搖了搖頭，便停了下來。待二人到了身邊，才重新起步，不過這次卻降低了速度。
或有人問，為何不御劍飛行？要知道像此等山間不過區區十數里地，飛劍之類可算是大材小用了，而且飛劍一般都作為長途跋涉之用。故此白石一門弟子甚少在門派內御劍飛行。
疾馳中，路遙似乎想起什麼，興奮地說道：「大師兄，剛才忘了跟你說了，師父、師娘這次下山又新收了個弟子，是個小丫頭。」
「哦？師父又收弟子了？」墨顏有些高興，畢竟人多總是熱鬧些。
「是師娘收的弟子。」王然好像有些不太樂意的說道。
「呵呵呵，那小丫頭剛好比小六大一個月，因為不是師父收的弟子，所以小六反而要叫她師姐呢。因此小六一直在鬱悶著呢。」路遙見了王然的苦瓜臉后，樂呵呵地說道。
「哈哈哈」墨顏聽得有趣，縱聲大笑。
笑聲仍在山間回蕩，墨顏三人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