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望

「人都走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是個尖酸的女聲。

「她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即使醒了，這輩子也只能癱在床上，對你已構不成威脅了。」冷漠薄涼的男聲，沒有涵蓋一絲情愫。

「看來，你是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沒有！」

「那還不動手？」

「我得看到那筆錢到賬！」

「你――」

…………短暫的沉靜參雜著氣急敗壞的心跳。

「吶，看清楚了！」女聲顯得趾高氣揚，帶著鄙夷將手機舉到男人面前。

「小豬小豬，你有快遞需要簽收！」男人手機簡訊提示音旋即響起。

男人掏出手機，仔細看過以後又緩緩裝回褲兜，看也沒看女人一眼，轉身往病床走去。

寂靜的病房裡，腳步聲不緊不慢，均勻且不帶一絲猶豫，令人心下發慌，不由毛骨悚然起來。

莫清華慌了，她拼了命地喊「救命－－－」，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她拚命想睜開眼，卻是徒勞，就連動根手指她都辦不到。

絕望壓得她透不過氣，心痛令她放棄了最後的掙扎，當聞到那抹熟悉的氣味時，莫清華的眼淚不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冰涼、絕望、更多的是恨！

在沒有靠近，在沒有聞到那抹熟悉的氣味時，她還可以騙自己說「不是他！這世間相同聲線的人很多，絕不是他，他不會這麼對我！」，可近了，她便再也無法自欺下去。

那個趾高氣揚又尖酸的女聲，莫清華篤信，哪怕自己聾了，靠聲波也能準確判斷出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她就是―――孫碧芳，那個自進莫家的門起就立志要將莫清華養廢的女人。

她帶著十歲兒子嫁入莫家時，莫清華剛滿七歲，她對莫清華可是「寵溺」、「照顧」得很啊！

「莫清華挑食！」

「我家清華可是尊貴的公主，挑食怎麼啦？你見過不挑的公主嗎？」

「莫清華又在學校打架！」

「女孩子，就要會保護自己不受欺負！打的好！」

「莫清華逃課！」

「逃課也能考第一，說明我家清華聰明，逃幾節課歇歇也是應該的！」

「莫清華吸煙……」

「啊？哦―――估計就吸著玩，我家清華知分寸的，正處叛逆期，說了反而會助長她的叛逆心，不管，那股新鮮勁過了自然就不吸了……」

「莫清華泡酒吧！」

「年輕人，不泡酒吧泡廣場舞？笑話！青春任性瀟洒也就那幾年，不好好放任自己玩，老了該多後悔！」

「清華，你多大了啊？就知道成天的外面瘋、惹禍，去！把碗洗了。」

「老莫！清華她多大也是你閨女，哪有爸爸像你這樣吼孩子的？別人含嘴裡寵都怕不夠你還吼？哼！寶貝，咱別理他！女孩子家的手可是第二張臉，千萬別毀了，碗，我來洗，你上去睡覺吧，乖寶貝，去！……」

…………

反正所有的事，只要捅到孫碧芳面前，她總有一大堆的「道理」證明莫清華的行為做法是絕對正確的。在孫碧芳眼裡，莫清華不會錯，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