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第一吻
張謠扭頭一看,只見身邊站了一個身穿灰衣的大漢,不認識,問:「你誰啊?」語氣十分的不耐煩。
那人眼睛一瞪,說:「不認識我是誰?我讓你認識認識。」說著,向前跨了一步,用手將張謠一推。
張謠差點摔倒,眼睛瞪了起來,剛想出口罵人,只聽見有人小聲說:「這是劉公子的保安,惹不起。」
心裡一驚,終於想起來了,有位劉姓的高官,派了自己的公子前來鍍金,想到這裡,忙悻悻的退到一邊,不敢造次。
那人哼了一聲,退在了一邊,盼瑤向他望去,只見那人立在一個白白凈凈的少年身旁,那少年不過十八、九歲年紀,火光下看不清具體模樣,只覺得是個文靜瘦弱的男孩而已。
男孩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大漢,應該是貼身的保安人員。
盼瑤也沒有多想,馬上又有人上去表演,大家的興緻一下子就高了起來,把剛才的不愉快忘記了。
聯歡會散后,人們紛紛散去,盼瑤也站了起來,和同行的護工說說笑笑,準備回去休息,一名大漢卻把盼瑤攔住了。
大漢讓護工先走,護工看了看這如同鐵塔般的漢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一下子就紅了,吐了吐舌頭,扭頭走了。
盼瑤說:「什麼事?」
大漢對旁邊努努嘴,說:「劉公子想見你。」
盼瑤心裡納悶,就隨著大漢走了過來。
劉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盼瑤,問:「你叫什麼?」他的聲音很稚嫩,但是透著不善。
同是高幹子弟,盼瑤自是不會怕他,見他問的無禮,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有什麼事?」
另外一名大漢發怒:「好好和公子說話!」劉公子擺擺手,說:「我聽你唱的不錯,去我那裡再給我唱幾段吧。」
盼瑤心裡「呸」了一聲,說:「謝謝誇獎,我今天嗓子疼,唱不了了,改天吧。」說完轉身要走,大漢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大漢惡狠狠的低聲說:「別TMD給臉不要臉,你知道和你說話是誰么?讓你唱就乖乖的去唱,好處少不了你的,裝什麼清高?」
盼瑤的臉也綳了起來,說:「閃開!再不閃開我喊人了!」
大漢哼了一聲,說:「你喊!你儘管喊!我看有沒有人敢管這檔子閑事!」
劉公子咳嗽了一聲,對大漢說:「張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總和老百姓張牙舞爪的,我們是文化人,有層次的人,對老百姓好點,聽到沒。」
張姓大漢忙點頭,說:「公子教訓的對,我記下了。」
劉公子笑眯眯的說:「回去換身衣服,到我房間來。」說完,給了旁邊另外一個大漢一個眼神,那大漢拿了一張紙條,想必上面寫了房間號碼,遞給盼瑤。
盼瑤沒接,轉身就走,大漢拉住她,抬手想把手裡的紙摔在盼瑤臉上,不知想到什麼,又忍住了,罵:「別TM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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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一幕都被曉寒生看到眼裡,他站了起來,向盼瑤走去,不料胳膊卻被另外一個人拉住了,一看,正是同寢室的一位鼓手,他說:「快走!不能管!這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管的事!」
曉寒生推開他的手,笑了笑,昂首挺胸向大漢走來。
大漢見過來一個陌生人,面色陰冷,雙目如炬,他也顧及影響,忙把手鬆開,曉寒生拉起盼瑤的手,說:「我們走吧。」
大漢苦笑不得,把曉寒生攔住,說:「我說你是誰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什麼事兒你都敢管啊?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么?你知道你面對的是誰么?」
曉寒生看著大漢,說:「我只知道這位姑娘累了,並且,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災區人民,不是為了某個領導。」
此言一出,劉公子哼了一聲。
大漢似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把揪住曉寒生的脖領,說:「別什麼都亂說!再亂說,你很有可能會消失。」
曉寒生瘦弱,大漢強壯,況且曉寒生較大漢低著一頭,從體格上講,不佔優勢。
但曉寒生臉上沒有一絲懼意,把盼瑤拉在身後,冷冷的對大漢說:「放手。」
大漢嘿了一聲,說:「我還就不放了你能怎麼著吧。」
此時白清平不知從哪裡出來了,團長跟在他的後面,一到劉公子面前,就低頭哈腰的說:「劉公子,何必呢,好看的妹子千千萬,可別為了一個不開眼的,壞了興緻啊。哎呀,嘿嘿。」
劉公子微微笑了,說:「我還就喜歡這有脾氣的。」
白清平精明,拉了盼瑤就走,另外一個大漢把他們攔住,說:「想走?想問問公子讓你走了沒有。」
劉公子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想讓她給我唱幾曲,有這麼難么?」
團長無法,走到盼瑤面前,低聲商量:「哎呀,那個,不行你就去唱一段,給誰唱不是唱呀......」
話未說完,盼瑤罵:「滾。」
大漢將曉寒生鬆開,過來就要給盼瑤一個嘴巴,未曾想曉寒生把盼瑤抱在懷裡,這一巴掌正打到曉寒生的背上,「啪」的一聲,響的輕脆。
曉寒生將盼瑤推向白清平,叫了聲:「快走。」轉身攔在大漢面前。
此時人們基本已走光,有幾個人遠遠的看熱鬧,都不敢走上前來,想必是懼怕這位劉公子。
劉公子也不想在此久留,時間呆得越長,影響越壞,有點不耐煩,揮了揮手,說:「把她抬到我的房間里來。」轉身欲走。
兩位大漢應了一聲,沖著盼瑤沖了過來,曉寒生大叫:「住手。」揮拳就向其中一名大漢打去。
大漢側身躲過,然後直拳出擊。
他是鋼琴的冠軍,卻不是散打的冠軍,被那大漢一拳打在臉上,摔倒在地,血順著鼻子嘴巴流了出來。
那人又過來向曉寒生肚子踢了一腳,卻不料曉寒生抱住了他的大腿,單手用力按地,身子躍起,借勢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大漢沒想到曉寒生身手這麼靈活,哎呦一聲,後退了幾步,嘴角也流血了。大罵:「你到底是誰?敢管劉公子的事?」
曉寒生一擊成功,信心大增,說:「我是你大爺,你對你大媽不敬,我就要揍你。」
大漢見他占自己便宜,剛想發狠,突然空中飛來一物,「啪」的一聲,打在他的額頭上。
他又大叫一聲,用手一抓,卻發現打自己的是一塊石頭,自己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包,他把石頭捏在手裡,四下張望,罵:「誰tm這麼大膽,敢暗算我?」
團長見這群人打了起來,「啊唷」的叫著,嚇的躲了起來。
此時,張姓大漢已將盼瑤抓住,剛想把她扛起來,突然聽到了銳器破空之聲,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腮幫子被什麼東西重重打了一下,一顆門牙被打掉了。
他吐了一口,門牙不知道被吐到哪裡去了,「哎呦,我的倆(牙)!」他沒有了門牙,說話有點漏風,聽著可笑之極。
劉公子此時聽到聲音不對,扭頭一看,見二個保鏢都受了傷,心裡害怕,剛想招呼二個人風緊撤呼,只覺得眼前一花,他看到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向自己的腦袋打了過來,卻根本無力躲閃,哎呦一聲,額頭也中了一下。
他用手捂著額頭,只覺得眼前金星直閃,罵:「誰敢打我!不想活了。」額頭上不但起了一個大包,還鮮血直流。
藉此機會,曉寒生過來拉了盼瑤的手,退在一邊,見這三個人被打的媽呀真叫,心裡暗自稱快。
此時,只見火光下塵土飛揚,腳步聲大作,二十幾個孩子如一陣風一樣沖了過來,為首的正是丁冬和學琴的那個女孩。
丁冬手裡拿了彈弓,想必是他打了劉公子三人,其它孩子手裡都拎了木棍,樹枝,還有玩具大刀,長矛,氣勢洶洶。
學琴的女孩指著劉公子三人說:「誰也不能欺負我的老師!誰也不可以!」其它孩子大叫著:「不能欺負老師。」如風般沖了上來,對著劉公子及保鏢就是一頓亂打。
孩子們一面打一面叫:「讓你們欺負我們的老師,讓你們欺負我們的老師。」有個大漢剛想還手,丁冬馬上用彈弓對準了他的腦袋招呼著,嚇得他脖子一縮,不敢亂動了,只有挨打的份兒。
曉寒生見那三人被打得滿臉是血,忙對丁冬說:「丁冬,快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丁冬說:「我姐姐說過,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打,給我狠狠的打,看他們還敢不敢在這裡欺負我們的老師。」
其它孩子打得興起,又怎麼收得住手?
劉公子三人被打的頭破血流,不停的哀嚎。
見到這三個惡人被打,人們指指點點,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調節幫忙,都在看熱鬧。
丁冬站在那裡,問大漢:「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老師了?」
大漢嚇得說:「堵(不)了。」他沒有了門牙,吐字不清。
其實,若真的打起來,這群孩子自然不是兩個保鏢的對手,但此時他們二個人自知理虧,哪裡還敢犯眾怒?
丁冬又問劉公子:「你還搶不搶人家女朋友了?」
劉公子不說話,心想,我堂堂公子,還怕你不成,你在這裡牛氣什麼。
丁冬見他不服軟,手一抬,一顆石子「嗖」的一聲飛了了去,正打在他的耳朵上。劉公子「嗷」的一聲慘叫,蹲了下去。
丁冬又問:「你還搶不搶人家女朋友了?」
劉公子嚎叫:「不啦不啦!你打我!你給我等著。」
丁冬說:「我叫丁冬,我等著你,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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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寒生又叫:「丁冬,快停手!」
丁冬扭頭一看,曉寒生臉色陰沉,這才要求其它小朋友們收手,對劉公子說:「你們給我記得,如果以後再敢欺負我師傅,我一定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劉公子恨恨的嘟囔了一句,丁冬彈弓一抬,說:「嘟囔什麼呢?」嚇得劉公子脖子一縮,不敢說話,在大漢的攙扶下,灰溜溜的走了。
學琴女孩此時過來查看曉寒生的傷勢,曉寒生說:「我沒事,你們都沒事吧?」
丁冬哼了一聲,說:「就憑他們,也配讓我們受傷?哼。」口氣老氣橫秋,一副大哥大的樣子。
此時,團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臉懊悔,對曉寒生說:「你在幹什麼啊!我是看你有點本事才讓你在團里呆的,沒想到你給我惹這麼大的禍,你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麼人嗎?那是劉家的公子啊!你也別在團里呆了,我們廟小,養不起你這個掃把星!」
說完,搖頭嘆氣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清平等團長走遠,說:「別怕,我給你找住的地方,只是,你得罪了這個人,真的要小心一點了。」
曉寒生道謝。白清平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孩子們卻興高采烈,完全沒有大難當頭的感覺,圍著曉寒生,有人遞過紙巾,又有人給他拍打著衣服的塵土。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著,曉寒生終於明白了。
學琴的女孩叫小雅,她本來沒有參加晚上的晚會,路過時聽到了盼瑤唱歌,被吸引了,腳步就停了下來,後來,看到壞人想打這位姐姐的主意,就跑去叫了自己的好朋友丁冬。
丁冬正在房間里寫作業,他失去了姐姐,把這個乾妹妹看得比命還重要,本來他知道了女孩今天下午學琴的事,正在羨慕,現在聽妹妹說,有壞人想要搶老師的女朋友,他問,那個老師?小雅說:「就是教我彈琴的那一個啊?」
丁冬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走出房間,振臂一呼,立即有七八個小朋友跑了出來。
丁冬自屋檐下取出藏好的彈弓,說了聲跟我打壞人去。孩子們大叫著,回去拿「武器」,再回來時已有十幾位小夥伴了。跟在丁冬後面,向晚會處殺去。
孩子越聚越多,到了晚會處,有二十幾人了,這才上演了一出寶寶求曉寒生的大戲。
和孩子們鬧了一會兒,曉寒生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丁冬說:「您會彈琴,牛,我很喜歡您,但是你不會打架,low,如果您以後有什麼事,就報我丁冬的名字,我罩著你。」
孩子們慢慢的散去,曉寒生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沒有鬆開盼瑤,一驚,忙鬆了手。
盼瑤卻反手將曉寒生的手抓住,用力握著,突然身體向前一撲,抱住曉寒生,嘴唇貼了上去。
此時仍有數人圍觀,可是盼瑤這如火的個性,又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曉寒生大吃一驚,一時間不知要怎麼辦才好,雙手也不知道要放在那裡,只覺得懷裡軟玉溫香,唇上香甜滑膩。
曉瑤緊緊攀住曉寒生的脖子,沉浸在片刻溫存之中。
半晌,曉寒生才輕輕的推開盼瑤,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盼瑤的這個動作實在是嚇壞了他。
盼瑤看著他的眼睛,莞爾一笑,說:「剛才的這個吻,是為了謝你剛才救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想歪了,大爺。」
轉過身去,說:「送我回去,不然我又會遇到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