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短暫的相聚

經過昨天騙子一事，雖然都已經處理好，但我依然很擔心，於是決定回老家看看，算起來，我也幾年沒回去了。

和工廠申請好假期，嘉豪送我去機場。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我除了感嘆時代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飛機的速度，還體驗了一把，耳膜被大氣壓撕裂的疼痛。還好，那種痛苦只有很短的時間。以前要坐很久火車才能到的地方，現在只需要三小時，真好。

下了飛機，我還要轉將近四小時汽車，才能到縣城。奶奶已經從市裡回縣城的醫院住院了。

我經過一天的長途跋涉，天快黑的時候，終於到了奶奶病床前。

奶奶一個人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似乎在睡覺。隔壁病床沒人，在這樣的小縣城，大家都不捨得住院，所以縣醫院本來就不多的病床還幾乎都空著，這樣正好，我可以好好睡個覺。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把東西放在窗檯，然後又躡手躡腳走出去。

我到醫生那裡了解奶奶情況，值班醫生拿來報告看了看，說奶奶因為摔倒有些骨裂，還有一些炎症。住院主要是消炎，怕引起不必要的感染，而且年紀大，本來就骨質疏鬆，所以恢複比較慢，建議我給奶奶多住幾天醫院。

其一，醫生說的沒錯，奶奶確實需要住院好好治療。

其二，像我們這樣的住院病人，在這裡並不多，醫生就像看到一隻肥羊。

所以當我同意奶奶繼續住院，並預支了十天住院費的時候，醫生直接把奶奶那個病房設成包間，不準接入其他臨時病人，並讓我好好休息，有什麼吩咐直接找他。

我謝過醫生，回到病房，看看奶奶睡熟了，我也躺下，雖然一天沒吃東西，但飢餓抵不過困意，等我醒來，卻是第二天被奶奶叫醒。

奶奶說她睜開眼看到隔壁病床上躺著人，以為新來住院的，起初也沒有在意，結果越看越像，正好，護士查房，對奶奶誇孫女孝順，奶奶才確認是我。等護士一走，這才叫醒我。

我和奶奶相互對望，奶奶的臉上，多了很多皺紋，人也更瘦了，皮膚也有些粗糙，前額的頭髮，也已經變得花白。

「岩岩，你長大了，變漂亮了，也長高了，也瘦了。」奶奶的語氣里儘是關愛。

我點點頭，對奶奶說：「是的，我長大了，可以照顧你了，所以，奶奶你就好好住院，把身體修養好。」

「岩岩，你這回來是請假嗎？廠里可是批准了？」

「當然，放心！你孫女和廠長關係可好了。」

「那就好，即使廠里同意你休息，也不能沒規矩，我這沒什麼事，要不是上次小濤給你打電話，你硬要我住院，我早就回家了。你呀，待幾天就回去吧。小濤也很爭氣，學習很好。你放心好了。」

我笑了笑，對奶奶說：「奶奶，別著急給我說的這麼清楚，我會在這兒陪你好幾天，有的是機會慢慢說。」

奶奶很開心，我看得出來，她很希望我留下來陪她。

有我在，奶奶的精神頭兒明顯好了很多，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雖不是要命的病，卻也著實折磨人。看著奶奶受罪，我心裡萬分難受。好在奶奶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我也稍感安慰。

周末，弟弟放假，也來醫院和我一起照顧奶奶。弟弟長高太多，比我還高呢。我們幾年沒見，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相互囑咐。我讓弟弟努力學習，明年考個一流大學，弟弟擔心學費，我告訴他，不用擔心，姐姐現在也有了夜大的畢業證，可以找更好的工作，有能力供他讀書。弟弟開心的點點頭，說姐姐是他的驕傲。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一下子，假期就要結束了。

我來到醫生這裡，又補交了一些住院費，其實現在奶奶也不用什麼葯，住院費根本不多，我索性多交一些，乾脆就讓奶奶在這裡養病，醫生當然樂意這個省心又好賺的錢。

我又給護士留了些錢，請她照顧好奶奶。有錢的驅使，護士何樂而不為。

我能這樣慷慨，完全因為有嘉豪做後盾，這點錢，不算什麼。

我休假的這一周，不知他過的怎麼樣？竟也不和我聯繫，也許是怕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比較忙，不好打擾我吧。

回上海的路上，我給嘉豪打了個電話，可是沒打通。

當時，我並沒有放心上，誰知，這個沒打通的電話背後，是廠里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