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道靈密傳心法 黃無名暗謀靈印(前)
無鄉見這位端莊有禮的大美女,竟主動與自己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黑小子攀談,也受寵若驚的自我介紹道:
「見過柳師姐。在下南無鄉,是新入門的弟子。這位是我的師兄田無欲。」
他介紹到田無欲時,才發現這沒出息的田師兄竟盯著人家姑娘在發獃。無鄉又想起昨天的事來,心中暗道:這位柳師姐不會就是他挨打的原因吧?他卻不知這倒霉師兄是為他才挨的打。而黃無名無心插柳,又替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倘若不是這田師兄受傷,他也不好與人攀談,解決識字的大難題。
被南無鄉捅了一下后,田無欲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道:「在下田無欲,見過柳師姐。」此時田無欲已額現密汗,且言語發顫了。
「南師弟身上味道這麼重,莫不是做了什麼不乖的事,被罰去萬靈谷做工了么?」柳銀瓶訕然一笑,又沖田無欲說道,「還有田師弟似乎身上有傷,難道是與人打架鬥毆了?」柳銀瓶也順便認為田無欲額上的汗,以及口齒間的顫音,也是身上有傷引起的。
「我倒不是挨罰了,只是不知萬靈谷竟是這麼險惡的地方,選了一個在萬靈谷做雜役的活兒。」無鄉說到這看了一眼田無欲,發現他已經懵掉了,索性代為答道,「至於這位田師兄的傷,在下認為可能是他在人群中多看了師姐一眼的緣故。」
「亂說什麼呢?」田無欲反應過來,猛拍了無鄉一巴掌,繼續道,「我是無意冒犯師姐的,挨打的事更與師姐一點關係沒有,不要聽他胡說。」
「那個打你的,是趙無靜么?」卻是柳銀環去而復返。她對趙無靜的事明顯知道一些,「趙無靜長得比黑糞球還黑還丑,也敢打姐姐的主意,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要找機會教訓他一頓。」柳銀環舉起粉嫩的拳頭,狠狠的說道。她離開后見姐姐遲遲沒有跟上,便反身回來,還衝南無鄉做了個鬼臉。
無鄉因對柳銀瓶感覺極好,對柳銀環的挑釁也就沒做什麼回應。只是聽她的話有些鬱悶: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存粹在罵趙無靜,還是連他一起。雖然他也認為自己黑,但不承認自己丑,也不想吃天鵝肉。嗯,看來還是在罵趙無靜,與自己沒什麼關係。
「環兒,我們走吧,你我畢竟是客,在地師府里行事還是以不招惹是非為好。這有療傷的葯,祝田師弟你早日康復。」柳銀瓶話畢取出一個瓷瓶,放在無鄉手裡。她見柳銀環言語極不著調,生怕惹出什麼亂子,便拉著妹妹往遠處走了。
田無欲一直看到不見二女身影,終於反應過來:「這是柳師姐給我的,你快給我。」言罷一把搶走了瓷瓶,為此牽動傷口也毫不在乎。
六日後,傳功閣里。南無鄉向許道溫背誦了第一段心法。
「嗯!你背的不錯。」許道溫對南無鄉的表現還算滿意,但接著又說了一句讓無鄉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有些地方要改一改。」
還不容南無鄉發問,許道溫又說道:「想必你對修行的基本知識已有所了解。人體內有陰陽二氣,經脈亦有陰陽之屬,陰陽平衡使人體生長。而武道就是順應經脈運行的方向引導氣息,使自己的氣息更加強盛。不同的法訣,氣生於不同的經脈之間,修鍊的內功屬性也並不相同。但依一般的行氣規矩,凡自陽脈處生的氣在行到陰脈時要蟄伏起來,以免有傷經絡。」
說道這許道溫沉吟一番,終於下了一種決心,一口氣對無鄉說了很多令他莫名其妙的話:「但你與常人不同。你曾染寒邪,被你師父用六陽之力救回。正常男子,每八年體內陽氣漲一重。到第五輪四十歲時陰陽平衡,氣力達到頂峰,之後陰陽二氣逐漸又失衡,身體功能能保持就不錯。到了第九輪七十二歲時,陽氣不長,氣力便要下降,只能吃過去的老底或依靠外力維持。師兄救你時平白給你增加了六重陽氣,相當於你多活了四十八年。又因為陰經受損,失了十二年的陽壽。不過禍福相依,你也因此陰脈轉陽,成就了後天的重陽之體。所以你修鍊南明真經,我叫你氣自陽脈生,行至陰脈不但不要蟄伏,反而要再生陽氣。如此修鍊南明真經的速度,可快上一倍。」
南無鄉聽到此處早已震驚莫名了,老師關於修鍊的講解他都知道,也理解了。可是多活了四十八年,又要少活十二年是怎麼回事。
他還在思考,許道溫見其一臉不解的表情,索性解釋道:「換言之你比正常人要少一個甲子的壽元,即便達到武道第三重也只有一百二十年的壽命。」
縱有準備,亦如遭晴天霹靂,無鄉一時愣住。他知修行艱難,並做足準備,可如今還未開始修行,就要少活六十年。在趙家村裡,能活過七十歲的都是高壽了。他今年十三,加上六十就是七十三,豈不是說自己隨時就死了么?如此還不如回家陪陪父母,胡亂的修個什麼仙呢?想至此處,出了一身冷汗。無他,只是驚訝自己求道之心,是如此不專。
許道溫將他的心思看的通透,在解釋時安慰與激勵並施,希望他能認清形勢,孤注一擲好好練武:「不過師兄說過你是立志要由武入道的,這樣的話少活一個甲子也不算什麼。歷來由武入道的前輩都是在一百歲之前。你若不能在一百歲之前入道,即便多活一個甲子也沒什麼用。至於壽命,師兄在你體內留下六陽之力,只要你自己不做出什麼大損元氣的事,憑此也可以活四十八年,若是修為上再有所進步,活的比正常人久是必然的事。」
南無鄉聽完依然難掩失落之意。這種憂生患死的感受,在經歷趙家村之變前,或許還無法體會。但今日的他,則清清楚楚的理解何為生命誠可貴。
「好了。你不必氣餒,別的不說,我對你達到武道後天境界的信心還是很足的。南明真經共有九層,現在我來教你第一層的修鍊方法。」許道溫看出南無鄉情緒低落,也就不打算繼續說什麼,安慰一句之後就要指點他修鍊來。
無鄉聞言立即按下抑鬱之情,開始他期待許久的修行之路。他按著許道溫的指導,下肢雙盤,擺出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按照《南明真經》中的口訣打坐吐納起來。
許道溫足足指點了一個時辰,確定無鄉記憶的運氣路線沒有問題,才將他放出傳功閣。此時無鄉卻有幾分失落,他並沒有感覺到『氣』的存在。許道溫勸慰他說這是正常現象,請他七日里務必勤奮,定可摸到入門的途徑。
望著南無鄉略顯沮喪的背影,許道溫低聲自語:「也不知將這一切說出對你是好是壞,只是你可務必挺住。讓身懷重陽之體的弟子修行武道,是地師府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你可不要讓我與師兄失望。」
南無鄉走出傳功閣后,徑直去了松葉林。田無欲認為此處是他與柳銀瓶結識的地方,風水比較好,期盼能再遇佳人。無鄉則懷疑他當初選此處就是出於這個目的。只可惜柳氏雙嬌這幾日里都沒再出現過,田無欲一直說是被他臭的,不僅雙嬌,連其他弟子都比往常少了很多。
「你今天第一次修行,效果如何。」田無欲看他不大開心,但還是忍不住問。
「沒什麼感覺,老師說我還沒摸到門路。」無鄉答,他想又沒有說出自己壽元的事。
「唉。那也不錯,起碼開始修行了。我入門四年半,還沒被傳過仙法呢。」
「什麼?我看你與趙師兄對拳,分明有功夫在身啊。」
「那只是修行前強身健體的架勢,跟街頭的流氓打架一樣。地師府有規定,男子年滿十六,女子年滿十四才可以修行。我想修鍊仙法還要等上些日子,這期間你可要努力練功,倘再有人欺負我,就靠你出頭了。」
「唉。不必你說,我也自會努力。別的暫且擱下,先教我認字吧。估計再有個十幾日我就能認全了。」說幾句話后無鄉心情好了很多。準備認完今天的幾個字,就回去打坐練習,希望早日內功有成。可就這會兒,又生出事別的端來。
「田小子,我不是叫你在屋裡躺上十天不要出來么?你不聽勸告,莫非是嫌師兄的關愛不夠?」趙無靜面帶煞氣,揉著拳頭,不知從哪裡過來了。
「趙師兄說的有理,我這就帶他回去。」無鄉言畢拉著田無欲要走。田無欲嘴角一咧,不知是心有懼怕,還是覺得自己倒霉。
「這位師弟跟田師弟關係不錯,莫非要替他出頭不成?這樣好,師兄讓你三招,咱們比劃比劃。」趙無靜今日就是沖著他來的。見他接話,立馬起了教訓無鄉的意思。
「我入門不久,不是你的對手。」南無鄉聞言眉頭一跳。他要是被打折兩根肋骨,恐怕一個月都不能修鍊了。
「讓你三招都不同我比,分明是不給我面子。你快出手,不然我要先動手了。」趙無靜擼起袖子。此時卻又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趙師兄你現在欺負的這個黑乎乎的傢伙,叫過我師姐呢。你要打他我可不幹。」話方落,一個頭戴銀環的小美女翩然而至。竟是柳銀環,看樣子要給無鄉出頭。
「噯!既然師兄賞臉,師弟就請教了。能得到前輩的指點,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呢。」南無鄉見過趙無靜出手,心想縱然打不過,也不能讓一個女娃替自己挨揍。畢竟按田無欲的說法,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還沒開始修行。
「你傻么?還是覺得這幾天照顧田師弟有些吃虧了,想讓他反過來照顧你?放心吧,這姓趙的不是環兒對手,前幾天她冒犯你,今天讓她替你出氣。」卻是柳銀瓶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在一旁悄聲說道。柳銀瓶離他很近,而他卻是在柳銀瓶開口之後才發覺。這讓他想到柳銀環來的時候他也全然沒有發現,說不定這姐妹還真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本事。
「這,師兄怕傷了環兒你,會惹到你姐姐不開心。」趙無靜滿臉猥瑣的說道。
「哼!癩蛤蟆,看掌。」柳銀環卻根本不想聽他什麼廢話,揮掌直擊趙無靜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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