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溫度的時代OR有問題的時代

「有皇城司的狗來了，此刻不能殺他，到時咱們就走不了！」王大飛快阻止了王二，他兩人是收了重金要殺宋晨滅口的，準備幹完這一票就跑路的，這回賺的金子足夠他們富貴一生。

如果被人發現私自處決朝廷要犯，肯定會被當場拿下，事情敗露就跑不成了。

「皇城司來提人了！」一個大漢大搖大擺地走近來，大聲喊道。

「說提人就提人，你們把這裡當成菜市場了嗎？」個矮的王二幾乎要跳起來了，就差這一步了，那另一半的賞金莫非就這麼泡湯了，當然他有一萬個不甘心了。

「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麼！」大漢看似隨意甩了一張紙過去。

直接打在臉上，王二居然向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王二是一個暴脾氣，準備衝上去，跟這個皇城司狗腿子打上一架，王大拉住了他，壓低聲音說，對面的大漢是一個高手，他們兩人聯手都不是其對手。

在驗證了刑部發的文書無誤之後，王大拱手抱拳，言道：「尚統領，此時天色已晚，要不明天一早，我兄弟二人送這要犯過去，不用你勞心勞力了，這就當是我兄弟二人的賠罪！」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提議，不過這個壯漢直接無視他們，架起昏昏沉沉的宋晨就往外走了。

王二好幾次要動手時，都被王大強力阻止了。

大漢走了之後，兩兄弟飛也似地跑回家，收拾細軟準備跑路，沒有完成任務，那個灰眼睛不會放過他們的！

之後，宋晨被架上了馬車，馬車飛也似地賓士在臨安的街道上。

顛簸好一陣后，被扔進一個寬敞房間里，這個房間很乾凈，地面很乾燥，沒有充滿潮氣的穀草，異常的乾淨，一塵不染是形容這裡的最佳形容詞。

乾淨得讓宋晨渾身冒雞皮疙瘩，簡直太不像牢房了，實在有點詭異！

如果不是大鎖在外、鐵鑄柵欄、牆頂的窗戶，他絕不認為這個整潔得異常的地方居然能與牢房掛鉤。

牆外上掛著的那些東西，鉤子、夾具、烙鐵等等，宋晨聯想到滿清十大酷刑，這些傢伙用到他身上的話，要他在《科學》雜誌上宣傳地球是方的，他都會說一萬個『YES』。

外面的刑具讓他有了一個大問號。

唉，在他原本的認知中，宋朝除了被外族吊打很軟弱無能的負面形象之外，還有另一個好印象，這是一個比較仁義比較開明的時代，甚至還有健全的福利制度，在所有的封建王朝中獨具一格。

這是個也許有昏君，但是沒有出過暴君的時代，這是一個很有溫度的時代！

宋晨對一個時代的評價，不只是單純從對外武功、開疆闢土、文化繁榮整體上去觀察，而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那個時代的一個個人上。

那個人也許是地里耕作的老農，也許是在屋裡織布的婦女，也許是在街上吆喝的小販，當然也包括掌握王朝命脈的王公貴族，甚至在某個陰暗角落凍得瑟瑟發抖地乞兒也囊括其中。

從一個個人的幸福感去評價一個王朝，這對人的綜合評價能力有著極高的要求，要有老學究一樣治學態度，用顫微微的手拿著老花鏡去放大那一個個人，才能得出較為客觀公正的評價。

不過宋晨遠遠沒有達到那樣的史學水平，不過可以站在巨人的肩上嘛，從兩種好壞各不相同的評價中，得出自己的真相。

綜合各項史實，他認為宋朝廣大老百姓的生活還是比較富足比較有尊嚴的，是一個幸福感比較高的朝代。

只要身體健康、四肢健全，肯吃苦，在那個時代也能讓一家人過上溫飽的生活。

這個時代甚至還有福利制度，各地都有居養院、福田院，一個封建王朝居然能夠關懷弱勢群體，他們往往被封建社會選擇性忽視，這在歷朝歷代中獨樹一幟。

那外面的陰森森的刑具又是怎麼回事呢，哪裡什麼有溫度的時代，那是有問題的時代吧？

咚、咚、咚，腳步聲傳來，還有細細地咳嗽聲，這節奏給人以恐怖的感覺，也許只是錯覺呢，宋晨試圖安慰自己。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普通的小嘍嘍是走不出這樣的步伐的，宋晨有一種直覺來的人很恐怖。

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未知的，這算不上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知道我是誰嗎？」一個非常尖細的聲音突然鑽進宋晨耳朵里，剛剛才聽到腳步聲，起碼在十步之外，怎麼一瞬間就到耳邊了！

太奇怪了，人的速度會有這麼快嗎，不過此刻的他顯然沒有什麼心思去答疑解惑。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臉白無須、手拿絹布不時地對著鼻子擦擦的老太監，一臉平淡地望著他。

面前的人是一位老太監，即使宋晨處在迷糊之中，也分得清，因為這個人太像是從電視劇里走出來的。

標準的動作，標準的服裝，標準的聲音，古裝劇里東廠的廠公清一色都是這種形象。

至於是不是朝代錯位根本不重要了，反正錯的是電視劇，而不是時代！

宋晨真想感謝一直被他鄙夷的古裝電視劇，沒有他們對古時的大太監形象描繪，沒有如此逼真傳神，他就不會立刻明白到眼前的人有多麼大的能量，那麼很有可能他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吐出幾句『金句』，把這個大太監給得罪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古裝電視劇讓我避免了這種情況。

看到這老太監的眼神了，這眼神似乎能洞察世間一切不為人知的細節。

「告訴你，他是皇城司的大總管！」角落裡響起一個聲音，說話的人穿著刑部的官服，原來是一個刑部小吏，他不說話的話幾乎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就像隱形人一樣，這也是一種特質。

這傢伙一邊說一邊雙手垂拱起來，表示自己的尊敬。

宋晨有這種直覺，他諂媚形象背後有一種更複雜深奧的性格，不過此時他自身都難保，自然不會有這份閑心關注這個高深莫測的平凡刑部小吏，也只是心裡潛意識閃過的一個念頭而已。

皇城司，宋晨搜尋到前任的記憶找到了答案，事實上城裡的老百姓談到這個『衙門』的時候為之色變，臨安有很多恐怖傳說就是從那裡傳出來。

他們是宋朝皇帝的親軍，實際上相當於明朝的東廠，主要負責皇帝的保衛工作，人家可是比明朝早了幾百年的；

它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職責是情報，特別是收集皇城的情報，在情報戰線工作的人，不免都會沾上一點『邪氣』。

皇城司的介入，表明官家已經在關注此事了！

宋晨不免又自怨自艾起來了，覺得自己真的太倒霉了了，穿越到即將成為過去式的宋朝也就不說了，還穿越到身陷殺身危機的身體里。

可憐的他已經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描述這種慘境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