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戀已陌路
「殿下,那蘇小姐並不愛您,她的心中全然是二皇子啊。您若是真的愛蘇小姐,能夠看著她能到幸福不也是一件很美滿的事情嗎?愛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成全不是嗎?」聽到這話,白景亭竟然覺得這個小奴才語出驚人啊,雖然他喜歡蘇淺語的事情也並不是一個秘密,但如今被人如此一針見血倒也是實話難聽了。
「你一個小小的侍從怎麼會懂我對語兒的心呢?」景亭的眼中滿是哀傷和絕望。雖說淺落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那電視劇中的情節不都是如此嗎?
「我是不懂您對蘇小姐的感情,只是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不只有感情,還有親情,友情,都值得珍惜,難道為了所謂的情深似海,一見鍾情,便是什麼都不顧了嗎?難道殿下非要在一顆樹上弔死嗎?」
「你是誰?看著不像是經歷了情感之人,何以說話不一樣的老成呢!還有這些話我怎麼更是聞所未聞呢!」白景亭對這個小侍從起了好奇心,這些話是他從來不曾聽過,彷彿醍醐灌頂一般。
「我只是您府上一個新來的小侍從,只是看著您今夜喝了這許多酒,不放心,便跟在了身後罷了,您若是出了事怕是遭了罪的還是我們這些下人罷了。」淺落低下頭,有些心虛,害怕被認出來,但言語之間卻是故作撇清自己對他的心意,或許這便是淺落的性格。
稀稀疏疏的月光下,景亭盯著這個小侍從的臉,這個小侍從好似不一樣的俊朗清秀的,彷彿還在哪裡見過一般,見到自己盯著他竟然還不好意思地臉紅了。景亭伸手拍了拍淺落的肩膀,淺落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被他的舉動嚇得戰慄了一下,「你叫什麼,以後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侍從可好?」
淺落的臉更加好了,斷斷續續慌張回答,「我,我叫……」淺落正想著替自己編個什麼名字好,怎得想起了景亭在梨花樹下吹奏了景象,那便是她初見傾心時候的景象,半晌鎮定道:「小奴叫做雪梨末。」
「這名字聽著倒是特別,像個女孩的名字啊。」白景亭望著始終不敢抬頭的淺落,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道。
「殿下莫要誤會了,小人只是姓雪,只因從前家中終有幾株梨花樹,但不是說梨花開敗后離那雪季便是不遠了嗎?這末便是結束的意思了。」平時淺落素來愛看一些小說讀物,這含義卻也是分不清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了吧。
「梨末,梨花開敗便是離那雪季不遠了,是啊,雪季不遠了。」他不斷自言自語道,神色中是說不出的滋味。淺落未曾想到自己信口胡謅的話竟讓他又開始想起了那個已經嫁做了他人婦的女子。但淺落也明白愛這件事並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忘記的。
好不容易將白景亭送回了府中,第一次親眼見到他的卧房,淺落素來知曉景亭喜愛梨花,便在屋子前種了許多梨花,便是一開窗便能夠瞧見的。他的書桌上放著一頁還沒有寫完了的詩句,「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離歌且莫翻新闕,一曲能教腸寸結。」淺落望著那紙書卷,心想若是想讓他放下蘇淺語,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而這曲詞他卻還未寫完,是因為這最後一句並不是他所想嗎?不自覺淺落便提筆寫下那最後一句:「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替他蓋好被子,淺落輕輕撫平他蹙眉的額頭,躡手躡腳退出了他的房間。
只是一出門,便被巡邏的守衛逮了個正著,愣是把她當作了不軌之徒關進了柴房,這一切怎麼不像她想的發展呢?如今雖然是四月,只是夜風還是冷得令人發抖。淺落縮在柴房的角落裡,慢慢閉上了沉重的雙眼,她期望著明天醒過來景亭就會來拯救她。
第二天早上,景亭迷迷糊糊醒來,只是覺得頭很疼,卻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隱隱約約覺得昨晚經歷了一場人生最悲苦的時刻,還有一個有趣的小侍從,好像叫,叫什麼,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正回想著,只聽得門外侍從來報說是宮裡來人傳白景亭進宮。
皇宮裡太后自從昨夜聽聞蘇淺落失蹤了便一病不起,太醫診斷也只是說是心病,卻不知該怎麼醫治的方法,說是頭暈胸悶,吃不下食物,如此下去,更是萎靡了。
「母后啊,您且當寬心,淺落她必然不會有事的,朕已經派人去找她了。」皇帝望著太后躺在床上的樣子,心中焦急萬分。「皇帝啊,你知道,當年你妹妹要嫁給蘇曲清的時候,我便是不願的啊,只是實在拗不過她啊,落兒她從小在我身邊長大,執拗跟她母親是一模一樣啊,我答應過你妹妹要讓落兒一輩子平安喜樂,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如何你妹妹交代啊。」其實太后只生了蘇淺落的母親一個女兒,而皇帝的母親在生下他便離開了人世,她當時貴為皇后,便自然撫養了這個這個兒子,也是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疼愛啊。
「太后,皇上,二皇子殿下和二皇妃來請安了。」宮殿外白景殤帶著蘇淺語來請安,白景殤緊緊握著蘇淺語的手,時不時用眼神鼓勵著略微顯得慌亂和緊張的蘇淺語。卻不巧遇見了傳召而來的幾位皇子,白景亭盯著蘇淺語和白景殤緊握的雙手,內心複雜,五味雜陳,他如今確實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二哥和二嫂來得真是早啊,聽說皇祖母被兩位氣病了,如今看來確實其事啊!難得你們二位還如此恩愛啊。」說話的是十二皇子景闌,他的母妃是當今貴妃,是皇上身邊最受寵的妃子,雖沒什麼複雜心思,說話也自此是不會留下什麼情面的。
「各位皇子都先回去吧,太后和皇上暫時不想見諸位。」說話的正是太後身邊的大太監,「不是父皇傳召我們前來的嗎?怎麼又不見了呢?」那太監也是一臉的懵,道:「老奴並不知道傳召之事啊,諸位還是先回去吧。」
「難道是皇祖母的病情加重了嗎?」說話的是是六皇子景瑜,在眾位皇子中,他素來以孝順謙和的形象在眾人面前。
太監嘆了口氣道:「唉,老奴不好多說,眾位還是先回去再說吧。」眾人正猶豫著,突然白景殤跪了下來,道:「煩請公公通報一聲,我今天一定要見到父皇和皇祖母。」一旁的蘇淺語見狀也跪了下來,以便表示自己要和白景殤同甘共苦的決心。
「二哥自是好耐心,這是在威脅父皇和皇祖母?」景闌說話句句咄咄逼人,氣場強大。
「十二弟,少說兩句了罷,既然皇祖母身子欠安,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白景亭無奈望了一眼雙雙跪在地上,手還緊緊牽在一起的樣子,只得做個和事佬。
見白景殤不開口,景闌這才止住了到了嘴邊的話。眾人紛紛離去,而景亭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蘇淺語的身上,蘇淺語瞥見景亭的目光,快速躲閃開,這一切同樣落在了白景殤的眼裡是別樣的與眾不同。
「二皇子殿下,皇上召您進去。」大半天以後,皇帝終於讓太監來給他傳話,說是要召見白景殤,「那語兒呢?」白景殤望了一眼身旁跪的有些搖搖欲墜的蘇淺語,蘇淺語的身子一向是弱的,今日烈日當空,這小女子怕是要吃不消了。
「皇上並沒有傳召蘇小姐,您還是自己進去吧。」太監並沒有稱呼蘇淺語為二皇妃,這讓蘇淺語心裡極度不舒服,怕是皇上和太后並不承認他們這件婚事。
「語兒,我去去便來,你去偏殿休息下,等我。」二人活像一對難捨難分的小情侶,好不讓去羨慕。走到一半,蘇淺語便聽到有丫鬟在議論,「你說這同樣是尚書府的小姐,皇上和太后怎麼就這麼區別對待呢?」這話蘇淺語倒是贊同的。
「你不知道嗎?和寧郡主的母親可是太后的唯一的親生女兒,太后沒有把公主的死算到蘇尚書同上就已經是仁德了,而那位蘇家大小姐不過是個賤婢生下的女兒,傳說若不是因為她和她的母親,公主也不會死,如此算來,那二人的區別可是有著雲泥之別啊。」
「你瞧太后可不是被這件事氣病了嗎?太醫都說了太后不願配合治療,只是昨晚發了燒,如今又不斷咳嗽,怕是這樣下去……」
「你可胡說什麼呢?小心被人聽到剝了你皮。」
聽到這些話,蘇淺語的心中波瀾洶湧,她從小便知道她與妹妹雖然同是父親的女兒,只是二人實質上有著莫大的區別。她也恨過父親為了高攀皇家而娶了公主,雖然最後他仍然迎回了自己和母親,而母親卻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便離開了人世,怕是到最後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愛的是公主還是自己的母親了吧,只是可以確定的是他把這兩個深愛他的女人都辜負了。
太后發燒還咳嗽,蘇淺語也是懂得一些藥理的,若是能夠治好太后的病,她是否就能夠接受自己和殿下呢?想著蘇淺語便寫下了一紙藥方,交給身邊的侍女,道:「這是我根據太后的病情,為太后開具的藥方,煩請姐姐拿給太醫,看看是否有用?」一旁的侍女自然知曉這不是個好得罪的主,自然應了下來。
偏殿內只剩下了蘇淺語一個人傻傻望著殿外,等待白景殤的出現,只是等來的不是白景殤,而是白景亭。
「你怎麼會來這裡?」蘇淺語驚訝道,「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景亭也是一臉驚奇,自己正要離開皇宮,被一個小侍從叫住了,說是蘇淺語要見自己。
「算了,既然來了,我只想問你,你是真的愛二哥嗎?嫁給他是你自願的嗎?」景亭抱著最後的希望,他多麼希望她能夠說這一切都不如他想象的這樣,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
「八殿下,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以後要嫁之人必定是能讓我傾心相許之人。」蘇淺語淡漠道。景亭腦海中浮現他初次見到蘇淺語之時,是在一次皇家宴會上,她跟在父親身邊,在眾人中他一眼便注意了這個身穿一襲白衣的女子,她宛若那梨花仙子一般美好,此後再見,她獨自在梨花樹下跳舞,他吹著玉笛為她伴奏。那是景亭長那麼大第一次對女孩子動心,景亭曾經試探蘇淺語對自己的感覺,而當時她便告訴他,所有一日她嫁人,必定是能夠令她傾心相許之人,只是當時景亭並不知這個人指的便是白景殤。
「我懂了。呵呵,我終於懂了。」他一把抱住了蘇淺語,或許是再也無法壓抑這麼長久以來的感情,「語兒,讓我抱抱你,以後,我便不會再有非分之想,只當你是妹妹一般了。」望見景亭如此失落,不知怎麼,蘇淺語竟然不忍心去推開了他。
突然,一雙手將二人重重分開。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