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女（4）

第二天，夫婦二人背上弓箭便奔京城而去。一路無話，行至京城北門，正欲進城，卻發現城門處比平日里多了許多守衛。要進城的人都在排隊等候盤查。二人不知為何，頗感疑惑，但也跟著排起了隊。快到城門之際，男人忽聽盤查的士兵說著繳獲弓箭云云，看看自己身上背著的大弓，心中頓覺不妙，拉起妻子便走。但慌亂的神情哪裡逃的過士兵的眼睛。士兵大喝一聲，追將過來。

此時，左儒由於不敢怠慢王命，親自在城內四處監督巡查。恰巧巡至北城門，只見那裡亂作一團，便命人上前問個究竟。細問下才知是北門關卡抓住一個私自造賣弓箭的村婦。左儒心說：這不正是應了太史占卜的卦象么？趕緊叫人把村婦帶到面前。

原來那男人見事不妙，拉著妻子想走，但守衛士兵追的緊，兩人怕是都難以逃脫，於是他心中害怕，趕緊扔了桑木大弓撇下妻子獨自掉頭，逃命去了。所以就只剩下這村婦抱著箕草編成的箭袋，被士兵壓著來到了左儒的面前。原是那宣王的告示還未及鄉間，所以夫妻二人並不知京城之事，如今卻要受不白之冤了。

村婦也已被這般陣勢嚇的懵了，只知說冤枉二字。

左儒也無暇仔細打量村婦，只看著那十來把桑木大弓，和那箕草編成的箭袋出神，心想，這桑弓和箭袋不正應了小兒的謠言，況且太史所言女人為禍，現如今這女人……看來事情確實如此，遂不管婦人如何喊冤，命人將她壓了起來。

此等大事，自不敢稍怠片刻，即時進宮回了王命。

稟奏之中卻對那男子隻字未提，只說這婦人私自造賣弓箭。

宣王大悅。以為此事應了小兒的歌謠和太史的卦象，當即把這婦人判了斬刑，不覺長舒一口氣。

左儒心下想著逃跑的男子，總覺不對，不過既然已經復命，便自我安慰，一切都結束了，那村婦既已正法，應該確是應劫之人，不會有錯。想罷也就釋然了。此事就再不要對人提起。希望天佑大周，千秋萬代……

左儒也算是一代忠臣，卻也這般自欺欺人，可憐那村婦無辜喪命，成了他們聊以慰籍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