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天生就是長工命

鄺文凱沒有吱聲，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抽煙，一口煙吸下去，就看見捲煙都能燃掉一節，楊萌估計，一顆煙最多三口就會燃沒。

楊萌也沒有管鄺文凱到底願不願意聽，該說的自己已經說過了。要是鄺文凱再不改變，自己就只能多捱點累了，誰叫自己手裡沒有錢呢！

要是自己有錢，我就自己去搞去了。只是要是自己搞，鄺文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就會陷入一個循環的怪圈，打井—科研—東西爛掉，來年接著又來一遍。無休無止！

楊萌都能想得到結局：最後會是老婆病死。而且最後的結局，就跟自己當時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且無能為力！

然後孩子長大了，就會讓人看不起。在這種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能學到什麼好樣！

房子也會塌，沒錢修！不塌給你留著呢？做什麼美夢呢？

楊萌從口袋裡掏出錢來，數了六十塊錢遞給了鄺文凱。

鄺文凱看到眼前的錢，雙手顫抖著把錢接了過去。數了數！發現是六十塊錢，又數了一下。還是這麼多！

哆嗦著手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又想去口袋裡掏煙，可是掏了好幾次都沒有掏出來。

楊萌走過去從鄺文凱裝煙的口袋裡，給他把煙掏了出來。

抽出一根給他塞進嘴裡，劃了根火柴給鄺文凱把煙點著。

看著他用顫抖著的手夾著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鄺文凱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表弟，看著看著，眼眶了的淚水就流了下。

突然往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這個人，號啕大哭起來！

「萌萌啊！你曉不曉得這是哥哥……哥哥……搞科研…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進過這麼多錢啊！雖然只有六十塊錢，這是我接到的最大一筆錢啊！他們都說……我是個背時鬼啊！……搞……搞……出來東西也沒人要啊！他們……上我這裡來…買菜。都是隨便……扔點錢，就好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可是我也……沒法說呀。都是上下鄰居，要不……就是兄……弟姊妹。我…開…開…不了口啊！表哥……確實窩……窩…囊。可是誰…不知道…把自己……家裡面搞…得好一點啊。我他媽…就是面…子小。完了……你春姐還……還不認識錢？我一個人也……只有一雙手啊！我他媽田裡地里……都是一把抓呀！雖說沒有……掙到多少錢，可……可……可也沒把老婆……孩子餓著啊。你家春……春姐的這……個病。是從娘家……家就身上有……的啊！當時找……找你家……春姐……姐做老婆。就是看到……她…她可憐……。哪知道……她來到……我家…后！病會越……來……越重啊？我……他媽……憋屈啊！老爺子…老太太，……從來…都只知道……罵人。罵完……了，他們…拍拍……屁股走…走了。也沒想……過幫…我出去…去賣一點。有時候…我上你…們家裡…面去。也是看到你…跟我情…情形一樣啊！覺得跟你…你有話說…啊！我他媽……跟其……他人都…都說不到……一塊去。這心裡……面難受啊！」

楊萌聽得一陣難受，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吧？

這市裡面的菜價什麼樣？

你們就給一個什麼樣的菜價會死啊！

明明看著這一家人。

都活成這個熊樣了，還過來佔便宜，這是人乾的事嗎？

楊萌：「你是豬啊？你不認識字啊？你是手瘸了？還是不會寫呀？你沒錢買紅紙？你就用你們家，廁所裡面的黃草紙畫兩字，你不會啊？畫完了往這上面一貼，不就行了嗎？我告訴你今天的菜價，秋豆角八毛一斤，辣椒六毛錢一斤，萵筍五毛錢一斤。其它的你一頓亂寫就成。明天要是誰來買菜，你就指指黃草紙你會嗎？一張寫不下就多寫這幾張！」

楊萌真生氣了，一個是氣鄺文凱的窩囊，二一個就是這些來佔便宜的。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這一家子都快揭不開鍋了，還來佔便宜！

不覺得缺德啊？

楊萌早上沖三舅發火，那是自己的舅舅。

沒法多說什麼。

再加上把你鄺文凱養這麼大，人家已經盡到了做父母的責任。

幫你是情分，不幫你，你也沒話說。

你現在都當家立事了，也不能老靠父母了。

所以楊萌當時生氣是生氣，可並沒有往心裡去。

可這些佔便宜的人，就有點缺德了。所以楊萌也只好給鄺文凱出了這麼一個損主意。讓這些佔便宜的人，下回一看到鄺文凱的這個手勢。就是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了。

但是至少能給鄺文凱多增加點收入不是？

在農村裡面家家戶戶都有菜。

你都出來要買菜了，肯定也是懶得不像樣了。既然你要偷懶，那麼多花點錢買菜也是應該的。

楊萌：「莫哭噠！你是一個男人呢！老婆孩子還在家裡面呢！哭下去像什麼樣子？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麼做，其他的你就不用管。到時候有人說多話，你就跟我說，我他媽上門去找他去。管他是親戚，還是兄弟姊妹。要是親戚，就別認這門親戚了。要是兄弟姊妹，上去就給他們兩巴掌，眼瞎呀？你都活成這個熊樣了！還來你這裡佔便宜，怎麼就下的了這個手啊？我今天買了兩三斤肉，今天我中午在你這裡吃飯，下午我跟你商量一點事！」

鄺文凱：「你哪來的錢？那一擔菜能賣這麼多錢嗎？你自己也過的不比我好多少，省著點花！」

楊萌：「還是把你自己家裡面整利索了吧？我的事你操不了心。我今天給你的那些肥料。使用在哪一組菜苗下面都做好標記，跟別的菜苗區別開，以後有個比較。別都用一樣多，從少到多一樣的搞幾株。別傻了吧唧全給干進去了，到時候你自己都不知道用量，要用多少才達到最佳的效果！等到把你這些菜賣完，下一季的菜種什麼？我在市場里會注意的，別還像以前一樣，憑你的想象就蒙頭扎進去。好了！把你的眼睛擦一下！我們去吃飯去！」

鄺文凱：「我怎麼感覺到你像哥哥，我他媽像弟弟！被你這一頓罵，我他媽一點脾氣都沒有，反倒心裏面舒服了不少！還是你的主意多，這個法子好！我就用廁所里那些黃草紙寫價格！你腦瓜子怎麼就這麼好使呢？」

楊萌：「咳咳咳咳！鄺文凱你要點臉行嗎？我那是啥？我那是被這個形勢所逼迫出來的。我他媽單打鼓獨划船。腦瓜子裡面還不多轉幾個圈，怎麼去求人呢？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都欠了一兩萬塊錢賬了？但是別人一次都沒上過門去催過，你行嗎？你要是也行，你也不至於落到於今這個田地了！你就是性格太硬，完了臉還小，這面子看得比肚子還重要。你能跟我比呀？也不知道你這豬腦子，怎麼能活這麼久？你這就是典型的要了臉皮，餓了肚皮。把家裡面搞好，把老婆照顧好，把孩子照顧好，你要什麼臉皮啊？這些不比臉皮重要嗎？這他媽臉皮能當飯吃啊？」

鄺文凱：「我沒有你這麼大的膽子，我心裡也沒有你那麼彎彎繞。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就是拉不下臉皮出去！」

楊萌：「所以說呀！你天生就是給別人做長工的命，你說像我們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就像是你在這裡給我做長工呢？你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菜，你就是不出去賣，完了便宜了我！我一不下力，又不操心，就是把菜挑出去這麼一賣，這錢就進口袋裡來了！你說何必呢？哥哥！你家老表我賺了你的錢，回來還把你一頓罵，你就心裡不憋氣？」

鄺文凱：「做長工就做長工，反正也沒有便宜外人，你表哥這輩子就這樣了。有你能拉扯我一把，說不定以後，我還能發個小財什麼的！」

楊萌差點摔個大馬趴，回頭看了看自己這個表哥，誰要是說他是個背時鬼，自己絕對會上去給人家兩嘴巴子。

人家多聰明，知道抓住了機會就不撒手了。就是有點沒有精明在點子上，依靠別人依靠的太厲害了。

楊萌：「那你就要有個心裡準備了。到時候，我會跟你約法三章，我要你種什麼，你就得給我種什麼？不能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了！你也願意？」

鄺文凱：「反正只要是種菜，你說怎麼種我就怎麼種！種出來的菜反正也是你出去賣，你掙錢了也不會看著我受窮！我擔心那個幹什麼？」

楊萌有點無語了！這是什麼人呢？還賴上我了！

兩老表回到家裡，春姐把飯都做好了！兩斤多肉一次就做完了！

表侄兒鑫鑫自己端著碗在旁邊，正在吃著飯。

春姐攏了攏額頭邊那些澀巴巴的頭髮，把它們別在耳朵上，不好意思的說道：「萌萌！嫂子的手藝不好！你多擔待啊！鄺文凱你不是還有點酒嗎？陪著萌萌喝點！反正你也不用出去，萌萌喝完了也只是回個家！又不會遇到車啥的！多喝點也沒事！」

楊萌：「別！春姐！我回去下午還有事，喝不了酒了。哪天有時間了再來喝行嗎？你呢也別擔心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給你買的那個麥乳精你記得喝！那是給你買的！鑫鑫就讓他吃糖果就行了！別什麼東西都緊著孩子吃！會慣壞的！麥乳精沒有了就跟表弟我說。我再去給你買回來！我聽那個服務員說補身子的效果挺好，就特意給你買的！這些年你跟著我表哥受累了！萌萌就在這裡和你說聲對不起了！不過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紅火。你不能泄氣啊！等有錢了，我們就去醫院裡去檢查一下，該治的病我們就去治。沒病就當去檢查了一下身體！好不好！吃飯！別弄得眼淚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