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床上起來，我看了看日曆。哇，這次睡了五天誒！現在是下午2點多，夜他們兩個應該是去學校了吧！肚子好餓哦！打開冰箱，呃，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啊！！！認命得搜出藏在箱子里的速食麵，暗付，只剩下兩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冬天了……

「叮~~~~~~~~！」

「時間到！好香哦！」我開心地狼吞虎咽。

「呤呤呤！！~~~~！」電話？

「喂，這裡是楚彝夜家。請問你找誰？」

「夢，我是楚彝夜，你醒了啊？」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和疲憊。

我有些惶惶不安。「夜，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你不要亂想。」他閃爍其詞。

「沒有？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肯定發生了什麼。你不要瞞著我好不好？！是啟汐！啟汐他……生病了……是不是……」淚水悄無聲息地跌落，沾濕了白色的連衣裙，聲音有些哽咽、顫抖。雖然早就知道，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抹去那窒息的心痛。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我知道，他不知道要怎麼跟我解釋。

我盡量控制住顫抖的聲調「是心臟病嗎。」明明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口氣。

「是。」這個字就如一道閃電劈在了我的心裡，我呆愣地杵在那裡，木訥地握著話筒，狠狠地揪著心臟的地方，好想就這樣把它揪出來，這樣就不會痛了對不對？

「你們在哪裡？在哪裡？」我幾乎是呼喊般地問。

「在」怡和醫院「2234病房。」「我知道了。謝謝。夜，請不要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我掛斷了電話，朝醫院奔了過去。如瘋子般奔跑，甚至忘記了我可以飛。

到了醫院，我才發現我不應該這樣去見啟汐。於是到了一個洗手間，將眼淚洗乾淨，努力對這鏡子練習微笑，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抱住雙手，努力不讓自己顫抖。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該死的，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為什麼眼淚還是要往外冒？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越努力，身體就越是顫抖。我施了隱身術，顫抖著走到了2334病房。

我將全身的力氣都加在了牆上，看著啟汐蒼白的面孔，我拚命地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如何的聲音。

「她知道了？」易啟汐沉默了很久，緩緩地開口。

「……」楚彝夜緊揪著痛心的俊眉，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易啟汐笑了笑。

「……」楚彝夜只是揪著眉，不語。

「夜，我拜託你一件事。如果我……我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你……」

「我答應你。」楚彝夜沒等他說完，便答道。他該是懂他的。

「謝謝！」易啟汐釋懷地笑笑。「請一定……要讓她幸福！」

「我會的。」

我跌坐在地上，心像是要撕裂般的疼痛，痛從心臟通過經脈，通過血液，一直傳到了手上，身上，腳上……全身都在痛。傻啟汐，你知不知道，是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我想？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註定不會擁有幸福的人？真正該幸福的人應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啟汐拒絕了住院，而主治醫生也認為沒有太大的必要住院，只要平時注意就行了。我故意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強壓住心臟那似乎要爆炸般的痛，和平時一樣生活著。我也說服自己，不要只是沉浸在悲傷當中，在那天到來之前，我一定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啟汐，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們要不要去慶祝一下下啊？」我興奮地對著在廚房鬼鬼祟祟地的兩人提議道。眼中卻閃過一道另人不易察覺的痛苦。

「隨便過過就好了！」啟汐不以為然地說。

夜也贊同地點點頭，用他那特有的冷漠卻帶有磁性地聲音說「的確，反正每年都有一次。」

我的頭上似乎出現了可以的十字路口，幽沉地說「是嗎？那算了。」氣憤地轉身，欲回房間。

看見我生氣，啟汐有些急了。「那個……夢兒！我們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啊！！！」

我停下了腳步，不語。

夜見狀，蹙了蹙眉，也解釋道「夢兒，我們的確只是在開玩笑，你不要生氣。」

我的肩膀開始抽動，壓低聲音說「那……你們要怎麼幫我慶祝？」

聽見我的聲音，都以為我在哭，都慌了。「我們會親自給你做蛋糕……啊！」

沒等啟汐說完，夜就踩了他一腳。我暗暗疑惑。

「好了，夢兒，別裝了，你忘了這招在我面前已經使過六次了嗎？」

我不滿地轉過頭。「我沒有裝啊！我只是在笑罷了！誰讓你們自己不看清楚啊！況且，是你們自己先耍我的啊！我只不過是回敬一下罷了！」調皮地挽住夜的胳膊。「你們要給我做蛋糕對不對？好了好了！我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了啦！」看見啟汐一臉陰晴不定，我怕怕地躲在夜的身後。看著他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我驚恐地轉身溜回了房間。

身後傳來啟汐憤怒地大叫「林夢緣！你剛剛在挽誰的手！！！！！」

呃……在房間里的我頓時黑線滿頭。敢情他是在吃醋啊！我猛地打開房門，迅速探出半個身子，對樓下的啟汐嘲笑道「哇哇！！！家裡的醋瓶打翻了嗎？怎麼那麼酸啊？」然後，再迅速關上了門。

「林夢緣！我跟你沒完！」

我倚在房門上輕笑，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奈何，卻嘗到了一陣鹹鹹的味道。

「夢兒！起床了！」

「不要啦，再讓我睡會兒。我保證生日那天一定一定會早起的，今天就讓我再睡會。」

易啟汐無奈地再次搖了搖睡死的某人。「拜託，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過生日啊？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記得你的生日是幾號啊？」

「我當然知道啊。12月20日啊！」我不耐煩的說，轉了個身，抱著枕頭，微眯著眼。

「那你又知道今天是多少號嗎？」

「你是豬啊？昨天是12月19日，今天就是12月20日嘍！」說完，閉上眼睛。1秒后……「啊！！！！！」我猛得從床上坐起來，不確定的問啟汐。「今天是12月20日？」

他點點頭。

「哦……」我傷感地低垂著頭。這一天，還是到了啊！

「怎麼？不開心？」啟汐疑惑得問我。

我抬起頭，嬉笑道。「哈哈！！又被我騙到了吧！我怎麼可能不開心。」

他也微微一笑，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頭「那還不快起來！」

「嗯！」我知道你已經察覺，你不戳穿是因為不想打破我的謊言，不想看到我傷心。而我知道你知道，不戳穿是因為我愛你，知不知道根本沒有意義！

我穿上了厚厚的冬裝，依舊是潔凈的白，彷彿就要與雪要融在一起。「哇！下雪了耶！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對不對？」

「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雪似乎有點不一樣。」啟汐蹙了蹙眉。

我微笑。「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以前的雪是黑的？」

「不是，是感覺上有點不對勁！」夜也跟著蹙眉。

「你們就不要亂想了，不會有什麼不對勁的！今天我們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傷感的！好了好了，快走了啦！」

「嗯。可能真的是想多了吧！」啟汐溫柔地對我笑道。

「那麼，你們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呢！」

「你想去哪？」夜輕聲問。

「當然是遊樂園啦！我去了兩次都沒玩成，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玩個夠！」

「好吧。我們就去那裡！」

「嗯嗯！」我興奮地開始手舞足蹈，一路上誇張地描繪著我曾經看到的場面。事實上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神奇罷了，他們小時候應該去過很多次了吧！

「哈！你們看！那個是過山車吧！」

「嗯！」

「我們去玩好不好？！」

「嗯。」

「你們兩個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下面等你們。」啟汐溫和的笑。

「不要！說好三個人一起玩的，兩個人去是什麼意思！一起去了啦！」

「夢兒，不要胡鬧。」夜微微蹙著眉，思慮著我的想法。

「我沒有胡鬧啊！今天是我生日，所以呢，一切都是我做主。」我孩子氣的抬著頭，高傲地說。

「算了，我陪你們。怎麼說也不能讓我們家的壽星失望不是。」啟汐寵溺地揉揉我的頭髮。

「就是就是。」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們就往過山車的方向走。

坐在座位上，易啟汐無法控制自己的害怕。這種規模的山車對普通人來說很刺激，但是，是絕對不允許心臟病患者來玩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他不想讓她失望，但他依然害怕，害怕他會因此而永遠的離開她，害怕她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抓著她的手。

感知到他的恐慌，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啟汐，竟然我會讓你陪我，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相信我。

「一、二、三，begin！」

山車緩緩地前進著，易啟汐卻不再緊張，他可以感覺得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安撫著他。他知道是她在保護他。

「啊！！！！」山車加快了速度，在曲折地迴廊上迅速地穿梭著，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尖叫。一個個黑暗的山洞一閃而過，所有人只聽見自己的叫聲和山車的摩擦聲，聽不見，在最前面，有一個女孩，在大聲的喊叫著，就連她身邊的兩個男生都沒有聽得清楚。

只有飄浮在空中的雲彩聽清了。它說，風帶走了那個女孩的淚；它說，那個美麗的女孩在說「啟汐，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們身邊了，也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我們約定好了！無論你們答不答應都約定好了！」

從山車上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更有甚者，在一旁吐了起來。夜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啟汐卻跟我一樣，並無異樣。

「夢兒，我在山車上好像聽見你有在說話，但是沒聽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沒有啊！」我淡然地笑。「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也許吧……」啟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夜，你沒事吧？」

「沒事。」

「那好，我們接下來要去玩什麼？嗯……旋轉木馬！好不好？」期待地看著他們。

「好。」

「那我們去！」

我做在了公主的馬車上，火紅的底色上鑲嵌著金黃色的寶石，前方強壯的白馬前腿交錯抬起，彷彿是正在準備啟航的戰士，驕傲地仰著頭。兩邊啟汐和夜分別騎著一匹黑馬和白馬。我施了幻術，我們的面前變成了繁華的街道，街道的兩旁種滿了盛開的玫瑰，美麗卻不妖魅。馬車和馬匹變得真實，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們三個。「很漂亮！對吧！」

他們含笑看著我，眼神透著濃濃的愛意。

「你們給我說說旋轉木馬的傳說好不好？」

啟汐沉吟了片刻，說道「旋轉木馬是見證兩個相愛的人的愛情遊戲，只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同時坐在旋轉木馬上，木馬就會載著他們到一個完美的天堂，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也有人說，旋轉木馬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彼此追逐卻懷著永恆的距離。許多人都認為，旋轉木馬…是個讓人看起來很幸福的遊戲``旋轉木馬的含義，是追逐是等待是無法觸及的距離……坐在木馬上的人周而復始地旋轉，永遠只能看到彼此的背影，距離那麼近，卻怎麼也觸不到。」

「咦~~~！那我們是三個人一起坐，又會怎樣啊？」

「？？」他們都訝異地看著我。

「不要這樣看我啦！我說笑的。傳說只是傳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已經坐完了。」前方的美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遊樂園喧嚷的景象。

從遊樂園出來，已經是傍晚了。我被啟汐和夜蒙住了眼睛，他們說要帶我到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於是，我坐上了計程車，任由他們一人牽一隻手領著我到那個神秘地帶。

「到了！你先感受一下環境，我再把你的黑布解開。」

他們沒有鬆開我的手。我靜靜地凝聽著，是海的波濤席捲著風浪，輕撫著柔軟地沙灘。「是海！」

我眼睛上的布鬆開了，眼睛一閉一合，慢慢地適應了光線。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遼闊的海域上飄浮著鮮艷的玫瑰花，沙灘上也擺滿了各色的鮮花，圍成了心環形，而現在，我就站在了最中間的心上，腳下是我最愛的彩葉草。夕陽半遮半掩般與海連成一線，晨曦般的餘暉映照在我們的身上，被花瓣掩蓋住的海水尋找著空隙釋放著金黃的光芒，使得整個景象更加夢幻照人。

「喜歡嗎？」夜溫柔的看著我。

我蓄住即將滴落的淚水。「嗯！很喜歡！」

「你再轉身！」啟汐開心的說。

我轉過身子。一套歐式風格的古樸餐桌赫然立於花叢間，上面擺著各色的菜式，在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淚水終是忍不住地決堤了。「你們……」

「小傻瓜！這樣就哭了啊！」啟汐將我抱在了懷裡，彷彿似抱著一個珍寶一般小心，溫柔。

擦乾了淚水，我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

「好了！我們來點蛋糕了！」

「一個、兩個、三個……十七個、十八個！」我幸福地數著點燃的蠟燭，到十八個時，我興奮地笑了！

「現在，讓我們一起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們一起拍著手唱著五音不全的生日歌，絲毫不覺得幼稚，因為這是愛，這是用心唱出來的歌。況且，這是最後一次了……

「許願吧！」夜和啟汐笑著看著我。

「嗯！我希望我們三個能夠永永遠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了！咦？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願望不是不能說出來嗎？」夜奇怪地問。

「呵呵！無所謂了！」因為本就不能實現，所以願望便不再是願望。暗暗在心裡許願，我希望啟汐和夜能夠不要再那麼痛苦，我希望，他們能永永遠遠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沒有我……

「那好，吹蠟燭吧！」

「嗯！呼！」十八根蠟燭全部熄滅了。

「願望一定能實現的！」啟汐堅定而有自信的說道。

我的心「咯噔」地掉了一下，抿了抿唇。堅定地說「嗯！一定會實現的！」一定！

整個晚上，我們都在鬧著玩著，抓住每一個可以笑的機會，拚命的開心著。彷彿所有的人都預感到了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從床上起來，我看了看日曆。哇，這次睡了五天誒！現在是下午2點多，夜他們兩個應該是去學校了吧！肚子好餓哦！打開冰箱，呃，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啊！！！認命得搜出藏在箱子里的速食麵，暗付，只剩下兩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冬天了……

「叮~~~~~~~~！」

「時間到！好香哦！」我開心地狼吞虎咽。

「呤呤呤！！~~~~！」電話？

「喂，這裡是楚彝夜家。請問你找誰？」

「夢，我是楚彝夜，你醒了啊？」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和疲憊。

我有些惶惶不安。「夜，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你不要亂想。」他閃爍其詞。

「沒有？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肯定發生了什麼。你不要瞞著我好不好？！是啟汐！啟汐他……生病了……是不是……」淚水悄無聲息地跌落，沾濕了白色的連衣裙，聲音有些哽咽、顫抖。雖然早就知道，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抹去那窒息的心痛。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我知道，他不知道要怎麼跟我解釋。

我盡量控制住顫抖的聲調「是心臟病嗎。」明明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口氣。

「是。」這個字就如一道閃電劈在了我的心裡，我呆愣地杵在那裡，木訥地握著話筒，狠狠地揪著心臟的地方，好想就這樣把它揪出來，這樣就不會痛了對不對？

「你們在哪裡？在哪裡？」我幾乎是呼喊般地問。

「在」怡和醫院「2234病房。」「我知道了。謝謝。夜，請不要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我掛斷了電話，朝醫院奔了過去。如瘋子般奔跑，甚至忘記了我可以飛。

到了醫院，我才發現我不應該這樣去見啟汐。於是到了一個洗手間，將眼淚洗乾淨，努力對這鏡子練習微笑，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抱住雙手，努力不讓自己顫抖。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該死的，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為什麼眼淚還是要往外冒？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越努力，身體就越是顫抖。我施了隱身術，顫抖著走到了2334病房。

我將全身的力氣都加在了牆上，看著啟汐蒼白的面孔，我拚命地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如何的聲音。

「她知道了？」易啟汐沉默了很久，緩緩地開口。

「……」楚彝夜緊揪著痛心的俊眉，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易啟汐笑了笑。

「……」楚彝夜只是揪著眉，不語。

「夜，我拜託你一件事。如果我……我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你……」

「我答應你。」楚彝夜沒等他說完，便答道。他該是懂他的。

「謝謝！」易啟汐釋懷地笑笑。「請一定……要讓她幸福！」

「我會的。」

我跌坐在地上，心像是要撕裂般的疼痛，痛從心臟通過經脈，通過血液，一直傳到了手上，身上，腳上……全身都在痛。傻啟汐，你知不知道，是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我想？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註定不會擁有幸福的人？真正該幸福的人應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啟汐拒絕了住院，而主治醫生也認為沒有太大的必要住院，只要平時注意就行了。我故意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強壓住心臟那似乎要爆炸般的痛，和平時一樣生活著。我也說服自己，不要只是沉浸在悲傷當中，在那天到來之前，我一定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啟汐，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們要不要去慶祝一下下啊？」我興奮地對著在廚房鬼鬼祟祟地的兩人提議道。眼中卻閃過一道另人不易察覺的痛苦。

「隨便過過就好了！」啟汐不以為然地說。

夜也贊同地點點頭，用他那特有的冷漠卻帶有磁性地聲音說「的確，反正每年都有一次。」

我的頭上似乎出現了可以的十字路口，幽沉地說「是嗎？那算了。」氣憤地轉身，欲回房間。

看見我生氣，啟汐有些急了。「那個……夢兒！我們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啊！！！」

我停下了腳步，不語。

夜見狀，蹙了蹙眉，也解釋道「夢兒，我們的確只是在開玩笑，你不要生氣。」

我的肩膀開始抽動，壓低聲音說「那……你們要怎麼幫我慶祝？」

聽見我的聲音，都以為我在哭，都慌了。「我們會親自給你做蛋糕……啊！」

沒等啟汐說完，夜就踩了他一腳。我暗暗疑惑。

「好了，夢兒，別裝了，你忘了這招在我面前已經使過六次了嗎？」

我不滿地轉過頭。「我沒有裝啊！我只是在笑罷了！誰讓你們自己不看清楚啊！況且，是你們自己先耍我的啊！我只不過是回敬一下罷了！」調皮地挽住夜的胳膊。「你們要給我做蛋糕對不對？好了好了！我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了啦！」看見啟汐一臉陰晴不定，我怕怕地躲在夜的身後。看著他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我驚恐地轉身溜回了房間。

身後傳來啟汐憤怒地大叫「林夢緣！你剛剛在挽誰的手！！！！！」

呃……在房間里的我頓時黑線滿頭。敢情他是在吃醋啊！我猛地打開房門，迅速探出半個身子，對樓下的啟汐嘲笑道「哇哇！！！家裡的醋瓶打翻了嗎？怎麼那麼酸啊？」然後，再迅速關上了門。

「林夢緣！我跟你沒完！」

我倚在房門上輕笑，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奈何，卻嘗到了一陣鹹鹹的味道。

「夢兒！起床了！」

「不要啦，再讓我睡會兒。我保證生日那天一定一定會早起的，今天就讓我再睡會。」

易啟汐無奈地再次搖了搖睡死的某人。「拜託，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過生日啊？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記得你的生日是幾號啊？」

「我當然知道啊。12月20日啊！」我不耐煩的說，轉了個身，抱著枕頭，微眯著眼。

「那你又知道今天是多少號嗎？」

「你是豬啊？昨天是12月19日，今天就是12月20日嘍！」說完，閉上眼睛。1秒后……「啊！！！！！」我猛得從床上坐起來，不確定的問啟汐。「今天是12月20日？」

他點點頭。

「哦……」我傷感地低垂著頭。這一天，還是到了啊！

「怎麼？不開心？」啟汐疑惑得問我。

我抬起頭，嬉笑道。「哈哈！！又被我騙到了吧！我怎麼可能不開心。」

他也微微一笑，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頭「那還不快起來！」

「嗯！」我知道你已經察覺，你不戳穿是因為不想打破我的謊言，不想看到我傷心。而我知道你知道，不戳穿是因為我愛你，知不知道根本沒有意義！

我穿上了厚厚的冬裝，依舊是潔凈的白，彷彿就要與雪要融在一起。「哇！下雪了耶！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對不對？」

「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雪似乎有點不一樣。」啟汐蹙了蹙眉。

我微笑。「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以前的雪是黑的？」

「不是，是感覺上有點不對勁！」夜也跟著蹙眉。

「你們就不要亂想了，不會有什麼不對勁的！今天我們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傷感的！好了好了，快走了啦！」

「嗯。可能真的是想多了吧！」啟汐溫柔地對我笑道。

「那麼，你們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呢！」

「你想去哪？」夜輕聲問。

「當然是遊樂園啦！我去了兩次都沒玩成，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玩個夠！」

「好吧。我們就去那裡！」

「嗯嗯！」我興奮地開始手舞足蹈，一路上誇張地描繪著我曾經看到的場面。事實上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神奇罷了，他們小時候應該去過很多次了吧！

「哈！你們看！那個是過山車吧！」

「嗯！」

「我們去玩好不好？！」

「嗯。」

「你們兩個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下面等你們。」啟汐溫和的笑。

「不要！說好三個人一起玩的，兩個人去是什麼意思！一起去了啦！」

「夢兒，不要胡鬧。」夜微微蹙著眉，思慮著我的想法。

「我沒有胡鬧啊！今天是我生日，所以呢，一切都是我做主。」我孩子氣的抬著頭，高傲地說。

「算了，我陪你們。怎麼說也不能讓我們家的壽星失望不是。」啟汐寵溺地揉揉我的頭髮。

「就是就是。」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們就往過山車的方向走。

坐在座位上，易啟汐無法控制自己的害怕。這種規模的山車對普通人來說很刺激，但是，是絕對不允許心臟病患者來玩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他不想讓她失望，但他依然害怕，害怕他會因此而永遠的離開她，害怕她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抓著她的手。

感知到他的恐慌，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啟汐，竟然我會讓你陪我，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相信我。

「一、二、三，begin！」

山車緩緩地前進著，易啟汐卻不再緊張，他可以感覺得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安撫著他。他知道是她在保護他。

「啊！！！！」山車加快了速度，在曲折地迴廊上迅速地穿梭著，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尖叫。一個個黑暗的山洞一閃而過，所有人只聽見自己的叫聲和山車的摩擦聲，聽不見，在最前面，有一個女孩，在大聲的喊叫著，就連她身邊的兩個男生都沒有聽得清楚。

只有飄浮在空中的雲彩聽清了。它說，風帶走了那個女孩的淚；它說，那個美麗的女孩在說「啟汐，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們身邊了，也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我們約定好了！無論你們答不答應都約定好了！」

從山車上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更有甚者，在一旁吐了起來。夜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啟汐卻跟我一樣，並無異樣。

「夢兒，我在山車上好像聽見你有在說話，但是沒聽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沒有啊！」我淡然地笑。「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也許吧……」啟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夜，你沒事吧？」

「沒事。」

「那好，我們接下來要去玩什麼？嗯……旋轉木馬！好不好？」期待地看著他們。

「好。」

「那我們去！」

我做在了公主的馬車上，火紅的底色上鑲嵌著金黃色的寶石，前方強壯的白馬前腿交錯抬起，彷彿是正在準備啟航的戰士，驕傲地仰著頭。兩邊啟汐和夜分別騎著一匹黑馬和白馬。我施了幻術，我們的面前變成了繁華的街道，街道的兩旁種滿了盛開的玫瑰，美麗卻不妖魅。馬車和馬匹變得真實，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們三個。「很漂亮！對吧！」

他們含笑看著我，眼神透著濃濃的愛意。

「你們給我說說旋轉木馬的傳說好不好？」

啟汐沉吟了片刻，說道「旋轉木馬是見證兩個相愛的人的愛情遊戲，只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同時坐在旋轉木馬上，木馬就會載著他們到一個完美的天堂，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也有人說，旋轉木馬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彼此追逐卻懷著永恆的距離。許多人都認為，旋轉木馬…是個讓人看起來很幸福的遊戲``旋轉木馬的含義，是追逐是等待是無法觸及的距離……坐在木馬上的人周而復始地旋轉，永遠只能看到彼此的背影，距離那麼近，卻怎麼也觸不到。」

「咦~~~！那我們是三個人一起坐，又會怎樣啊？」

「？？」他們都訝異地看著我。

「不要這樣看我啦！我說笑的。傳說只是傳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已經坐完了。」前方的美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遊樂園喧嚷的景象。

從遊樂園出來，已經是傍晚了。我被啟汐和夜蒙住了眼睛，他們說要帶我到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於是，我坐上了計程車，任由他們一人牽一隻手領著我到那個神秘地帶。

「到了！你先感受一下環境，我再把你的黑布解開。」

他們沒有鬆開我的手。我靜靜地凝聽著，是海的波濤席捲著風浪，輕撫著柔軟地沙灘。「是海！」

我眼睛上的布鬆開了，眼睛一閉一合，慢慢地適應了光線。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遼闊的海域上飄浮著鮮艷的玫瑰花，沙灘上也擺滿了各色的鮮花，圍成了心環形，而現在，我就站在了最中間的心上，腳下是我最愛的彩葉草。夕陽半遮半掩般與海連成一線，晨曦般的餘暉映照在我們的身上，被花瓣掩蓋住的海水尋找著空隙釋放著金黃的光芒，使得整個景象更加夢幻照人。

「喜歡嗎？」夜溫柔的看著我。

我蓄住即將滴落的淚水。「嗯！很喜歡！」

「你再轉身！」啟汐開心的說。

我轉過身子。一套歐式風格的古樸餐桌赫然立於花叢間，上面擺著各色的菜式，在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淚水終是忍不住地決堤了。「你們……」

「小傻瓜！這樣就哭了啊！」啟汐將我抱在了懷裡，彷彿似抱著一個珍寶一般小心，溫柔。

擦乾了淚水，我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

「好了！我們來點蛋糕了！」

「一個、兩個、三個……十七個、十八個！」我幸福地數著點燃的蠟燭，到十八個時，我興奮地笑了！

「現在，讓我們一起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們一起拍著手唱著五音不全的生日歌，絲毫不覺得幼稚，因為這是愛，這是用心唱出來的歌。況且，這是最後一次了……

「許願吧！」夜和啟汐笑著看著我。

「嗯！我希望我們三個能夠永永遠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了！咦？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願望不是不能說出來嗎？」夜奇怪地問。

「呵呵！無所謂了！」因為本就不能實現，所以願望便不再是願望。暗暗在心裡許願，我希望啟汐和夜能夠不要再那麼痛苦，我希望，他們能永永遠遠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沒有我……

「那好，吹蠟燭吧！」

「嗯！呼！」十八根蠟燭全部熄滅了。

「願望一定能實現的！」啟汐堅定而有自信的說道。

我的心「咯噔」地掉了一下，抿了抿唇。堅定地說「嗯！一定會實現的！」一定！

整個晚上，我們都在鬧著玩著，抓住每一個可以笑的機會，拚命的開心著。彷彿所有的人都預感到了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從床上起來，我看了看日曆。哇，這次睡了五天誒！現在是下午2點多，夜他們兩個應該是去學校了吧！肚子好餓哦！打開冰箱，呃，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啊！！！認命得搜出藏在箱子里的速食麵，暗付，只剩下兩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冬天了……

「叮~~~~~~~~！」

「時間到！好香哦！」我開心地狼吞虎咽。

「呤呤呤！！~~~~！」電話？

「喂，這裡是楚彝夜家。請問你找誰？」

「夢，我是楚彝夜，你醒了啊？」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和疲憊。

我有些惶惶不安。「夜，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你不要亂想。」他閃爍其詞。

「沒有？不對，你騙我的對不對？！肯定發生了什麼。你不要瞞著我好不好？！是啟汐！啟汐他……生病了……是不是……」淚水悄無聲息地跌落，沾濕了白色的連衣裙，聲音有些哽咽、顫抖。雖然早就知道，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無法抹去那窒息的心痛。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我知道，他不知道要怎麼跟我解釋。

我盡量控制住顫抖的聲調「是心臟病嗎。」明明是問句卻用了肯定的口氣。

「是。」這個字就如一道閃電劈在了我的心裡，我呆愣地杵在那裡，木訥地握著話筒，狠狠地揪著心臟的地方，好想就這樣把它揪出來，這樣就不會痛了對不對？

「你們在哪裡？在哪裡？」我幾乎是呼喊般地問。

「在」怡和醫院「2234病房。」「我知道了。謝謝。夜，請不要告訴他，我知道這件事」我掛斷了電話，朝醫院奔了過去。如瘋子般奔跑，甚至忘記了我可以飛。

到了醫院，我才發現我不應該這樣去見啟汐。於是到了一個洗手間，將眼淚洗乾淨，努力對這鏡子練習微笑，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抱住雙手，努力不讓自己顫抖。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該死的，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為什麼眼淚還是要往外冒？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越努力，身體就越是顫抖。我施了隱身術，顫抖著走到了2334病房。

我將全身的力氣都加在了牆上，看著啟汐蒼白的面孔，我拚命地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如何的聲音。

「她知道了？」易啟汐沉默了很久，緩緩地開口。

「……」楚彝夜緊揪著痛心的俊眉，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易啟汐笑了笑。

「……」楚彝夜只是揪著眉，不語。

「夜，我拜託你一件事。如果我……我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你……」

「我答應你。」楚彝夜沒等他說完，便答道。他該是懂他的。

「謝謝！」易啟汐釋懷地笑笑。「請一定……要讓她幸福！」

「我會的。」

我跌坐在地上，心像是要撕裂般的疼痛，痛從心臟通過經脈，通過血液，一直傳到了手上，身上，腳上……全身都在痛。傻啟汐，你知不知道，是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我想？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註定不會擁有幸福的人？真正該幸福的人應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啟汐拒絕了住院，而主治醫生也認為沒有太大的必要住院，只要平時注意就行了。我故意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強壓住心臟那似乎要爆炸般的痛，和平時一樣生活著。我也說服自己，不要只是沉浸在悲傷當中，在那天到來之前，我一定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啟汐，後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們要不要去慶祝一下下啊？」我興奮地對著在廚房鬼鬼祟祟地的兩人提議道。眼中卻閃過一道另人不易察覺的痛苦。

「隨便過過就好了！」啟汐不以為然地說。

夜也贊同地點點頭，用他那特有的冷漠卻帶有磁性地聲音說「的確，反正每年都有一次。」

我的頭上似乎出現了可以的十字路口，幽沉地說「是嗎？那算了。」氣憤地轉身，欲回房間。

看見我生氣，啟汐有些急了。「那個……夢兒！我們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啊！！！」

我停下了腳步，不語。

夜見狀，蹙了蹙眉，也解釋道「夢兒，我們的確只是在開玩笑，你不要生氣。」

我的肩膀開始抽動，壓低聲音說「那……你們要怎麼幫我慶祝？」

聽見我的聲音，都以為我在哭，都慌了。「我們會親自給你做蛋糕……啊！」

沒等啟汐說完，夜就踩了他一腳。我暗暗疑惑。

「好了，夢兒，別裝了，你忘了這招在我面前已經使過六次了嗎？」

我不滿地轉過頭。「我沒有裝啊！我只是在笑罷了！誰讓你們自己不看清楚啊！況且，是你們自己先耍我的啊！我只不過是回敬一下罷了！」調皮地挽住夜的胳膊。「你們要給我做蛋糕對不對？好了好了！我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了啦！」看見啟汐一臉陰晴不定，我怕怕地躲在夜的身後。看著他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我驚恐地轉身溜回了房間。

身後傳來啟汐憤怒地大叫「林夢緣！你剛剛在挽誰的手！！！！！」

呃……在房間里的我頓時黑線滿頭。敢情他是在吃醋啊！我猛地打開房門，迅速探出半個身子，對樓下的啟汐嘲笑道「哇哇！！！家裡的醋瓶打翻了嗎？怎麼那麼酸啊？」然後，再迅速關上了門。

「林夢緣！我跟你沒完！」

我倚在房門上輕笑，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奈何，卻嘗到了一陣鹹鹹的味道。

「夢兒！起床了！」

「不要啦，再讓我睡會兒。我保證生日那天一定一定會早起的，今天就讓我再睡會。」

易啟汐無奈地再次搖了搖睡死的某人。「拜託，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過生日啊？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記得你的生日是幾號啊？」

「我當然知道啊。12月20日啊！」我不耐煩的說，轉了個身，抱著枕頭，微眯著眼。

「那你又知道今天是多少號嗎？」

「你是豬啊？昨天是12月19日，今天就是12月20日嘍！」說完，閉上眼睛。1秒后……「啊！！！！！」我猛得從床上坐起來，不確定的問啟汐。「今天是12月20日？」

他點點頭。

「哦……」我傷感地低垂著頭。這一天，還是到了啊！

「怎麼？不開心？」啟汐疑惑得問我。

我抬起頭，嬉笑道。「哈哈！！又被我騙到了吧！我怎麼可能不開心。」

他也微微一笑，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頭「那還不快起來！」

「嗯！」我知道你已經察覺，你不戳穿是因為不想打破我的謊言，不想看到我傷心。而我知道你知道，不戳穿是因為我愛你，知不知道根本沒有意義！

我穿上了厚厚的冬裝，依舊是潔凈的白，彷彿就要與雪要融在一起。「哇！下雪了耶！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對不對？」

「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雪似乎有點不一樣。」啟汐蹙了蹙眉。

我微笑。「有什麼不一樣？難不成以前的雪是黑的？」

「不是，是感覺上有點不對勁！」夜也跟著蹙眉。

「你們就不要亂想了，不會有什麼不對勁的！今天我們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傷感的！好了好了，快走了啦！」

「嗯。可能真的是想多了吧！」啟汐溫柔地對我笑道。

「那麼，你們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呢！」

「你想去哪？」夜輕聲問。

「當然是遊樂園啦！我去了兩次都沒玩成，所以這一次一定要玩個夠！」

「好吧。我們就去那裡！」

「嗯嗯！」我興奮地開始手舞足蹈，一路上誇張地描繪著我曾經看到的場面。事實上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神奇罷了，他們小時候應該去過很多次了吧！

「哈！你們看！那個是過山車吧！」

「嗯！」

「我們去玩好不好？！」

「嗯。」

「你們兩個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下面等你們。」啟汐溫和的笑。

「不要！說好三個人一起玩的，兩個人去是什麼意思！一起去了啦！」

「夢兒，不要胡鬧。」夜微微蹙著眉，思慮著我的想法。

「我沒有胡鬧啊！今天是我生日，所以呢，一切都是我做主。」我孩子氣的抬著頭，高傲地說。

「算了，我陪你們。怎麼說也不能讓我們家的壽星失望不是。」啟汐寵溺地揉揉我的頭髮。

「就是就是。」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們就往過山車的方向走。

坐在座位上，易啟汐無法控制自己的害怕。這種規模的山車對普通人來說很刺激，但是，是絕對不允許心臟病患者來玩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他不想讓她失望，但他依然害怕，害怕他會因此而永遠的離開她，害怕她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抓著她的手。

感知到他的恐慌，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啟汐，竟然我會讓你陪我，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相信我。

「一、二、三，begin！」

山車緩緩地前進著，易啟汐卻不再緊張，他可以感覺得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安撫著他。他知道是她在保護他。

「啊！！！！」山車加快了速度，在曲折地迴廊上迅速地穿梭著，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尖叫。一個個黑暗的山洞一閃而過，所有人只聽見自己的叫聲和山車的摩擦聲，聽不見，在最前面，有一個女孩，在大聲的喊叫著，就連她身邊的兩個男生都沒有聽得清楚。

只有飄浮在空中的雲彩聽清了。它說，風帶走了那個女孩的淚；它說，那個美麗的女孩在說「啟汐，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們身邊了，也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我們約定好了！無論你們答不答應都約定好了！」

從山車上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更有甚者，在一旁吐了起來。夜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啟汐卻跟我一樣，並無異樣。

「夢兒，我在山車上好像聽見你有在說話，但是沒聽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沒有啊！」我淡然地笑。「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也許吧……」啟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夜，你沒事吧？」

「沒事。」

「那好，我們接下來要去玩什麼？嗯……旋轉木馬！好不好？」期待地看著他們。

「好。」

「那我們去！」

我做在了公主的馬車上，火紅的底色上鑲嵌著金黃色的寶石，前方強壯的白馬前腿交錯抬起，彷彿是正在準備啟航的戰士，驕傲地仰著頭。兩邊啟汐和夜分別騎著一匹黑馬和白馬。我施了幻術，我們的面前變成了繁華的街道，街道的兩旁種滿了盛開的玫瑰，美麗卻不妖魅。馬車和馬匹變得真實，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我們三個。「很漂亮！對吧！」

他們含笑看著我，眼神透著濃濃的愛意。

「你們給我說說旋轉木馬的傳說好不好？」

啟汐沉吟了片刻，說道「旋轉木馬是見證兩個相愛的人的愛情遊戲，只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同時坐在旋轉木馬上，木馬就會載著他們到一個完美的天堂，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也有人說，旋轉木馬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遊戲彼此追逐卻懷著永恆的距離。許多人都認為，旋轉木馬…是個讓人看起來很幸福的遊戲``旋轉木馬的含義，是追逐是等待是無法觸及的距離……坐在木馬上的人周而復始地旋轉，永遠只能看到彼此的背影，距離那麼近，卻怎麼也觸不到。」

「咦~~~！那我們是三個人一起坐，又會怎樣啊？」

「？？」他們都訝異地看著我。

「不要這樣看我啦！我說笑的。傳說只是傳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已經坐完了。」前方的美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遊樂園喧嚷的景象。

從遊樂園出來，已經是傍晚了。我被啟汐和夜蒙住了眼睛，他們說要帶我到一個很神秘的地方。於是，我坐上了計程車，任由他們一人牽一隻手領著我到那個神秘地帶。

「到了！你先感受一下環境，我再把你的黑布解開。」

他們沒有鬆開我的手。我靜靜地凝聽著，是海的波濤席捲著風浪，輕撫著柔軟地沙灘。「是海！」

我眼睛上的布鬆開了，眼睛一閉一合，慢慢地適應了光線。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遼闊的海域上飄浮著鮮艷的玫瑰花，沙灘上也擺滿了各色的鮮花，圍成了心環形，而現在，我就站在了最中間的心上，腳下是我最愛的彩葉草。夕陽半遮半掩般與海連成一線，晨曦般的餘暉映照在我們的身上，被花瓣掩蓋住的海水尋找著空隙釋放著金黃的光芒，使得整個景象更加夢幻照人。

「喜歡嗎？」夜溫柔的看著我。

我蓄住即將滴落的淚水。「嗯！很喜歡！」

「你再轉身！」啟汐開心的說。

我轉過身子。一套歐式風格的古樸餐桌赫然立於花叢間，上面擺著各色的菜式，在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淚水終是忍不住地決堤了。「你們……」

「小傻瓜！這樣就哭了啊！」啟汐將我抱在了懷裡，彷彿似抱著一個珍寶一般小心，溫柔。

擦乾了淚水，我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

「好了！我們來點蛋糕了！」

「一個、兩個、三個……十七個、十八個！」我幸福地數著點燃的蠟燭，到十八個時，我興奮地笑了！

「現在，讓我們一起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我們一起拍著手唱著五音不全的生日歌，絲毫不覺得幼稚，因為這是愛，這是用心唱出來的歌。況且，這是最後一次了……

「許願吧！」夜和啟汐笑著看著我。

「嗯！我希望我們三個能夠永永遠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了！咦？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願望不是不能說出來嗎？」夜奇怪地問。

「呵呵！無所謂了！」因為本就不能實現，所以願望便不再是願望。暗暗在心裡許願，我希望啟汐和夜能夠不要再那麼痛苦，我希望，他們能永永遠遠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沒有我……

「那好，吹蠟燭吧！」

「嗯！呼！」十八根蠟燭全部熄滅了。

「願望一定能實現的！」啟汐堅定而有自信的說道。

我的心「咯噔」地掉了一下，抿了抿唇。堅定地說「嗯！一定會實現的！」一定！

整個晚上，我們都在鬧著玩著，抓住每一個可以笑的機會，拚命的開心著。彷彿所有的人都預感到了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即將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