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氓罪
穀倉分內外兩個屋子,裡面是存放麵粉的地方,外頭屋子則堆了一些糧食,放了打穀子的機器。
高哲悄悄把門推開,躡著腳尖進去,李勝跟汪小蘇兩人的衣裳從外頭地上被丟的到處都是。
高哲忍著噁心,把他們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撿起來,然後丟到了門外的糞堆上。
80年代的農村都是用漚爛出來的人糞,牲畜糞來地里莊稼追肥。
需要提前把糞從茅坑裡挖出來,弄到空地上添加上乾草,黃泥攪和好堆起來。
高哲丟最後一件衣裳的時候,就聽到從街那邊傳來王金花嘟嘟囔囔的不滿聲。
「他爸也真的是,這是弄啥呢?說是給家裡弄了點肉,不直接送家裡去,還非得讓來穀倉拿?」
「你就小點聲吧!這年頭買肉都的肉票,大伯有能耐給咱們弄點嚼頭來,你再大聲點,讓人聽了去,到時候你肉吃不上,還得被抓去教育……」李梅是個有腦子的,聲音凌厲地嚇唬王金花。
這話果然起效,王金花再沒動靜,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高哲暗地裡冷笑,吃肉?你丈夫卻是是在吃肉你們來瞧瞧吧!
這會兒隱約從四面都傳來腳步聲,人好像不少,正往穀倉這邊來呢!
腳步聲臨近,王金花第一個就到了穀倉門口了大大咧咧道:「高哲?你有看到你勝叔沒?」
「他在裡頭呢!」因為是夜裡,王金花眼神也不太好,所以並沒有看到高哲臉上出現的那抹冷笑。
「孩子他爸?」王金花推開穀倉的門就進去了。
「哎呀,這裡頭怎麼那麼黑啊?孩子他爸,怎麼也不開燈啊!」
隨著她這聲喊,裡頭那兩個就慌神了,汪小蘇幾乎都要哭了,「勝哥,怎麼辦啊?我的衣裳呢?剛才就丟在地上啊,怎麼找不到了啊?」
「金花,別開燈!」這是李勝的聲音,焦急短促,夾雜著一絲顫音。
但已經晚了,高哲就站在門邊,電燈開關也就在旁邊,他伸手啪一聲就把燈按開了。
這燈光一亮,屋子裡的情形就好看了。
汪小蘇頭髮凌亂,神情慌張,兩隻手抓著一個面袋子護在胸前,裸著兩條腿在不住地哆嗦。
她的旁邊李勝也抓著一個面袋子正給她往後背上遮擋呢。
他自己則周身都是赤果果的,這會子也不顧的羞恥了,沖著王金花直嚷嚷。
「快關燈啊,誰讓你開燈的?」
「我……我沒啊,開燈的不是我啊!」
王金花簡直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半響才反應過來。
「天殺的,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是說,你扣了一些糧食偷著賣了,給我們買回了些肉來,讓我通知他們來拿嗎?」
「怎麼……怎麼會這樣啊?汪小蘇,你這個狐狸精,我哪兒對不起你了,你要做這種下賤的事兒來破壞我的家庭?」王金花說著,就撲到汪小蘇的身上撕打起來。
汪小蘇為了護住身前,沒有餘力反擊,被王金花打的慘叫連連。
李勝被鬧的心煩抽了王金花一巴掌。
王金花也沒料到李勝會打她,加上屋外已經有人聽到了動靜,七嘴八舌的圍了過來。
頓時氣得嘴角哆嗦,喘不上氣起來,心口處一陣絞痛,突然眼前一黑,猛地向後仰倒過去。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
站在王金花後面不遠處的李梅見狀慌忙上前兩步,接住了向後仰倒的王金花,抱著王金花焦急的大喊
王金花雙眼緊閉,牙關緊咬,胸膛處急促的上下起伏著,卻不見鼻端有多少氣息。
李勝怎麼都沒想到李梅也來了,窘困之下喊了聲道:「弟媳婦,你先把燈關上啊!」
李梅這才回過神來,對,把燈關上,關上燈就沒人瞧見大伯的醜事了。
就在李梅將被氣暈的王金花放在地上后,就要奔到門口去關燈的時候,屋子裡響起一個人的怒吼。
「李勝,你還是人嗎?你禍害了我閨女,看我不打死你!」
說話間一個粗壯的身影就奔進來,操起旁邊的一根棍子就對著李勝打去。
來人是汪強,汪小蘇的老爹。緊跟著,她娘,她哥也都衝過來了,三個人拳打腳踢地就把李勝給揍了一頓。
汪小蘇在一旁哭嚎著,「爹,媽,不要打他啊,打壞了怎麼辦啊?勝哥……」
李梅想要過去拉架,卻被汪小蘇她媽王嬸狠狠甩了一耳光呆在當場。
「誰攔著就連她一起揍!」
李勝的弟弟也來了,不過卻沒有上前,反而拉了李梅到了一邊看戲。
鄭大海帶著生產隊的人和鄭海龍也趕了過來。
「海龍,去打電話報警,就說咱們村有人道德敗壞,聚眾淫亂,是流氓罪!」
「好,爸我現在就去報警!」
鄭大海這話一說,不單單是李勝一家,就是汪小蘇他們家也被嚇傻了。
流氓罪,這罪名可就大了,真較真起來,那可是會蹲大獄的啊!
「大海啊,您別連我們家小蘇都算上啊,她可是最受傷害的,都是李勝這個衣冠禽獸,把我們家好端端的清白大閨女給玷污了,要報警抓人也是抓他,跟我們閨女沒關係啊!」汪小蘇的娘王嬸大胖臉上堆滿了笑容,湊到鄭大海跟前道。
「呵呵,王嬸,你們家人都使一根筷子吃飯嗎?」
高哲冷覷了她一眼,手一指角落裡扯著面袋子遮羞的汪小蘇道「誰都知道這穀倉裡面可是沒鎖的,若是她汪小蘇真的是被強迫的,她可以跑啊?」
「她就是跑不掉,也可以喊啊?咱們村兒才多大啊,晚上也靜,她一嗓子大概能把全村老少都給招呼起來吧?」
「可是,她一沒跑,二沒喊,倒是把自己剝光了在這裡,王嬸的意思是,這是天熱她跑這兒涼快?」
「哼,分明是狼狽為奸。」高哲冷冰冰的將事情一一解析,前世自己和高涵涵會被搶走田地趕出沙頭角,這個汪小蘇在李勝背後沒少出主意,所以高哲怎麼可能放過她。
哈哈!
有人在後頭低聲竊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內中的貓膩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