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慈父手中線
四個多小時的婚禮,吃瓜群眾找糖找了整整一周,cp粉們早已經心神俱醉,最誇張的是有人把婚禮現場反覆看了五十多遍,隨後發出怒吼:「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絕美愛情?」
「聽說傅錦瑤的婚紗是義大利設計師的封山之作,裙角上的每個玫瑰花心上都有一顆五克拉的寶石,不同的角度是不同的顏色……媽的,這也太瑪麗蘇太惡俗了吧,可是我好喜歡哪。」
「何止,那鋪天蓋地的黑色玫瑰不是染的,是天然的!這種玫瑰很稀有的,現場那撒的不是花,是錢,是錢!」
「你們知道什麼,能用錢能衡量愛情嗎?庸俗!那座舉行婚禮的小島,是肖墨十三歲的時候買下來的,用希臘文中傅錦瑤的名字命名的,也就是說,肖墨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在籌備和傅錦瑤的婚禮!」
「媽耶,人家的老公從來不讓我失望!」
「也不能這麼說,傅錦瑤對肖墨也是真的掏心掏肺好嗎,兩個人結婚沒有簽什麼財產保護協議,反而傅錦瑤還直接把自己的公司併入了肖氏名下,這嫁妝放眼整個華夏,誰能拿得出來啊,破釜沉舟,這樣的信任就連跟親人之間也未必有吧。」
「啊啊啊你們看最新的訪談,他們說是彼此最親的人,好甜啊我要齁死了!」
各種各樣的檸檬言論,以及吃撐了的糖,在各大網站論壇飄散了足足半個多月才漸漸趨於冷靜。
吃瓜群眾經過千錘百鍊,什麼樣是為了秀恩愛而秀,什麼樣是發自內心的甜蜜,早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以肖墨和傅錦瑤的身價和影響力,完全沒必要在公眾面前做這種秀,人家只是坦坦蕩蕩的幸福,坦坦蕩蕩的為所欲為,怎能不讓人羨慕。
而遠在大洋彼岸的米國,即便是隔了萬水千山,但是網路一線牽,雲恆也終究是看到了這段婚禮視頻。
他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在傅錦瑤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的挪開。
那麼近,又那麼遠。
曾經以為只差一點點,每次都覺得彷彿要靠近,可是現實又把他狠狠的推開,雲恆心裡一直放不下的執念和牽挂,終於在這個夜深人靜,獨自觀看傅錦瑤婚禮視頻的晚上,漸漸消散了。
問就是愛過。
可是愛也不一定要擁有,就像是愛呼吸的感覺,愛清晨的露珠,愛下著微雨的小巷,沒有道理全都據為己有,為自己的摯愛努力過,拼盡全力過,也就夠了。
雲恆合上筆記本電腦,整個身體後仰,半晌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來。
都過去了。
那是傅錦瑤和肖墨的新生,他的新生,也該開始了。
而雲清是不管什麼新生不新生的,常年刀尖舔血的人最渴望家庭的溫馨感,比一般的老人更愛四世同堂,更期待含飴弄孫。
於是在知道傅錦瑤結婚的第二天,他老人家就雷厲風行的給雲恆安排了一場相親。
相親的對象當然不是什麼嬌滴滴的豪門大小姐,而是有名的跆拳道世家的獨女,凶名在外的洛珠,據說小學的時候有兩個男生因為追求她產生了爭執,最後被洛珠一個個的打趴下從教室里扔了出去,從此一戰成名。
成年後大大小小的跆拳道比賽,散打比賽,甚至拳擊比賽的獎盃,堆滿了洛珠的儲藏室,其他的女孩子忙著收集洋娃娃漂亮的裙子發卡的時候,洛珠的收藏品是各種各樣的槍支刀具,這樣彪悍的女子,婚姻大事自然很難一帆風順,即便現在米國的家暴法案在一點點的完善,但也罕少有勇士敢於挑戰這樣生命力蓬勃的女子。
但是雲清老人家他敢,一來是因為他最是欣賞點滿了武力值的小輩,不管是男是女,二來,反正如果成了將來要跟洛珠生活的是雲恆,又不是他。
於是慈父手中線,姻緣一線牽。
雲恆在約定的咖啡廳之前,還在抗拒,他對著身邊的保鏢發脾氣:「誰說我要相親?誰說我答應了?」
「這個,少爺,這都是老爺的意思……」保鏢也是一臉為難百口莫辯,上面有壓力,下面又有阻力,倒霉的只是他們這些被夾在中間的夾心餅乾罷了。
而雲恆也不好把手下罵的狗血噴頭,畢竟真正搞事情的是雲清,然而雲清又不知道躲到哪裡去,讓他完全找不到,怒氣發泄不出來。
憤憤的在心裡罵了一句fuck,他轉頭氣勢洶洶的推開玻璃門,準備見了那個妹紙跟人家說清楚。
妹紙估計也是被死老頭騙來的,趁早跟人家說明白,也不算助紂為虐。
雲清這回是動了真格的,把約會地點提前確定並且包了場,整一個咖啡廳,就成了雲恆相親的舞台。
雲恆剛剛推門進去,迎面就聽見一個女孩子憤怒的吼聲,聲音清脆明亮:「老娘一點都不想找什麼狗屁男朋友,你回去告訴老頭子,是不是覺得我單身給他丟人了,可以跟我比劃比劃啊,贏了就少給我安排這種愚蠢的相親,輸了他就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相比之下,雲恆覺得自己剛剛的暴怒實在是太沒有氣勢了,這麼一想,他不由得仔細盯了幾眼面前的女人,這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傳說中武力賽高的霸王花,竟然是如此的——
洛珠上身是純黑露臍小背心,下身銀色緊身褲,這種褲子最容易顯得腿短腿粗,可她的肌肉緊實線條好看,望過去只覺得充滿了活力,十分杏感,外套是粉紅色的拉風小夾克,一頭長發紮成高馬尾,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臉小脖子長,像是歐美彩妝廣告上的俏皮小甜心。
插著腰數落一旁的助理時,長長的馬尾一甩一甩的,氣勢十足。
這陽光健康活力的外形,這種莫名跟傅錦瑤有些相似的氣質,是因為什麼呢?
雲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渾然忘了自己這會兒杵在門口,像是一尊雕塑,也忘了自己來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