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不同的糾結
「原初之屍」的出現，頓時間在原本稍微平靜下來的大陸上驚起了明顯的波瀾。
作為曾經梅爾塔羅斯魔法帝國的三大傳奇法師之一，在所有傳奇法師之中也算是神秘的存在，他雖然只有四環傳奇的程度，但總是被視做五環的存在。
因為他走的道路太特別了！
不同於虛無縹緲，對抗真理神術反而會被壓制的「亡魂之主」，「死靈主宰」兩位走在靈魂道路上的傳奇，走在鑽研原初之身軀道路上，並且另闢蹊徑，從原初人類屍體中得到靈感，從而得到「原初之屍」這個傳奇模板的他，擁有著對各種各樣環境的強大抗性！
生物的適應性這一點本來就是他的重要研究方向，對此發表過許多文章，真理神教的上層都知道這些信息。
所以，他們預測，真理神術也很難對他造成太多影響，反而可能在打蛇不死之後，反而促進他的進一步優化，從而成為五環的存在。
這不是沒有前例的，曾經「原初之屍」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直接跑去那時候的黑暗群山深處，找尋時空龍比爾尼薩，並且激怒了他，用自己的身體親自感受了一把時空之力，從而藉此成為四環的傳奇，然後順利地退走。
時空龍比爾尼薩除了被「幽暗之星」吊著打過的經歷之外，就只有這一次被他視做奇恥大辱，發誓一定會找回場子。
但是雷聲大雨點小，比爾尼薩最終都沒有動手，因為他怕自己沒有把握就動手，會促進「原初之屍」的進一步成長，那樣同為五環傳奇，他可能就打不過對方了。
至於找幫手？無論是狼人的親王，還是血族的親王，全都不敢攪和進這件事情，因為這兩個種族的特性被嚴重克制了，特別是血族。
作為強調「血」這種力量的種族，反而因為太過擅長這種肉體延伸之物，所以面對走在「原初之身體」這一道路上，註定要吸取所有生物特性，適應所有惡劣環境，進化蛻變成完美之生命的「原初之屍」，血液只是大補之物而已，因為血族相關的特性汲取早就被「原初之屍」完成了。
畢竟是提到肉體就難以越過的魔法生物，「原初之屍」肯定早早就把對方抓來當素材了。
同理的，狼人也差不多，只不過因為狼人的戰鬥方式更加偏向近身肉搏，所以沒有被克製得太嚴重，但同樣有很多手段都會失效。
所以黑暗群山最終不敢動作。
真理神教這邊知道這些事情，他們在暗中關注著所有大事，將魔法師之中的傳奇與非傳奇列了一個威脅程度的表格，其中最有威脅的「幽暗之星」已經隕落了，帶著他們最為強大最為虔誠的第一代教皇冕下一起。
而諸如「亡魂之主」，「死靈主宰」這樣的成名傳奇法師，除了「死靈主宰」因為伊凡的事情被南方正教這邊提高了威脅程度外，就只有一個「原初之屍」依舊牢牢佔據前列，在第二的位置沒有動彈。
他們這個時候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現狀不同了！
如果是之前的話，「原初之屍」一出現，就會被圍攻圍剿，根本沒有第二種結果，但是現在，如果去圍剿，那麼出現太多損失會怎麼樣？
肯定是事後被另一方趁機而入了！而且其他勢力也會從中作梗的，為的就是壓制真理神教的進一步膨脹。
現在這個真理神教哪怕分裂成兩部分都讓他們很不安了，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繼續發展的，這是基於各自勢力的立場與利益所帶來的必然趨勢。
所以，真理神教南北兩派現在都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
放任「原初之屍」不管的話，說不定他最後會變成更大的威脅，從而帶領魔法師再度崛起。
但真的去圍剿「原初之屍」的話，又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這就讓他們感覺很難辦了！
不過，在真理神教糾結的時候，另外一個地方上，「原初之屍」也陷入了糾結之中。
……
靜謐森林，格莉黛兒家不遠處。
「原初之屍」在離開混亂荒野之後，來到了這邊，然後見到了早就等在這邊的格納斯。
「真是想不到，我還以為是我感覺錯了，沒想到在這裡居然有一個陌生的，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才晉陞的傳奇法師！」
「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你的身體，果然是朝著原初的方向做過相應的實驗吧！不同於其他人那種血脈覺醒，而是在那之前，藉助回返原初，成功挖掘出了人類身體的可能性！」
沒錯，「原初之屍」之所以會來靜謐森林，主要是他感受到了原初的氣息，所以立刻就跑過來了。
對他而言，所謂的魔法文明根本無所謂，因為他的觀念里，魔法師本來就不適合作為文明的主導者，而應該是真理的探索者。
所以他覺得「幽暗之星」會輸是自然的，因為「幽暗之星」搞錯了自己的定位，拖慢了自己的研究進度，所以才會被帶著一起隕落。
「原初之屍」有這種底氣這麼說，因為他在從那個大法師口中知道更多詳細的經過後，專門去梅塔納教宗國那邊一趟，觀察了一下所謂的樞機主教，又偷偷看了一下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那個聖徒安德拉。
然後他可以斷定，他們不是自己的對手，如此一來的話，可以勝過自己的「幽暗之星」自然是可以視他們如同土雞瓦狗的。
就算那個第一代教皇格里高一世是傳奇之上，又有那種被說得無比可怕的真理之光作為攻擊手段，但藉助各種外力輔助，以及整個首都設置的環陣，「幽暗之星」也不至於隕落得那麼乾脆。
這種邏輯上的差異，他經過思考得出的結果就是，「幽暗之星」被政事與勾心鬥角拖慢了研究進度，以至於不符合他設想中的成長速度。
「原初之屍」肯定這一點，因為他外出之時，「幽暗之星」是已經從格納斯這邊得到幫助，穩固了基礎，有了更進一步可能，並且早就從正型大星象上看到傳奇之上道路的情況了。
所以他痛惜著本來應該成為孤獨探索道路上的同行者的逝去，對其行為產生了否定，認為他搞錯了先後順序。
然後，就在他覺得「幽暗之星」已經逝去，不會再有新的同行者能夠在短時間內快步追上自己的時候，他在梅塔納教宗國之中，發現了原初的氣息。
其他人或許無法發現那稀薄無比，不可能發現的原初氣息，但是他不一樣，他在這次外出里找到了自己更進一步的道路，對原初的理解更進一步，所以他發現了，於是沿著痕迹跑過來，輕易地越過了精靈們那「古老樸素」的外圍警戒設置，又瞞過了理應對原初反應很大的自然意志，見到了格納斯。
或者說，鏡像格納斯。
「原初之屍」知道眼前只是一個鏡像分身，畢竟是不是真的肉體，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還不至於瞎到看不出。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從鏡像格納斯的身上敏銳地看到了當初格納斯進行那個實驗后的痕迹，也就是某種「原初」刻印在身體內，並經過血脈覺醒而快速發育，已經抵達四環傳奇邊緣，即將更進一步的脈絡。
他的目的變得很明確，得到這種脈絡！
他有預感，那會是補足自己的不足，將自己的道路拓展，進而踏入五環的關鍵，再之後，他還要去找尋亡魂項鏈，取得那其中的靈魂奧秘，達到靈肉合一，進而讓自己越過傳奇的屏障，踏足傳奇之上的境地。
依照他的設想，到了這一步，依舊還不是極限，他那個時候頂多是成功變為原初生命而已，還沒有達到通過原初生命的途徑，窺視真理的樣貌的根本目的。
所以把自己變成原初生命說到底也不過是提供一種「視點」，可以藉此去看待更進一步，真真實實的真理！
道路很明確，這是與「幽暗之星」一樣的傳奇法師，甚至比太古巨龍王那隻看到傳奇之上領域的程度更深一點，所以「原初之屍」很強，這種強大，並不是說他的力量，而是觸碰的界限。
如果用上下位來區分就很明顯了，普通的傳奇，哪怕抵達五環，也不過是下位者而已，但是像「幽暗之星」，「原初之屍」這樣的就是上位者，兩者之間有著一種質的差別。
格納斯明白，如果搞成與這個有些咄咄逼人的「原初之屍」形成敵對態勢的情況，那自己除了逃跑之外沒有第二種餘地。
不過，他也是有備而來的，因為「原初之屍」的消息他提前知道了。
所以，面對「原初之屍」咄咄逼人的語氣，在他還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之時，格納斯開口道：「如何實驗的方法我給你教給你，我這個實驗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其過程！」
「甚至我還可以把亡魂項鏈借給你，只不過，這些都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你要幫我做一些事情！當然，我覺得那是對我們雙方而言都有利的事情！」
「……」
「原初之屍」不由得愣了愣，他都沒有提及亡魂項鏈呢，怎麼格納斯就知道他的目的之一了？
而且不對，亡魂項鏈在他的手上？！
「等等，先不說其他的，為什麼你會覺得我需要亡魂項鏈？」
「這不是很簡單嗎？原初的屍體，這樣的稱號與模板，肯定是缺乏了最關鍵的東西，也就是與肉體對應的靈魂的，所以你需要亡魂項鏈里的靈魂奧秘，而我正好被託付了亡魂項鏈。」
雖然格納斯說的話很有字面意義上的道理，並且乍一聽挺正確的，但是因為太簡單反而會讓人覺得不對勁。
「原初之屍」皺起他那光禿禿的眉頭：「這個解釋我很難相信，因為顯得太淺薄直顯了！」
「你會說這種話我很意外，我本來覺得你會更加不一樣的……誰說了，直白淺顯的東西就不是正確的？難道說，你面臨的情況不是這樣嗎？！」
格納斯突然變得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原初之屍」略微一愣，然後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因為沒有錯，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你對原初生命的研究很深？」
「不，只是透過我的道路，發現肉體與靈魂是更加聯繫緊密的兩種要素！」
「意志呢？你走的應該是這條路吧？但我覺得很奇怪，你似乎有所迷茫。」
「所以才需要你的幫助，放心，我不是想要你去振興魔法文明，只是想要一起合作而已，我想，你也想用最容易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
「不要遲疑，我身上的具體情況，其實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的用處了，因為我對自己的身體進行過太多的個人性附加實驗，那些刻印可不適合你，這一點你應該也能夠看出來。」
格納斯盛氣凌人的態度，反而讓「原初之屍」糾結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小輩面前居然找不到主動性！
雖然他的確是那種喜歡埋頭研究，不擅長各種爭辯，不想搞什麼陰謀詭計之類的邪門歪道，但是，這種情況還是讓他有些鬱悶。
「你還在糾結什麼？！婆婆媽媽的，到底答不答應？！」
你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的話，豈不是顯得我怕了？
抱著這種想法，被刺激到的「原初之屍」在鬱悶之中點了頭。
於是，鏡像格納斯的態度和緩了下來。
「那麼請允許我做下自我介紹，我叫格納斯，一個星象系魔法師。」
「嗯，嗯？！格納斯？！那個，曙光之星？！」
「原初之屍」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震驚了，因為他聽說過格納斯的名頭，也大概知道他的經歷，所以無比震驚。
格納斯的名頭，現在在那些魔法師口中也算是響亮的，畢竟人都需要一個信念，特別是在艱難的處境下，更是需要一個希望。
所以被「幽暗之星」視做繼承者的「曙光之星」格納斯就成為了這樣一個存在，雖然大部分魔法師心裡其實都覺得格納斯不靠譜，但是他們也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心靈的寄託而已，不然很難堅持下去！
而隨著聚集起來，比如說七島上的魔法師們，他們倒是開始在稍微緩解了一下處境之後，立刻批判起格納斯了，這反而進一步促進格納斯的名聲傳揚。
至於經歷，「原初之屍」與「幽暗之星」的私交不錯，時常通過魔法交流，所以他也從「幽暗之星」口中知道一些格納斯的情況，這才明白格納斯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習魔法，明面上的成長進度也基本都知道。
所以，在格納斯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之後，原有的形象與現在的形象重疊之後，「原初之屍」震驚了！
這才幾年啊！他就已經是傳奇了？！
不是身體血脈打造的「假傳奇」，而是靠著魔法造詣達成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