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人生的新篇章
「沒想到這麼快這小子也要結婚了。」
面對著鏡子整理著衣裝,毛利大叔那張明顯多了些歲月痕迹的臉上有些許感慨。
想起幾年前參加小蘭婚禮的時候,他忍不住感嘆道:
「小蘭嫁給那個偵探小鬼時候的畫面還在眼前呢,一眨眼,就連那個小子也要結婚了。」
在他身旁有一個穿著正裝的美婦人,是妃英理。
經過時間的沖刷,即便妃英理保養有術,眼角這些地方偶爾還是能看到沖刷后留下的痕迹。
「說是快,但也已經幾年了。」
「是啊。」毛利大叔感慨萬千。
「行了,別對著鏡子臭美了。」妃英理沒繼續感嘆時間流逝之快,催促道,「快點,該出發了。」
理了下衣領,毛利大叔看著鏡子里著裝整齊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對妃英理說:
「好了好了。」
「走吧。」
...
受邀參加婚禮的人不算多,光佑另外只邀請了平時與他關係不錯的人,例如園子京極真夫婦,快斗青子夫婦、成實、部分同學、老師...
但算下來,也有幾十位賓客。
此時大部分賓客都已到齊。
婚禮是在室外的一塊草坪上舉行。
會場的不遠處有一棟氣派、富麗的建築,那是東京數一數二的婚禮會館。
此時,今天的女主角就在會館的房間中梳妝打扮。
她此時坐在梳妝鏡前,身旁有技藝精湛,擁有豐富化婚禮妝容經驗的女化妝師為她上妝。
在她身後,明美滿臉笑意的看著,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欣喜。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與她關係不錯的朋友,例如看到求婚的城之內,以及步美。
上妝時,明美在和小哀說話,以此緩解她的緊張感。
婚禮這種大事,化妝絕不能馬虎,每個細節都需要注意到。
即便是偏淡的妝容,時間也比尋常化妝長不少。
花了一個多小時畫好妝容,化妝師讓小哀自己,和其餘幾人最後再看看效果。
若是幾人都滿意,妝容才算完成。
「真的好好看啊!」
「好美啊!」
「平時沒怎麼化妝就那麼漂亮,現在還精心化了妝,光佑那傢伙看到怕不是走不動路。」
「...」
身邊人的讚美讓小哀一直緊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作為新娘,她自然希望今天的她是漂亮,是美的。
臨近婚禮的這幾日,她問光佑光佑很多次,試妝的時候,拍結婚照的時候...
每次她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好看么?」
毫不意外的,光佑每次都是變著方,換著法來回答她,但核心都是同一個意思,就是:
「好看!」
她心中固然欣喜,然而到了這時,她內心仍然有些緊張。
給許多新娘化過妝的化妝師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便出聲安慰:
「等你進入會場,看到光先生時,你就不會緊張的。」
「而且你放心吧,你真的很美。」
「嗯。」小哀看著鏡子中穿上婚紗,眼中透著欣喜、期待的自己,點點頭,輕聲回應。
往日偶爾出現在夢中的場景、閑暇時少女的幻想,今日就要實現了。
...
很快,時間到了。
台上的大屏幕開始播放一段開場的視頻,是一段定格動畫。
在座的賓客都覺得挺有意思的,看到後面還發現,這段定格動畫全都是新郎自己製作的。
像小蘭、成實這些了解光佑的人是感嘆光佑在對小哀時的用心程度。
這十來年她們是看著光佑和小哀「長大」的,
清楚光佑在對待小哀方面,一直是如此。
一天簡單,一月不難,一年也不難....
可光佑已經如此十來年,她們不得不感嘆光佑的用心。
而像與小哀交好的那些女同學之類的,更是在說光佑很浪漫,很有心意,視頻創意也好。
那些男生么,在聽見女生的討論后則是默默把這招記下來,單身的準備拿來追妹子,不單身的準備拿來讓女朋友開心。
視頻不長,結束后,一位身著禮裙,面容姣好的司儀走上台,照例念了一段開場白。
司儀經驗豐富,寥寥幾句話就調動起現場的氛圍。
她簡單的講述光佑和小哀這對新人的相識相遇,又看似不經意的談起時間,側面誇讚兩人感情之深厚和美好。
簡單的開場白過後,司儀很快就進入正題。
她面帶微笑,說道:
「話我就不再多說了,畢竟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新娘的朋友們,以及今天當仁不讓的女主角灰原小姐入場!」
在座不少賓客聽見這話就是一愣。
本來入場的話,一般是新郎先,或者是新人同時入場,讓新娘先入場的情況比較少見。
這是他們愣了下的原因。
不過,他們很快就回過神,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畢竟誰先入場都一樣,人家舉辦的婚禮,那就按照人家的來,說不定有什麼用意呢?
這點小事並不影響全局。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是瓦格納版本的《婚禮進行曲》。
身著婚紗的小哀,一隻手挽著明美,一隻手拿著一小捧鈴蘭花。
兩人在步美等伴娘入場后從花拱門走進,出現在眾人面前,緩步前走著。
她本身就好看,今天又精心花了妝,即便是認識她的人,在她登場的一剎那也不免失神。
她身著一身白色緞面材質的齊地婚紗,腰身被花紋綉片包裹裝飾,綉片的花瓣上更是有著鑽石作為點綴。
再往上看,便是同樣用緞面綉片製作而成,擁有鏤空花邊裝飾的可拆卸V領。
衣領上的綉片,則是用綉珠來裝點,以此添加質感。
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那領口中央,在陽光下發出璀璨光芒的寶石胸針。
她頭上的頭紗也是有著花朵的紋路,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出,這些花朵和她手上捧的是同一種,都是鈴蘭花。
而她的雙手上則是穿著一副花邊裝飾的鏤空蕾絲手套。
整套婚紗給人的感覺就是簡潔、典雅、而且緞面本身就具有一種調性,說白了就是高級感。
更別說穿這套婚紗的是小哀。
她本身氣質清冷,和這套婚紗簡直絕配。
就連小蘭、園子、和葉、青子、有希子等女性看到后都是如此,更別提那些男生。
那些受光佑邀請而來的男生更是在回神后一邊鼓掌,一邊忍不住的說出檸檬味的話語:
「這怎麼看都像鮮花插在牛糞上!」
「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
「...」
他們倒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羨慕。
畢竟,在學校里,小哀的人氣一直高居不下。
在悅耳的音樂中,小哀和明美來到台上。
站在台上,小哀唇角含著一抹笑意,眼中有著欣喜,有著期待,但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化妝師說的沒錯,雖然還沒見到光佑,但她在聽到音樂聲,走過花拱門時,內心的緊張便煙消雲散。
她的內心此時只有喜悅,以及期待見到光佑的心情。
而她身旁的明美卻是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在她聽見司儀讓小哀入場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妙。
因為這並不是她們之前商議好的環節之一。
綵排時,還是正常的流程,新郎入場,然後說幾句話,再新娘入場,交換戒指並宣誓...
結果正式婚禮時,卻並不是如此。
但她自然不可能表露出異樣,只能擠出一絲微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下去。
此時她心裡念著:
「也不知道光佑到底在想什麼。」
「回頭得好好說他一下。」
新娘入場,司儀笑著對明美說:
「看得出,姐姐的心情應該是蠻複雜的,畢竟自己的妹妹今天就要交給一個男人照顧了。」
「不知道姐姐此時此刻有什麼想說的么?」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重新來過,明美只好接過麥克風,笑著說:
「其實我也沒什麼想說的。」
「這兩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們兩人的感情,從開始到現在步入婚姻殿堂,我可以說我見證了全程。」
「要是別人,我此刻應該放點狠話,例如『要是以後欺負我妹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之類的。」
話音剛落,賓客大多都會心一笑。
緊接著,明美又說:
「其實我很感激他。」
「我和我妹妹的家庭情況有些特殊,曾經經歷過一段比較昏暗的時光...」
受邀而來的賓客都不是陌生人,多少知道些。
像毛利夫婦,青子,園子京極真夫婦,或是平次和葉夫婦,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夫婦、目暮警官,亦或是步美、光彥元太,以及那些同學、老師...
這些人知道小哀父母早逝,姐姐二十齣頭,還是上學的年齡,除了自己的學業還要擔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關於小哀的家庭,光佑都是對外說:
因為工作的原因,明美需要到國外去一段時間,本想帶上小哀,但小哀想要留下來,只好通過老師廣田正巳的關係,拜託阿笠博士照顧。
像工藤新一、平次、快斗、成實這些知道內情的人就更不必說。
就聽明美繼續說道:
「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那段時間,光佑幫了我們很多。」
「他的品格我心裡有數,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對我妹妹怎麼樣,我也很清楚。」
「我妹妹嫁給他,我很放心。」
「祝福他們永結同心,幸福美滿。」
「...」
她這邊還在說,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看到站在台邊上的司儀在和一個工作人員聊著什麼。
從司儀臉色來看,似乎還不是什麼好事。
她心中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
等她說完那段話,司儀便微笑著上台,對眾人說:
「是啊,感情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天這對新人的感情,在時間的歷練下仍然能綻放出璀璨、浪漫的光芒,不得不說是一段佳話。」
「接下來呢,不急著讓新郎出場,我們有一個特別的環節。」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司儀身上,明美輕聲問身旁的小哀:
「志保,你說光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明明綵排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光佑怎麼想的。」
「他肯定是有計劃的。」小哀毫不擔心的說,「我相信他。」
「也是。」明美想起以前光佑做的那些事,稍微心安了些,「那就相信他吧。」
此時,司儀已經說完話,準備進行所謂的「特別的環節」。
大屏幕一閃,一個通話界面出現在眾人眼中。
緊接著,一道慵懶,一聽就知道沒睡醒的聲音傳出。
在座的各位一下就認出,這是光佑的聲音。
什麼意思?
這是剛睡醒?
不僅是賓客,此時明美心中也在想這件事。
臨近婚禮,光佑連夜忙這些事,不會是因為這個,所以睡過頭,導致只能讓新娘提前入場吧?
一旦念頭浮現,就紮根在腦海並且肆意瘋長。
她越想越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
在她思考時,司儀已經和光佑簡單溝通了幾句,光佑也同意打開視頻通話。
剛切換到視頻,眾人就聽見光佑的哈欠聲,接著是解釋:
「這幾天沒睡好,本來想眯一下,結果睡到現在。」
「不好意思啊,各位。」
「小哀,抱歉。」
「光佑這傢伙...」明美看了眼身旁的小哀,卻發現小哀還是那麼平靜。
「這臭小子。」毛利大叔皺起眉,有些生氣,「結婚這種大事還能睡過頭?等這小鬼過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相比於毛利大叔,妃英理心態穩不少,她說道:
「不用急著生氣,那孩子對小哀很用心,我可不覺得他會在婚禮這種大事上出這種差錯。」
「肯定是有什麼計劃。」
「說的也對。」毛利大叔一聽自家夫人這麼說,想想也是,心中的氣稍微少了些。
不過他仍然有些生氣,就說:
「要是有計劃那也應該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啊。」
「招呼都不打一個。」
「這個是得說說他。」
在這個問題上,妃英理和毛利大叔達成一致。
與毛利大叔之前想法一致的人不是沒有,例如那工藤新一。
他今年也要快三十,但本性還是沒改,並不像他父親那般穩重。
看到鏡頭中那剛起床,面容還有些懶散的光佑,他忍不住搖搖頭,故意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說道:
「光佑這小子連結婚這種大事都能出差錯,真是不靠譜。」
在他身旁,小蘭瞥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話,她說:
「你還敢說光佑不靠譜?」
「人家睡過頭是因為這段時間太過勞累,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婚禮的大事小事他都有參與負責。」
「也不知道是哪個自稱是『平成福爾摩斯』的人在籌備婚禮的時候,用『沒我就破不了案』的理由離開。」
「咳咳...」工藤新一有些尷尬,便不吱聲了。
「我馬上到。」
說話的同時,屏幕中的光佑用手抵著額頭,輕輕晃了晃,似乎是在趕走殘存的睡意。
大概是急著趕來會場,加上剛睡醒沒緩過來,眾人看光佑連視頻都沒關,手機往床頭櫃一放就起身去收拾了。
不過,眾人並沒有注意到,司儀並沒有關閉通話,而是任由其在那兒播放。
賓客都是熟人,知道光佑這段時間籌備婚禮費心費力,每件事都親力親為,所以都表示理解。
坐在前頭的妃英理起身去拿了個板凳,準備搬到台上,給自己「兒媳婦」坐著休息下。
下來重新上場是肯定不行了的,幸好今天天不熱,溫度正好,就坐在上面休息下。
看到她的動作,小哀輕輕搖搖頭示意不需要。
她相信光佑肯定會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登場的。
那傢伙向來都是這樣,十幾年前是,現在也是。
想到這,小哀唇角又往上揚起了些。
正當她這麼想著,一道男聲忽然響起。
「過去的這些年裡,我被問過很多問題。」
聲音很熟悉,小哀絕對不會認錯,那是光佑的。
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屏幕。
在場的其餘人也和她一樣。
就看見那屏幕中視頻通話里床頭櫃的畫面陡然一變,變成光佑洗漱的畫面。
屏幕中的光佑嘴巴沒動,但聲音還是透過音響傳出。
「這麼多問題里,我記憶最深的問題之一是『為什麼喜歡她?』。」
「我每次都會回答『喜歡是沒有理由的。感情就是這麼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這時,在場的賓客都反應過來了。
這並不是視頻通話,而是偽裝成視頻通話的視頻!
「果然是這樣。」妃英理對此早有預料,並不意外,「也不知道他準備了什麼驚喜給小哀。」
既然沒和她們任何人說,那肯定是想準備驚喜給小哀,很簡單的邏輯。
「這小鬼也不和我們提前打聲招呼,我還以為他真睡過頭了。」毛利大叔還有些怨念。
「行了,繼續看吧。」妃英理對毛利大叔說,「看看光佑準備了什麼。」
其餘人也像妃英理和毛利大叔一樣,稍微講了幾句,或是自言自語,或是和身邊人,緊接著就把注意力挪回屏幕上。
屏幕上畫面一閃,又變成光佑在整理衣裝的畫面。
特別的是光佑照的鏡子恰好就是鏡頭。
屏幕里,穿著正裝,光佑對著鏡子,也是對著鏡頭,稍微整理了下,隨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決定給出不一樣的回答。」
畫面又是一閃,光佑正行走在樓道里,往出口走去。
一段音樂聲隨之響起,同時光佑也張開嘴輕聲的哼唱著: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人聲漸弱。
畫面里,光佑走出大門。
鼓點聲從第二段哼唱開始響起,由弱至強,從音響中傳出。
緊接著,節奏在短時間內加快了一瞬。
此時,光佑坐進了車。
「啪~」
音樂戛然而止。
同時,光佑發動車輛駛出鏡頭。
下一秒,光佑再次出現,不過這次他是出現在室內。
他坐在桌前,鏡頭推進,眾人看見他手上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人聲和音樂也再度響起。
「Ohhereyes'hereyes~」
(她的眼睛)
&hestarslook&hey'renotshg」
(讓璀璨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Herhair'herhair」
(她的頭髮)
「Falls&lywith」
(無需整理也能完美的垂落)
這一段和之前的開場視頻一樣,從音樂響起開始就是定格動畫。
而且光佑很貼心的配上了日英雙語的字幕,就算是目暮警官這種英語拉胯的人也可以看懂。
視頻速度把握的很精準,每唱完一句,紙上面的人物素描就會完成一部分。
這段唱完之後,小哀的素描形象便躍然紙上。
不僅如此,紙上素描的小哀還會眨眼。
畫面里,光佑一隻手托著臉頰,目光柔和,面帶笑容的看著那張素描,繼續唱著:
「She'sso&iful」
(她是如此美麗)
「AndItellhereveryday」
(而我每天都告訴她)
看到這裡,身著婚紗的小哀眼中已滿是笑意。
這幾天,她問過很多次,而光佑每次都是用同一個回答,換著方式來回答她。
今天又是這樣。
雖然每次的回答都是同一種意思,但她仍然會因為不同的方式,而感到新鮮感,以及被中意的人誇獎的欣喜。
回到視頻中,此時的場景已經變回開車前往婚禮會場的路上。
「Iknow'Iknow」
(我知道)
「WheherShewontbelieve」
(當我讚美她時,她並不相信我)
唱到這裡,畫面中光佑無奈的笑笑,可這點無奈下一秒就消散。
他有些可惜的唱著:
「Anditsso'itsso」
(即便如此)
「'tsee;Isee」
(她會為無法看到我所看到的美麗而感到遺憾)
「But&isheasksdoIlookokay」
(每一次她問我,她看上去漂亮么)
「Isay」
(我都會說)
「....「
人聲消失,開車的畫面逐漸變得透明。
另一幅畫面浮現,是一張照片。
準確的說,是小哀十幾年前的一張對著鏡頭微笑著的照片。
照片也開始動了起來。
一張張照片浮現,替代了前一張。
每一張照片的角度都差不多,都是對著鏡頭微笑,只不過背景不同,裝扮不同,小哀的面容也有著細微的不同。
上百張照片記錄著小哀這十幾年來的變化。
看到這裡,小哀眼中多了層薄薄的水霧,內心被一種名叫「感動」的情感填充的滿滿當當。
畫面最終定格,那是前段時間去拍婚紗照時的樣子,小哀認得出。
緊接著,一小段視頻浮現。
畫面中的她身著另一種款式的婚紗,
她看著鏡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感覺怎麼樣?」
「嗯....」光佑的聲音在視頻範圍外響起。
他沒有立刻做出回應,彷彿在思考如何來形容。
此時,音樂聲,人聲響起。
歌曲達到高潮部分,比之前更加有節奏的旋律與光佑的聲音傳出。
若是把之前的部分比作談話,較為隨意,那這次光佑就像是在說明什麼,言語中充滿肯定。
「WhenIseeyourface」
(當我看到你的臉)
「There'snotathgthatIwouldge」
(沒有任何是我想改變的)
「bsp;you'reaazg」
「Jtthe;youare」
(因為你是如此的美麗,皆因是你)
與這句歌詞同時傳到眾人耳中的還有光佑的回應。
稍微斟酌一段時間后,他回答道:
「就不多形容了,簡單來說,完美。」
得到光佑的回復,小哀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音樂聲仍在繼續。
「Andwhenyousile'」
(當你微笑時)
「Thewholeworldssandstaresforawhile」
(我的整個世界都因為你停了下來)
「bsp;you'reaazg」
(因為你是如此的美麗)
「Jtthe;youare」
(皆因是你)
「...」
視頻中,光佑邊開車邊唱歌,時不時為了配合歌曲,還會出現些視頻畫面或者照片。
這些元素都被光佑很好的融入進視頻當中。
例如車上的中控屏幕就一直在不停滾動兩人的合照。
從十幾年前,一直到現在。
甚至細心的小哀還發現,第一張照片是她們兩人在電玩廳拍的那張大頭貼,而最後一張則是前段時間模仿那張大頭貼動作拍的婚紗照。
她認真的看著視頻,聽著音樂。
歌詞沒有一句是包含「喜歡」這個詞的,但她卻從這些歌詞中,聽出了光佑的意思。
「Herlipsherlips」
(她的嘴唇)
「Ibsp;kissthealldayifshe'd&」
(我會親吻她一整天,如果她願意)
「...」
聽到這裡,小哀那隱藏在頭紗後面的臉頰泛起了微微紅暈。
這傢伙...
歌曲仍然在繼續著。
此時畫面中,身著西裝,領口別著花,精心打扮、過的光佑已經下車,往會場走來。
他邊走邊唱:
「Ohyouknowyouknowyouknow」
(你明白)
「I'dneveraskyoutoge」
(我從不要你做出什麼改變)
「Ifyou'researbsp;for」
(如果完美是你所追求的)
「Thenjtstaythesa」
(那你只需保持你原本的樣子就已足夠)
「Sodon'tevenbotheraskgifyoulookokay」
(所以別在被'我看起來如何'的問題困擾)
「YouknowI'llsay」
(你知道我永遠會說)
....
這段結束時,光佑已經走出通道,出口的亮光在他踏出那一步時充滿整個畫面,讓人什麼都看不見。
緊接著,台上那所有人以為是裝飾的翅膀幕牆緩緩展開,而光佑就站在最中央的位置。
他的旁邊有幾個人正在認真的演奏著。
或許是因為設備和場地的原因,竟沒有人注意到,那段音樂並非是視頻的配樂,而是現場演奏。
彷彿已經提前排練過無數遍,在光佑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音樂節奏再次加快,他再次用肯定的語氣唱著:
「WhenIseeyourface」
(當我看到你的臉)
「There'snotathgthatIwouldge」
(沒有任何是我想改變的)
「bsp;you'reaazg」
(因為你是如此的美麗)
「Jtthe;youare」
(皆因是你)
「Andwhenyousile'」
(當你微笑時)
「Thewholeworldssandstaresforawhile」
(我的整個世界都因為你停了下來)
「bsp;you'reaazg」
「Jtthe;youare」
「...」
他取下支架上的話筒,用熟練的假音技巧,邊唱邊向小哀走去。
「The;youare~~」
(就是這樣在我心裡無比美好的你。)
「The;youare~~」
(原原本本的你)
他來到小哀面前,用手輕輕掀開蓋在小哀頭上的頭紗,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顫抖。
「Girlyou'reaazg」
(親愛的,你的美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WhenIseeyourface」
(當我看到你的臉)
「There'snotathgthatIwouldge」
(沒有任何是我想改變得到)
「bsp;you'reaazg」
「Jtthe;youare」
此時,小哀一隻手掩著嘴唇,從她微蹙的眉頭和瀰漫著薄薄水霧的冰藍色雙眸可以看出,她此時的內心極其不平靜。
何止是她啊,此時光佑的內心也是同樣的激動。
他用顫抖的聲音,在變輕緩的節奏中唱完了歌曲的最後一段:
「Andwhenyousile'」
(當你微笑時)
「Thewholeworldssandstaresforawhile」
(我的整個世界都因為你停了下來)
「bsp;you'reaazg」
「Jtthe;youare」
(因為你是如此的美麗,皆因是你。)
音樂結束,光佑放下話筒,輕聲的對面前的女孩說:
「像婚禮這種大事,我怎麼可能會來晚呢?」
稍微整理了下情緒,小哀對上光佑的目光,以往顯得有些冷淡的語氣此刻卻很是柔和。
她說:
「我一直都相信你。」
此時此刻,她彷彿忘記了周圍還有別人。
或者說...
她現在根本就不在乎。
看著站在眼前的光佑,她向前買了半步,微微揚起頭。
如飛鳥掠空,如曇花夜放。
她輕吻了下光佑,隨後對他說: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光佑微紅著眼,嘴卻往上揚起,笑著回答小哀,「只要你開心就好。」
「開心。」小哀輕聲說著。
和小哀簡單說了兩句,光佑抬起頭看向司儀,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
隨後,他向明美投去歉意的目光。
而明美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特別的環節到這裡結束,司儀上前繼續主持婚禮。
剛才還敢調侃光佑遲到的工藤新一此時一句話不吭。
他的臉生疼生疼的。
旁邊的小蘭沒去再調侃新一,她正在跟和葉園子青子幾人討論著光佑剛才做的那些事。
不得不說,光佑準備的這個環節很打動女孩子的心。
無論是那個定格動畫,還是那首歌。
不僅是步美這種同輩,就連妃英理,工藤有希子這種長輩也有些羨慕此時的小哀。
婚禮還在繼續。
作為親人長輩,男方的毛利大叔與妃英理,還有女方的明美,都送上了衷心的祝福。
以步美為首的伴娘團和光彥元太為首的伴郎團也是如此。
「新郎此時有什麼想說的么?」司儀適時的把話題交給光佑。
「那肯定是有的。」
看著會場里的所有人,光佑緩緩說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感謝幾個人。」
「首先要感謝的就是我毛利大叔和英理阿姨。」
「感謝他們這十幾年的視若己出。」
「感謝他們讓我知道擁有家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雖然大叔平時嘴上經常說著『這小鬼真是麻煩』之類的話,但我要是真有事,他總是第一個幫我的。」
說到這,光佑滿懷感激的朝著兩人的方向鞠了一躬。
隨後,他說:
「十幾年前,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沒有家,沒有朋友。」
「而現在,這幾樣東西我都擁有了。」
「還擁有了對以前的我來說是奢望的愛情。」
「這巨大的變化,讓我感覺恍如夢境。」
「尤其是昨天,我壓根不敢睡覺,我生怕這一切都是夢。醒來就全都沒了。」
「但有許許多多的細節告訴我,這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那一刻,我很滿足。」
「放下心的我還是睡不著,於是乾脆就坐在床上回憶起過往的十幾年。」
他轉頭,用微紅的眼睛看向小哀,說道:
「記得《當哈利遇到莎莉》么?」
這是他們十幾年前剛在一起的那段時期看的一部電影。
「記得。」小哀點點頭。
她怎能不記得呢?
她不僅記得這部電影,還記得兩人那天看電影時的畫面。
「裡面有一句台詞能完美描述出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當你意識到自己想要與一個人共度餘生時,你會希望你的餘生儘快開始。」
「餘生很長,又很短。」
「說它長是因為相比人類百年壽命來說確實很長。」
「說它短是因為貪婪的我覺得不夠,即便在後面再加幾個零我也覺得不夠。」
「可惜,我的慾望肯定是得不到滿足了。」
「也正因如此,我們要好好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雖然你我這對組合對此毫無經驗,但對於之後的日子,我滿懷信心。」
「雖然,我想,在我們往後的生活中肯定會遇到些問題。」
「也許會跟別人一樣終將難逃落俗。」
「會為雞毛蒜皮的瑣事爭吵;會為日趨平淡的生活而煩惱...」
「然而,我並不擔心這些小石子會影響到我與你並肩前行的步伐。」
「我反而覺得這些事情能讓我們更加順利的往前走下去。」
「在開始我的餘生前,我想和你說...」
「我認為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天,有些事情已經註定。」
「相識的這十餘年,讓我變得更加堅定。」
「而在今天,我要向你發誓。」
「我不會成為我認為的丈夫,而是成為一個你認可,你所需要的丈夫。」
「如果你在未來的生活中不小心迷失了方向,我會引導你。」
「當你感到疲憊,我會陪伴在你的身旁,照顧你。」
「這是我對你做出的承諾。」
「我會永遠銘記於心。」
「因為,你的到來,讓我的人生變得完整。」
在說這句話時,光佑已經有些哽咽。
他緊皺著眉,調整了下呼吸,這才讓在眼眶醞釀已久的淚水沒有流下來。
無需司儀說,小哀在光佑說完后就接上。
她的眼睛也有些紅,同樣有著一層水霧,斷斷續續的說道:
「以前,我以為這一天永遠不會來臨。」
「和你一樣,以前的我認為這是奢望。」
「然後,在那個雨天之後,我遇見了你。」
「你給我的初次印象並不好,我覺得你很奇怪。」
「我懷疑你的身份,我在想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接近我。」
「但隨著相識的時間增加,你在我心裡留下的印象愈發深刻。」
「也不知是從那一天開始,我開心的時候,腦海中下意識浮現的就是你,我想把這些都和你分享。」
「傷心的時候,也想向你傾訴。」
「即便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我,也意識到,自己想必是喜歡上你了。」
「我曾為此感到擔憂,曾想過逃離。」
「是你一直陪在我身旁,不厭其煩的照顧那個不成熟的我。」
「現在的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我希望,我能陪你一起往前走下去。」
「其實你那個問題,也有很多人問我。」
「你為什麼喜歡他?」
伴娘團中的城之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之前就問過小哀這個問題。
回過神,她又把注意力放在小哀身上,繼續聽她講話。
「以前我都會回答『你的全部』。」
「今天,我似乎更加明確了一些。」
「我之所以喜歡你,是因為你是我所需要的那個人。」
「也正因為意識到你對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也要向你保證。」
「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會像你一樣,一直陪在你身旁。」
「我會去儘力照顧你,以及照顧我們的家。」
「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會怎麼樣。」
「此時的我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從未像現在這樣開心過。」
「在往後餘生中選擇陪在你身旁,是我今生最開心的事,也是我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聽完小哀說的話,光佑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眼淚又有醞釀的意思。
他調整心情的同時,伸出手幫小哀擦拭了下眼角,說:
「不管我是誰,我都屬於你。」
「陪在你身旁的感覺很好,我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地方了。」
「別說了。」小哀蹙著眉,很努力的在用笑容抑制眼眶中彷彿隨時會漫出來的淚水。
她用明顯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道:
「你的一句「你好」就已經足以讓我...淪陷了。」
見她如此,光佑便把她攬到懷裡,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過了幾秒,旁邊的步美很有眼力見的把兩人準備好的戒指拿上來。
覺得懷裡的小哀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光佑才鬆開她,拿過一旁的戒指,牽起她的左手,脫下左手的手套后將其戴在無名指上。
而小哀也調整了下情緒,同樣也給光佑戴上戒指。
一直強忍著沒有流淚的光佑在小哀給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緊緊皺著眉,淚水就順著臉頰滑落。
這是他以前出現在他夢中多次的場景。
就在此時此刻,變成了現實。
內心的無數種情感融合在一起,複雜的情緒化為一滴滴簡單純粹的淚水,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受到光佑的感染,小哀那剛平穩不少的心情再次波動起來。
她接過步美送上來的紙,幫光佑擦了擦。
「不知道哪兒來的風,眼睛進了些沙子。」光佑調整了下心情,嘴硬的給自己辯解。
「那我幫你吹一下。」小哀並沒有戳穿光佑的掩飾,反而還很認真的幫光佑吹了吹眼睛的中的「沙子」。
兩人目光在空中碰撞,相視一笑。
說完誓詞,交換好戒指,婚禮的儀式部分也就接近尾聲了。
承載著愛與希冀,包含著今天這對新人的祝福,象徵著「幸福歸來」的鈴蘭花被小哀以背拋的形式拋出。
最後被城之內抱在懷中。
一番說笑調侃,配上些有意思的小遊戲,讓婚禮會場充滿著歡聲笑語。
婚禮的最後是由司儀來結束的。
她眼角留有淚痕,面帶笑容的說道:
「我要感謝光先生以及灰原小姐,他們讓我看到了愛情的另一種模樣。」
「互相需要,互相陪伴,互相照顧。」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愛情就是這麼簡單。」
「曾經我聽到過一段話,說每一個人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圖形。當兩個人在一起時,雙方都會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
「到最後,兩人會融合到一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此時,對方就是自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和兩位新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看到過他們日常的相處,以及去了解了他們的故事,聽見了他們剛才所說的話。」
「因此,我願意相信他們這兩個獨一無二的圖形到最後會變成完美的圓。」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我相信無論以後他們的道路是崎嶇是平坦,他們都會用堅實的步伐並肩向前。」
「無論以後的天氣是晴空還是陰雨,他們的雙手都會幸福地相牽。」
「不僅是我,在座的所有人都相信屬於你們的那本名為《人生》的書的餘下部分,一定記錄著你們兩人的幸福生活。」
「作為兩人開啟生活新篇章的見證者之一,我真的倍感榮幸。」
由門德爾松創作的另一版本的《婚禮進行曲》響起。
已經向對方宣誓的光佑和小哀輓著對方的手,緩步走下台,在眾人包含祝福的目光中,再次跨過那道花拱門。
兩人人生中的另一個階段就此開始。
身份的變化並未讓他們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恐懼,或是迷茫,又或是別的什麼。
早已經歷過十餘年風雨,面對過許多困難的他們對與未來很有信心。
誓詞,他們可不是說說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