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最佳選擇

果兒雖然嗔怪那丫鬟說顧靜姝傻，可到底是將她的話給聽了進去的。

心想若是真能被平王選中，成了平王妃，她家小姐也不必再在這相府中受欺負。

這幾日便對顧靜姝的飲食格外上心，還翻出早些年丞相顧翰命人送來的好料子，準備著手為顧靜姝做一身好看的衣裳，到時候，也不至於太寒酸。

綺雲將果兒的舉動看在眼裡，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卻難免在心頭感慨，這丫頭還是太過天真。

顧靜姝痴名在外，又是個庶出的小姐，哪裡能入得了平王的眼？

只是她看果兒如此用心，也不忍拂了果兒的好意，便故作痴傻的乖乖配合著，這一日早起，看見果兒做了一半的衣裳，還誇獎了一句好看，讓果兒高興得不得了！

不過，原本綺雲只是打算趁著平王選妃的機會出去看看情形，找機會嘗試著聯絡一下曾經跟在身邊的死士，並未在平王身上動什麼念頭。

可等聖旨真正下來了之後，她卻悄然換了主意。

這是她兩世以來，第二次接到夏景燁的聖旨……

只不過，第一道聖旨讓她死不瞑目，而這一道聖旨……卻冥冥中給了她報仇的機會，讓夏景燁死無葬身之地！

夏景燁要用鵲鳥為平王選妃，說是鵲鳥落在那位小姐的肩上，那姑娘便是平王妃！

這說法看似公平，也順應天意，可對於綺雲來說，要讓鵲鳥在她肩上停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夏景燁！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就不要怪我讓你死得更早一些了！

那平王只知道玩樂，成日里美人在懷，紙醉金迷，從不問政事，不正好被她利用么？

相比在這相府後院里應付顧妙玲與顧妙儀，不知何時才能培養出自己的勢力與夏景燁抗衡，那有權有勢又如同草包一樣的平王於綺雲如今而言，是最佳的選擇！

……

七日後，春風已然吹盡了冬日裡留下的寒意，院中的花朵悄然露出了頭來，綺雲看著歡喜，穿著果兒連日精心趕製的新衣，只覺得前世被一槍刺穿的心也不再如當初那般冰冷。

「小姐，今日平王的選妃宴果兒不能跟著去，您可要多多小心，少說話，多吃些好吃的，千萬別被人挑了錯處，記得了嗎？」

果兒一邊梳理著顧靜姝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一邊柔聲半是叮囑，半是哄勸的說道。

綺雲點點頭，為了讓果兒放心些，也做出十分乖巧的模樣。

這料子，雖然是早些年的，可卻是上好的雪蘊鍛，藍色的底料上泛著微微銀光，很是稱顧靜姝的肌膚。

佔了顧靜姝身子這大半個月來，綺雲一直沒有看過鏡子，哪怕是果兒為她梳妝的時候，她也只匆匆一眼，並未將鏡中的人看進眼裡。

或許是因為前世等著聖旨的那一個月里，她日日認真梳妝的緣故，導致她現在看到鏡子，便能想起當初那傻傻等待的自己……

可今日，為了能讓顧靜姝脫穎而出，果兒費了不少心思，在妝台前的時間也就比往常長了許多。

綺雲坐得乏了，無意間便往鏡子瞧了過去。

這才發現，顧靜姝竟生得如此貌美！

雖然痴傻了這些年，吃穿用度也十分拮据，可是，卻絲毫沒有影響顧靜姝的容貌，膚如白雪，面若桃花，一雙杏眼清靈澄澈，櫻唇不點兒紅。

雖不如她前世那般風華絕代，可也是罕見的玲瓏剔透。

眉目如畫，渾然天成。

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難掩絕色。

這般女子，本不該痴傻才對……

綺雲有些感慨，也不知，如今顧靜姝的魂魄會在哪裡？是否已經恢復了神智？

「好了，小姐！」

正出著神，果兒忽然喚了一聲。

綺雲點點頭，又審視了鏡中的人一眼，見妝容清新淡雅，朱釵配飾恰到好處，便收回了視線，起身準備出門。

「小姐您披上披風！雖然天暖了，可還是得注意著！」果兒又拿出一件白色帶暗紋的披風出來，仔仔細細為顧靜姝系好緞帶，這才扶著她，一路往正廳的方向走。

今日是去皇家別院，雲霞山莊舉辦宴會，雲霞山莊位於朝陽城城郊，所以一大早，丞相就安排好了馬夫與府中護衛，只等著自己的兩個女兒梳妝好，便啟程出發。

顧妙玲手上的疹子還沒褪去，整個人也被這樣的惡痛擾得面容憔悴，丞相怕污了聖顏，便早早對夏景燁請示過，准了顧妙玲在家休息。

如此，丞相府便只有顧妙儀與顧靜姝兩人前往。

入了正廳，只見顧妙儀已經等候在此。

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裙子，配著同色的披風，妝容精緻，舉止端莊，讓人看著倒是眼前一亮，十分可人。

見顧靜姝在果兒的陪伴下過來，先是笑了笑，才親切的拉著顧靜姝的手，對果兒道：「今日二妹便由我照顧著，你且回去忙你的吧！」

「是，大小姐。」

果兒雖不舍，但也知自己的身份不能前往，便乖乖福身，退至一邊。

「靜姝來了。」丞相顧翰坐在主位上，看向顧靜姝的眼神有些擔憂。

顧翰此人，在前朝時只是一個普通的侍郎，也是因著當初幫夏成乾竄了位，改了朝，才官拜丞相。

所以綺雲對他並無好感，即便如今佔了顧靜姝的身子，也仍是不願與他笑臉相迎。

看顧靜姝杵在那兒不動彈，果兒有些著急，但顧妙儀卻搶先對著顧翰說道：「爹爹，今日宴會，女兒會照顧好二妹，讓她多吃些東西，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顧翰聞言，將落在顧靜姝身上的目光轉至顧妙儀，片刻后，嘆了口氣點點頭，「你辦事，為父一向放心，若非聖上有旨，讓所有未出閣的適齡女眷都到場，靜姝……也不必出府。」

言下之意，他是根本沒想過讓顧靜姝出丞相府了……

綺雲聽著，不動聲色，反正顧靜姝痴傻世人皆知，她如今的行徑也算不上出格。

只不過，既然顧翰是這麼想的，她就更要抓住這次機會！

否則困在這相府後院當中，要何時才能報仇雪恨？

至於她這痴女的身份……

她想，那夏景燁必不會真正好心為平王挑選一個中意的王妃，若是相府痴傻的二小姐得了鵲鳥的青睞，恐怕還正中夏景燁的意願！

他可不就是巴不得平王落不著好么！

綺雲心中琢磨著，也沒去管顧妙儀又和顧翰說了什麼。

再次來到雲霞山莊，綺雲心頭不禁想起了幼時，父皇和母妃第一次帶她過來的情形……

「聽說，這雲霞山莊，是前朝一位公主的生辰禮物呢！」

等候皇帝到場的時間，有貴女便在一旁嚼起了舌根。

「可不是嘛~我還知道，這雲霞二字，也是因為那公主的名字而來！」有人接話，京中的貴女門本就有自己的圈子，也自幼習慣了相互比較，此時說起話來，自然沒人願意落後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