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兵風雲 第二十四章 御書房
作為這個國家新的君主,歷史上第一個商人出生的皇帝,閑江行成功登上帝位的第一秘訣就是開會。
總所周知,是皇帝的每天都要參加早朝,少參加甚至不不參加的那是昏君。在高高的龍椅上一坐,周圍太監瓜果茶水小心的伺候著,聽政殿中一干大臣們報告最新的實事,對臣子不敢決或不能決的問題做個決定。等著大伙兒口乾了肚子餓了問題也講完了,那就散會回家各做各的。
自打小時候起,閑江行就對皇帝的早朝非常有興趣。作為閑家長子,閑江行最初開會決斷家族事務是因為嫉妒皇帝,他喜歡那種高高在上受人圍捧的感覺。所有人都只能站著講話,除了他,那滋味很美。
但隨著歲數越來越大,閑江行開始意識到開會的重要,開始思考開會是為什麼。那不僅僅是能聽得諫言能做得決斷這麼簡單,當然,諫言與決斷也的確是他最關心的兩件事,族人人為什麼要諫言,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一些讓他下不了台的難聽話,他做得每一個決斷是否正確,參加會議的人,究竟是為了等他決斷還是希望他採納自己的決斷。沒做出一個決斷時,旁人為什麼反對,為什麼同意。以這些為基礎,可以引申發展出更多更多的問題。
閑江行這才意識到,開會也是一門學問,群眾的力量。要遠遠超出他個人地智慧,如何把握並用眾人的力量,才是他所需要鍛煉的。
他放下了架子,給所有人位子坐,把數十人聽他一人拿主意的演講會改成了眾人均能發表意見的座談會。他又給所有人茶水喝。把座談會改成了茶話會,再發展成經常吵架偶爾打架地辯論會。辯論會是需要控制氣氛地主席的,這個人選就是他,家族會議發展到這裡,他自己已經很少拿主意了。會議的次數也由一天一次改為兩次。三次。一直到不定。登基之後。閑江行又把這種傳統引入了皇宮。
周國皇宮,御書房。今天的會議已入**。
一隻茶杯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準備地擊中了房中一位大臣地帽子。那位大臣慌忙往桌下一躲,只在桌面上露出一雙眼睛。手指著使用暗器地兇手罵道,「李大人,你又扔杯子,每次說不過我你就扔杯子,你當御書房是菜市口嗎?」
周圍數位被茶水殃及的大臣也紛紛附和,埋怨道,「李大人,你扔杯子就扔杯子,總得把茶水給喝光吧,你看看我們這官服……」
不等諸位大人說完,李大人已雄赳赳氣昂昂的跳了起來,指著一干人道,「衣服髒了再洗就是,又不要各位大人自己動手,有什麼干係,我就是看不慣桑大人地那副嘴臉,蕭清琳算是什麼東西,見都沒見過,你就把她誇上了天?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啊桑大人,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么?還是那丫頭許了你桑家什麼什麼好處,嗯?」
桑年一聽這話立刻不幹了,之前兵部尚書李大人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而貴為宰相地桑年直接跳上了桌子,揮舞著拳頭吼道,「李大人,你這是誣告!誣告你懂嗎?」
「桑大人,這裡是御書房,你這跳桌子的毛病該改改了。」主位上的周文帝閑江行適時的敲了敲桌子。桑年駭了一跳,慌不迭從桌子上滾下來,匍匐在地上高聲討饒道,「臣失態了,請皇上恕罪!」
文帝嗯了一聲,應道,「起來吧,朕赦你無罪。你說李大人誣告,那你一直替蕭清琳說話的理由呢,要不然,你把桑達給你寫的信在這裡給諸位大人念念?」
文帝恕罪本是桑年預料之中,聽得前半句話,他其實半隻腳已經抬起來了,但聽到桑達寫的信五字,一顆剛剛提起來的心又重新沉了下去,弟弟桑達給他寫信是通過桑家的秘密渠道運送的,但文帝竟然會知道此事,並且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輕描淡寫的給他捅了出來,難道說文帝今日忽然轉了性,對蕭清琳的態度改捧為貶了么,那他之前的一番借花獻佛的馬屁豈不是全都拍在馬腿上了。
「臣,罪該萬死!」一時找不到方向的桑年打起了馬虎眼,他需要借著認錯整理整理思路,為自己爭取一點思考的時間。
「罪該萬死?」文帝呵呵一笑,對著諸位大臣道,「你們看,桑年他又在打馬虎眼想壞主意了,桑達給他寫信其實在正常不過,朕方才只是隨意猜測罷了,沒想到這傢伙那麼大的反應,看來不僅確有其事,而且這信的內容,也頗令朕期待啊。」
「皇上英明!」大臣們紛紛起身附和。之前與桑年大唱對台戲的李大人更是得意,直接又是一個杯子甩了過去,直接砸在了桑年腰上,喝道,「桑大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李大人今天碎了朕兩個杯子,罰一個月俸祿。」文帝深諳平衡之道,今天桑年算是栽了,可也不能放著李大人的尾巴不管讓它再繼續往上翹,要知道兵部尚書李性子火爆耿直,而且有點人來瘋,一會說的來勁,摔椅子那都是有可能的。
李黑著臉坐了下去,囂張的姿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干大臣心裡冷笑,均想今天這會開的有趣,桑年也是暗暗竊喜,心道你李這麼快就想痛打落水狗了么,那可沒門。整了整思路,桑年對叩首道,「啟稟皇上,臣弟確實給臣寫有書信,但信中並未提起任何有關賄賂的內容,臣可把書信呈上以示清白。臣弟信中只說。蕭清琳風華絕代,舉止言行均屬上佳,心思細密,喜怒哀樂均藏於胸中,待人和氣。賞罰分明。既有貴族小姐地優越氣質,又不失禮下於人的氣度,實在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臣一向相信臣弟的眼光,這才對她大加讚賞!」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桑年話雖不多。但內容卻十分值得推敲。風華絕代,舉止上佳等等等等自然不用多想,那是身為閑博未婚妻所必備的基本品質。關鍵是喜怒哀樂均藏於胸這一句。這樣地本事,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地出來地。以桑達的狡猾竟然對蕭清琳都有這樣的評價。看來那女子果然很不簡單。
文帝輕輕一笑,眼神過處,已將眾臣的反應全數記下,他稍微等待了片刻,讓大臣們桑年的招供有個簡單地消化,這才繼續道,「如此甚好,我也一向相信博兒地眼光,哈哈,哈哈!」
這老懷寬慰地一笑讓桑年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文帝顯然還沒折磨得他過癮,又問道,「那關於蕭清琳失憶的事情,桑達又是怎麼跟你說的?」
「這個,」桑年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照實說出自己所知地一切,「臣弟在信中說,蕭清琳對往事隻字不提,和從前一樣,還是以失憶自稱,不過臣以為此事尚有推敲的餘地,其一,蕭清琳這一年來不僅行止如常,甚至還表現出了過人地膽量與志向,其二,蕭清琳在玉隆大病兩場,照著她以前的性子應該是能拖一天算一天,能晚一天進京就晚一天進京,但她二次大病尚未完全康復,居然就一反常態,主動要求提早進京,臣與臣弟都猜想,蕭清琳並非失憶,或者說她已經想起前世,只不過在未見到她想見的人之前,不願開口罷了。」
這條消息比前一條還要震撼,好像一顆炸彈,在御書房中轟然炸響,房中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之前討論的內容均是根據蕭清琳失憶的前提來進行,假如蕭清琳已經想起前事,那對周國的未來,無疑多了一份可以預見的保障。
文帝看著激烈爭論的眾人,樂呵呵的笑個不停,這種場面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但從來不會覺得膩味,無論是吵架爭論,甚至與動粗都好,所有人的初衷都是為了周國,僅憑著這點就足以讓他心滿意足。
邦邦的敲門聲在御書房外響起,文帝身邊的一個太監應聲而動,安靜而迅速的走出房去,不多會兒他又走了回來,在文帝耳邊小聲道,「啟稟皇上,林蒼南大人求見!」
文帝的眉梢揚起一絲喜色,「林愛卿到了?快快宣他進來!」說罷他又敲了敲桌子,大聲道,「諸位愛卿都靜一靜,林都督已經到了皇宮,朕已經宣他入御書房見駕,過一會有什麼問題,你們只管問他,現在嘛,先休息片刻,那個李,給朕說個笑話解解悶。」
李起身一禮,也不推脫,直接甩甩袖子說道,「話說桑大人家的孩子有一天把怡紅院的鸚鵡給偷了回來,一進門,鸚鵡便叫,搬家啦!看見桑夫人又叫,「老鴇也換啦,」看見桑大人家的千金又叫,窯姐也換啦,最後看見了桑大人,鸚鵡叫道,「呀呵,客還是老客!」
這笑話粗俗無比,但因為它出自兵部尚書李之口,眾臣完全不覺得意外,更妙的是他指桑罵槐,狠狠羞辱了宰相桑年一頓。桑年老臉一紅,直接翻過桌子就跟李打在一起,隨伺太監緊張的對文帝道,「皇上,打架啦!」文帝笑笑,眼睛卻不離場下翻滾在一起的兩人,「好久沒打了,正好熱鬧熱鬧。一會兒林愛卿來了,他們就不敢動了。」
文帝話音才落,就聽得御書房外守門的太監尖聲叫道,「林大人到!」
林蒼南大步進屋,向文帝叩首道,「臣林蒼南,參見陛下!」文帝雙手虛扶,笑道,「愛卿平身!」正想多說幾句關懷的話,卻聽見門外一陣喧嘩,緊接著,一個御前侍衛趕了進來,悶聲不響的跪在門口。
御前侍衛是皇室的貼身保鏢,不僅皇宮之內,他們也服務於住在宮外的王子王爺,文帝瞄了瞄那個不講規矩私闖進來的傢伙,發現他是小王子閑暢的貼身侍衛。這個侍衛顯然是強行打翻了門口的太監侍衛強闖進來的,看門外四個怒氣凶凶提著長刀的侍衛就可以知道,難道是閑暢在外面出了什麼事,這個侍衛竟然會冒著誅九族的危險硬闖御書房。
文帝揮揮手,示意林蒼南先坐下,他起身對那侍衛說道,「說話之前,朕要提醒你,沒有足夠好的理由,那你的九族,都將為你陪葬。」
侍衛的身體明顯震動了一下,他何嘗想要硬闖御書房,可是假若不闖的話,等待他的依舊是死路一條,提了提膽子,侍衛深深跪伏,報道,「啟稟皇上,小王子在宮外,被人給打了!」
「被人打了?那就是沒死,」文帝怒極反笑,「就為了這事你就硬闖御書房,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么?罷了,今日朕心情好,你的九族我也懶得誅了,殺自己到刑房領死去吧。」
說完文帝揮了揮手,御書房外四個侍衛立刻沖了進來,駕起那侍衛就往外走,那侍衛慌了神,再顧不得許多,他武功極好,雙臂加勁,一拉一緊再忽地張開,乾淨利落的把四個侍衛甩出老遠。撲通一聲,侍衛再次跪下,趕在林蒼南奪命一擊到來之前高聲叫道,「陛下,陛下開恩那,小人還有話說,那帶頭打人的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自稱蕭清琳,另一個自稱藍海風,還有一個老頭,武功深不可測,他說他叫周倉,是林都督的弟子!」
PS:嘎嘎章想寫好久了,今日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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