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華歆媱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蘇衍深俯身又靠近了些，華歆媱差點跳起來，男人錯身拖過一床被子，嚴嚴實實的把華歆媱包了進去，轉身摔門走了。

華歆媱搞不懂這個男人是什麼騷操作，扭了扭身子把被子從身上抖下去。

「怎麼感覺蘇衍深和上輩子不大一樣了？跟個小孩兒似的……嘖。」

她摸了摸已經干透的頭髮，不過倒是挺會照顧人的。

華歆媱下地跑到衣櫃前面，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拉開抽屜，終究還是把小盒子拿了出來，銀色的小盒子上面有著清麗淡雅的花紋，好看的很。

這麼好看的盒子裝證件，果然只有蘇衍深幹得出來。

裡面應該就是他們的證件了，華歆媱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就要打開。

「你的東西在文件袋裡。」華歆媱嚇的小心臟怦怦直跳，轉頭就看見剛剛摔了門的男人去而復返，神情冷峻，手中端著一杯牛奶。

「哦……」，小盒子旁邊還擺了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厚厚的，華歆媱以為那是蘇氏的重要文件，沒成想居然是她的東西。

男人把牛奶放在床頭柜上，冷冷地丟下一句：「張阿姨讓你喝的。」

隨後大長腿兩步並做一步跨過來，將她手裡的小盒子拿了過去，一言不發的又走了。

這是……鬧彆扭了？

華歆媱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探索這輩子她的東西。

文件袋裡除了身份證以外，還有華歆媱從小到大的證件，自小學開始，各種獎勵證書畢業證書都在其中，帝都實驗小學，帝都大學附屬中學，帝都大學設計系，華歆媱隱約還有些印象。

直到看到那些設計稿，華歆媱杏眼泛著些許淚光，吸了吸鼻子軟軟的呢喃：「怎麼忽然覺得有些難受……」

滴答——滴答——

看到高中數學教師資格證的時候，幾滴水落在了證件上。

華歆媱忽的仰頭躺在地上，將手背放在雙眼上，良久，才拿開，露出一張被淚水打濕的小臉。

「為什麼……會這麼心痛呢？」華歆媱眼中含淚，卻帶著迷茫，明明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為什麼還會這麼難受呢？

兩顆小腦袋從門縫裡露了出來，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兩個小糰子洗好澡本來想要和麻麻說晚安，一推門卻看到麻麻倒在地上，滿臉都是淚水，兩個寶寶對視一眼，邁著小短腿兒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蘇衍深望著手中的小盒子正出神，就見兩個小糰子像兩隻受驚的小動物般跑了回來。

「爸爸，爸爸，奶奶把媽媽嚇哭了！」在小小的蘇靈均心裡，這一天只有奶奶罵過媽媽，所以她一定是被奶奶嚇哭的。

蘇靈臻喘著氣，也同意哥哥的話，端著小奶音老成的道：「爸爸，你去看看媽媽吧。」

蘇衍深聞言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小盒子一放：「你們先乖乖睡覺，我馬上回來。」

「我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睡覺了，你去陪媽媽吧，不用回來了，媽媽哭的很難受。」小丫頭抱著手裡的小軟枕，皺著小眉頭，一臉的擔憂。

蘇衍深腳下一頓，關門之際，才輕聲道：「嗯。」

一晚上來三次，完全打破了蘇總的底線，可誰讓房間里那位是他的小妻子呢？再來十回他都是願意的。

蘇衍深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幾秒，她哭了……

男人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只剩堅定，推門走了進去。

小姑娘倒在地毯上，皮膚蒼白的幾近透明，瘦小脆弱，彷彿一朵即將凋零的花，剩下一片花瓣，半落不落。

蘇衍深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小妻子像是要消失一般，他走過去，半跪在那裡，一手托腰，一手托脖頸，將華歆媱抱到了床上。

華歆媱很累，是心累，遠比身體的疲倦讓人難受，察覺到蘇衍深的動作也懶得管他，任由他去了。

蘇衍深將她放置在靠著床頭的地方，將牛奶塞進她的手裡，聲線清冷：「喝掉。」

華歆媱眨掉眼裡的淚水，帶著鼻音的「嗯」了一聲。

「別擔心，明日去帝都第一中學，先銷假，之後熟悉一下再上班，若是不習慣，就再休息幾天。」

「我母親那裡，不用太過在意，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名正言順的蘇太太，母親說兩句就罷了，若是找你，就往我身上推。」

「至於你們華家的事，不急，慢慢想，嗯？」蘇衍深一句接著一句的囑咐，聲線雖然冰冷，但語氣有些柔和。

華歆媱低著頭喝完牛奶，低低地應了一聲。

蘇衍深摸了摸她的頭：「不要想離婚的事，其他的，你慢慢想。」

華歆媱放下杯子，滑進暖暖的被窩裡，閉上了眼睛。

不知何時，房間里暗了下來，身旁的床鋪陷下去了一塊兒，華歆媱在黑暗中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另一間卧室里，兩張華美的小床上，兩個小糰子面對面的側躺著，正在商量大事。

「妹妹，我決定了……」蘇靈均綳著小臉，腦海中媽媽流淚的畫面反反覆復的播放，攪得他睡都睡不著。

他們兩個從記事起就沒見過媽媽，爸爸總是告訴他們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他們一直是半信不信的。

兩個小孩被爸爸保護的嚴嚴實實的，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他們總是能聽到這樣那樣的議論，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們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生母不知是哪裡的女人。

他們自小聰慧，靈均在計算機方面頗有天賦，知道的東西多得很，靈臻愛書，在外人面前看的是童話，私下裡看的書又多又雜，心智早熟，兩個小小的孩子早早地就懂得了藏拙，可見世家子弟的艱辛。

直到媽媽到來，他們才有點相信爸爸的話，他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麻麻，不管是不是親生，他們都不許別人欺負麻麻，更何況，以爸爸對他們的態度和對麻麻的態度，他們怎麼可能不是麻麻生的？

一定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蘇靈臻閉著眼睛，她性格較穩重些，沒有輾轉反側，但也放不下麻麻流淚的樣子，問道：「決定什麼？」

「要讓奶奶喜歡麻麻！」

蘇靈臻聞言睜眼看了一眼話癆哥哥：「怎麼做？」

蘇靈均小身子一翻，坐了起來，跳到妹妹的床上，在妹妹耳邊嘀咕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