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棲身之所
既然是你自己這麼堅持,等下疼起來可就別怪她了!想起方才被蕭辰雲丟進水池子里整官七畫終於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不過想歸想,對待傷口官七畫卻是一點怠慢都無。在火上烤過的匕首一碰到傷口很快便冒起一道輕煙,一股類似燒熟了的肉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我要開始了!」官七畫頭都沒抬,修長的手指執著匕首靈巧地開始了糟心的剜肉工程。
太久沒有面對這樣的血腥味,官七畫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記憶中嫻熟的手法雖多年未用但如今付諸行動卻一點都不見生疏。
隨著息肉被清除,傷口周邊的血肉終於漸漸變得清晰。官七畫抬頭看一眼蕭辰雲,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面上一絲表情都無。唯有那雪白的嘴唇昭示著他如今在受著怎樣的痛苦。
竟然真的忍了下來,官七畫有些驚訝。不可忽略的欽佩之情在胸中蔓延開來。
她看過太多因為傷痛而展現出來的痛苦,像他這樣被剜肉還面不改色的人還真不多。
「好了!」終於完工,此時的官七畫已是滿頭大汗。
來不及為自己擦擦汗,官七畫放下匕首趕忙將傷葯均勻地撒在猙獰的傷口處然後用乾淨的手帕將傷口包了起來。
處理好外傷,她鬆了一口氣。
接著將銀針拔出,待官七畫再為蕭辰雲把脈診斷之時卻驚訝地發現原本應該還中著毒的蕭辰雲現在已然沒有了半點中毒的跡象了。
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是她方才的判斷錯誤了?不應該啊?
官七畫不確定地再次把脈,可手指還未碰到蕭辰雲的手腕便被人捉住。
「好了,王爺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你可以走了!」
說話的是狄青,而抓住她手的卻是蕭辰雲。
想起方才蕭辰雲就那麼輕輕一擰就讓她手腕疼了這麼久,現在的官七畫自然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官七畫點點頭。
「哦!我走了!」
站起身子走到門口,剛要打開門的官七畫卻忽然一下愣住。
不對!他剛才說什麼?
讓她走?
真的,讓她走?
終於可以離開睿王府這個鬼地方了,官七畫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腳步也輕快了起來。推開房門才剛踏出一隻腳,就聽聞後面幽幽傳來蕭辰雲的一句。
「狄青,給王妃安排一下住處沒本王的命令哪都不能去。」
希望頓時破滅,官七畫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下意識地回過頭想要瞪一眼蕭辰雲,可一回頭對上的卻是狄青的寒眸。
「王妃,請吧!」
王妃?這口改得可真快!可即便稱呼變了狄青眼中對她的敵意卻是半點都沒有減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官七畫只能忍氣吞聲了。
「好吧!走吧!」
語氣不由得帶上一絲沮喪。
春夜寒冷,官七畫穿著那濕衣服跟著狄青走過庭院最後停在一處上了鎖的小院子門前。
「就是這了,以後這便是王妃的住處。」
狄青說著遞給她一串鑰匙,轉身人便走了。留下官七畫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黑漆漆的小院。
給她一串鑰匙就不管她了?這也太不負責了吧!鬱悶完的官七畫走上前去用鑰匙打開了小院子的門。
原本以為會是個荒草叢生從來沒人住的破院子,誰料打開之後裡面竟然也乾淨整潔。
雖比不上她上輩子住的複式小公寓但這卻比記憶中原主在將軍府的住宿條件整整高出了一大截。
想到這官七畫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自己動手將屋子打掃了。
一夜很快便過了去,官七畫第二日清晨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
也許是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面對著陌生的人官七畫並不敢睡得太沉。當開門聲與腳步聲響起之時她迷迷糊糊地便睜開了眼。
從門外照進來的光刺的眼睛疼,官七畫剛睜開眼睛那會兒看見的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起來!」
語氣一點都不好的命令回蕩在耳邊,是蕭辰雲的聲音。
蕭辰雲!
官七畫猛地睜大眼睛條件反射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有,有什麼事嗎?」
許是動作太大棉被滑落登時露出官七畫未著寸縷的香肩,蕭辰雲的目光一暗。「這是你們將軍府的習俗?姑娘家晚上睡覺什麼都不穿?」
直到他說官七畫才發現自己走了光趕忙擁起被子遮住蕭辰雲的視線。
「當然不是!」她目光一挪指著那邊被晾在窗口上的一套大紅喜服。「衣服濕了,我總不能穿它睡覺吧!」
沒有換洗衣服,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
忽略眼前官七畫眸子中赤裸裸展現出來的對他的埋怨,蕭辰雲冷聲道。「起來,跟我一起進宮。」
說完,轉身而去。
「神經病。」官七畫對著蕭辰雲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正打算起床。
然腳步聲卻再次響起,有兩名丫鬟模樣的少女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官七畫伸長脖子一瞧竟然是一套宮裝。
「王妃!」二人一同朝官七畫行了個禮。
「奴婢小蓮!見過王妃!」
「奴婢青畫!見過王妃!」
官七畫眼神有些迷茫,「你們是?」
「奴婢們是丘總管差來伺候王妃起居的。」黃衣的那個自稱小蓮的見狀,回答到。
「還有一事,方才在庭院中遇見王爺,王爺要您趕緊梳洗好去前院見他。」
這又是想鬧什麼幺蛾子,官七畫點點頭換了衣服又被兩名小丫鬟摁著綰了個這個世界女子的複雜髮型緊接著就出了門。
……
王府門外,一頂奢華的馬車停在石階之下,隨行的婢女侍衛排排站好一言不發與周遭熱鬧的街市形成鮮明對比。
官七畫一出大門便見得昨夜還被她用發簪指過的王府管家丘管家一臉慈愛地迎了上來。
「王妃,您可來了!快快快,王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語氣溫柔得彷彿昨晚那個被她挾持著還一臉冷靜地跟她討價還價的管家先生只是她當夜的錯覺。
官七畫愣了一愣,還沒來得及深究便被他催促著匆匆上了馬車。而一上馬車她對上的就是蕭辰雲那張長相妖孽卻冷漠至極的臉。
「我們這是要去哪?」
馬車在青石道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望著眼前閉眼假寐的蕭辰雲官七畫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