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嚴
第一日
頭頂是酷熱堪比夏暑的高溫,腳下是泥石鋪地的漫漫長道。
不出半個時辰,汗水已經濕透了眾新兵的衣背。
有人開始忍不住取出腰間的水壺開始飲水。
「嘌!」
一名黑衣鬼面披著紅袍的騎士當先一鞭就打了過去,將新兵直接打到再地,臉上印出一道深紅的印子。
一名帶隊的伍長老卒漠視一切,他開口對身旁其他的新兵說道「第一天,教給你們第一課,令行禁止。」
「在行軍途中只要主官沒有下達命令,哪怕渴死餓死也不能喝一滴水,不能吃一口乾糧。」
話咯,伍長走到被鞭打的新兵面前將他扶起,然後取過他的水壺將水全部倒掉,嚴厲道「今天一天的行程你將得不到一滴水喝,任何人膽敢分你水源都要受到同等的懲罰。」
「明白沒有!」
「明白!」
新兵紅著臉,委屈的低著頭不敢看同袍和伍長的臉。
「歸隊!」
「是!」
這一幕讓眾新兵凜然!
又走了約莫十數里,前方出現了一處驛站。
「踏踏踏。」
忽然間,隊伍前方的騎兵營有了動作,迅速分開數股當先沖向了驛站。
「嗚。」
尖銳的牛角聲響徹雲霄。
一名旗子接到命令,騎著馬向隊伍跑來不斷搖晃著旗令!
「所有人戒備!」
所有基層軍官立刻下令組織隊伍用後勤車隊組成防禦陣型,靜待下一步命令。
天明和天青也同樣接受到命令,不過他們兩人跟隨在新兵校尉的身旁暫時充當親兵。
「報!」
一名甲胄帶血的先鋒斥候迅速前來稟告。
「說!」
「前方有大股羌人活動的痕迹,驛站被洗劫,好在驛卒躲在密道沒有傷亡。」
「再探!」
「諾!」
先鋒斥候拜別校尉,立刻翻身上馬策馬奔騰,雷厲風行。
「孫校尉,要不要屬下帶一部騎兵讓二郎們見見血?」
「倉司馬莫要衝動,如今敵我不明貿然出擊乃是兵家大忌。更何況這一萬三千人馬大多數是新兵,只有服過兵役的老卒有一戰之力,其餘等人恐怕羌人一衝就會潰散。」
倉司馬點點頭,恭敬道「麾下受教了。」
天明甲胄齊備站在一旁充當守衛自然將一切盡收眼底,這倉司馬的言語看似魯莽,其實應該是故意體現出自己的衝動,以此來讓長官點化都是赤裸裸的套路。
過了一刻鐘又是那名先鋒斥候來報,他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濃厚了!
「報!」
「說!」
「羌人見我漢騎威武,已經退去。」
「哈哈哈」
孫校尉大笑,他上前扶起血染戰袍的先鋒斥候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先鋒斥候穩重道「屬下聶遼。」
「斬了幾個首級?」
「十三個!」
「好!」
孫校尉大聲叫好,神態欣喜道「你如此驍勇他日必定耀我大漢雄威,且來我帳下聽命。」
「屬下尊令!」
聶遼強按住心中激蕩,抱拳應道。
「下去吧!」
「諾。」
當下孫校尉和倉司馬兩人也離了營帳,去了別處。
留下天明和天青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守著臨時大帳,等待命令。
「哎呀,早知道就學學騎術了。這大漢銳士都是看門的,老子的斬馬劍早就饑渴難耐了!」
天青神情抱怨發著牢騷,天明略微抬起頭撇過頭去不看他。
「你什麼表情?鄙視我了?怎麼地,難道我說錯話了?」
天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小小的站哨就如此心浮氣躁,成何大氣?我看你不如回家在小孩子們目前表演你的流鼻涕絕技吧,指不定還能博得喝彩。」
「我X,雲天明!你個王八蛋,你夠了。不就是不小心把鼻涕濺到你嘴裡嗎?這個仇你從三歲記到現在,你還是不是爺們?」
「呵呵。」
天明只是呵呵兩聲冷笑,任何一個有著成年人靈魂的小孩嘴裡被塞進濃黃色的鼻涕水,品味那酸爽的味道,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校尉有令,繼續啟程。」
一名大漢執戟甲士前來通報,天明友善的抱拳道「多謝!告辭了。」
「告辭!」
待兩人回到隊伍,整個新兵長龍又開始慢慢前進。
一個時辰之後,隊伍在前方驛站補充了一些淡水和吃過午飯又繼續前行,整個白天就在行軍中度過。
很快,黃昏落下。
吃過晚飯的眾新兵們被各自隊伍中的伍長們聚集在一起講解軍律,並且強調軍律的重要性,還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眾人分別觀看。
時間默默流逝,很快所有新兵營帳都開始熄火,除了守夜巡邏的老卒們除外。
又是一天清晨,旭日尚未完全東升,大營的新兵們就被催促著叫醒,一些體質較差或者還未調整過來的兵丁們直接被黑衣鬼面的執法者拉出來當眾鞭打三下,這刑法不重卻讓受刑者十分羞愧。
也讓眾新兵們再次認識到大漢軍律的嚴厲!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碌,新兵們不僅要學習如何安營,同樣也要學會如何迅速拔寨。
別小看這些知識,大漢軍隊遠征草原吊打匈奴,經常長途跋涉、風餐露宿。
如果沒有一手過硬安營拔寨的本領,其能輕鬆自如的應對野外突襲和迅速轉移?
第二天
吼吼吼
暴虐的狂風吹來漫天的黃沙,毒辣的天氣讓眾新兵們個個口乾舌燥,皮膚乾裂。這不僅考驗漢卒們的體力,更加考驗他們的意志。
漢軍天下無敵除了兵役制的推行,同樣跟艱苦的訓練環境離不開關係。
八百里北地新兵古道,是一段不長不短的路程。不僅將黃土高原荒涼的一面呈現在眾人眼前,同樣也將大自然的殘酷赤裸裸的加在士卒們的身上。
漢軍注重兵法,注重韜略。
可更重視士卒們的戰鬥意志!
在冷兵器時代,巔峰強盛時期的匈奴人跟蒙古人是一樣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沒有大漢的話,匈奴人絕對可以做到蒙古人做到的事情。
末代匈奴單于阿提拉只帶了一群喪家之犬就打到歐洲腹地,被西方世間稱之為「上帝之鞭」。
而在匈奴最強身時期的大漢,面臨的將是怎樣的壓迫!
可即便如此,歷史上的漢軍依舊打出了一漢當五胡的傲然成績!
這個時期的漢人,胸藏睥睨氣概,天下莫能抵擋!
其是松垮垮的隊伍和不嚴厲的軍法能夠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