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幻境
「大哥!莫要執迷不悟!」于禁臉色一正,直直地盯著於途道:「放眼當下,本源之力已經消失殆盡,如果沒有上古仙木,別說是晉陞金仙,就算是靈仙一境也根本是痴人說夢!」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荀綬大人可是說過只要潛心修鍊我通靈府的通靈仙法…」
「真是迂腐!荀綬那個傢伙一直是在騙我們!」于禁大聲疾呼道:「難道你還沒有發覺自從五百年來我兄弟倆根本沒有半點進境嗎!」
「這…」
「不要再猶豫了,大哥!」于禁緩緩上前,一步拉住於途的手臂道:「我等仙界之人根本無法穿過仙界屏障而到達銀樹星,如果錯過這唯一的機會,那麼今生恐怕再無晉陞的可能。」
「我…」
於途和于禁雖是兄弟倆,但是兩人的性格卻是大相徑庭。于禁詭辯狡詐而於途生性溫和並無爭鋒之心,再加上對通靈府的依賴,此時要他答應于禁確實不易。
「我要再考慮一下…」
於途才剛剛開口,突然之間只覺心中一凜,一股透骨的寒意忽然自手臂上傳了出來。於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飛出一掌打在於禁的胸口將他震飛了出去。
「于禁!你…」
「大哥!你可不要怪我!上古仙木只有一份,如果帶上你恐怕會效果大減,所以…」于禁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所以只好送你去死了。」
「真是想不到啊…」於途臉色陰沉,「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就算不念手足之情,你也根本不必下此狠手!」
「大哥!你太天真了!」于禁忽然露出一絲張狂之色,「上古仙木是何等神物,就連荀綬那傢伙都不曾擁有,你若說自己根本沒有動那心思,我卻是根本不信!所以,語氣爭鬥不休,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哼….」
於途冷哼了一聲,心中不禁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悲哀。原本他只是想帶回那對妖獸,沒想到卻遭到兄弟的暗算。現在想來,正如于禁所說,他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于禁,雖然你偷襲得手,但是你不會認為這樣就能使我就範吧!」
「當然不會,」于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剛才那妖獸之毒是我潛心煉製的,它雖然不能使人立即喪命,但是一旦中了這種毒就絕對不能再使用任何妖獸之力!所以,現在你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是嗎?」於途忽然哈哈一笑,「你還是先看一下自己的胸口再說吧!」
「嗯?」
于禁狐疑地望了望於途,然後小心翼翼地跳到一邊,一把拉開了自己的領口。然而,他才只看了一眼,便立即驚駭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妖獸之毒?!不可能的!你怎麼會有…」
「很詫異是吧!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於途拖著自己的手臂上前一步道:「我雖然無欲無爭,但卻不代表我沒有防備之心。如今大家都中了這妖獸之毒,你的勝算又有幾何呢?」
「奇怪…」
就在於途兩兄弟僵持之時,神藏塔內的余陽卻不禁露出一絲疑惑地表情,于禁的胸口明明空無一物,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中了那妖獸之毒呢?難道中毒的癥狀並不能從表面看出來?
「怎麼樣!」於途接著說道,「如果你現在肯將弘欒交給我,今日之事便就此揭過,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我也不會在荀綬面前說什麼。」
「如果我不交呢?」于禁的態度明顯地軟了下來。
「那你我兄弟恐怕只好殊死一搏了,然而你可不要忘了,以你現在的境界,你肯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哼!」
于禁冷冷地瞪了面前的於途一眼,不再言語。他的眉頭緊皺,臉色也變幻不定,看起來似乎是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片刻之後,于禁回頭看了看一旁的弘欒,似乎是已經答應將弘欒交給於途。然而,就在這緊要的關頭,忽然一聲重重的鼻鼾聲響起,于禁的眼神一凝,忽然驚悸了一下。
「猴子?」
于禁驚詫地回頭看了看正要悠悠轉醒的袁鐸,仙元力猛地一動,原本混沌的腦子立即清醒了許多。
「糟了!」
另外一邊,看到于禁這種表情,於途立即暗道一聲不妙。此時的他哪裡還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身形閃動之間,他竟然是立即瞬移而去了。
「可惡!竟然是從那狐狸身上學會了幻術!」
于禁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光滑的胸口上哪有有他之前見到妖獸之毒的影子。先前他一心只顧提防於途的反擊,沒想到卻中了他的幻術。要不是身後的袁鐸碰巧醒來,此時他恐怕已經將弘欒交了出去。
「既然已經出手又何必要走呢!」
于禁狂笑一聲,憑空立即隱去了身形,看他離去的方向,正是追著於途消失的方向去了。而當于禁剛剛走遠,原本昏迷的袁鐸忽然抽搐了一下醒了過來。
「啊!」
袁鐸先是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然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即觀察起身上的情況。然而這不看還好,乍看之下,他立即氣得暴跳如雷。
「小子!你快給我滾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要出手的嗎?為什麼沒有出手!難道你怕了!老子現在可被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給害慘了!」
袁鐸嘴裡嚷嚷不斷,余陽卻根本沒有回應。半響之後,袁鐸的腦海中才緩緩飄來了余陽的回答。
「師叔,你先看看你後面這個女孩!」
「嗯?」
袁鐸疑惑地轉過身來,然而當他看到弘欒的身影時,他便立即像是一尊黑毛猩猩雕像一般被定在當場。
「弘欒?!你怎麼在這?」
袁鐸喊了幾聲,見弘欒像是失了魂一般愣在那裡,這才緩緩停下來。
「她怎麼了?是不是那于禁欺負她了!」
「不是,她已經知道了弘葫前輩的死訊,所以才…」
「唉!果然如此。」袁鐸輕嘆了一聲,臉上頃刻間寫滿了憂愁。不過隨即他便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神藏塔中的余陽怒吼道:「說了這麼多,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出手!」
「師叔,時間緊迫要想去救弘欒就要趁現在了!」
「怎麼救?」
雖然袁鐸此時滿腹怨氣,但是此時情況緊急,的確也顧不上這許多了。而且朦朧之中,袁鐸感覺自己的心神似乎一直是被什麼東西所壓制,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恐怕他真的要變成於禁的仙奴了。
「她現在神智模糊,你先把她喚醒再說!」
望了望已經有些失神的弘欒,余陽知道她已經漸漸安靜了下來。但是這時候如果她還不能從這種噩夢中醒來的話,那麼這種打擊很可能會使她神智失常。
「弘欒,」
袁鐸輕輕拍了拍弘欒的肩膀,但是讓他意外的是,他的手才剛剛觸碰到弘欒的肩膀,弘欒卻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似的反手揮出一掌拍在了袁鐸的身上。
「砰!」
弘欒雖然看似柔弱無力,但是這一掌卻是直接將袁鐸拍了飛了出去,饒是袁鐸皮糙肉厚此時也不免被身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激得齜牙咧嘴。
「弘欒,是我啊!我是袁鐸!你不記得我了嗎!」
袁鐸翻身從地上爬起,但是任憑他如何呼喊,弘欒卻仍是一臉戒備地望著他,似乎已經全然不記得從前之事。
「弘欒!」
袁鐸知道于禁那邊片刻間就會分出一個結果,到時候無論是于禁還是於途,兩人肯定都不會饒了他們
「弘葫他已經死了!不要欺騙自己了!」
「弘葫…已經死了?弘葫…他死了?」
見到弘欒似乎已經醒悟了過來,袁鐸立即走了過去。然而他才剛剛走到弘欒的面前,忽然只聽一聲凄厲慘絕的嘶吼,面前俏生生的少女頃刻間竟然變成了一個身軀龐大、全身淡紅的三尾妖狐。
再加上那橢圓豎瞳上的兩道如眉毛般的細密毛髮,如果不是因為身上顏色不同,這弘欒的本體簡直和弘葫一模一樣。
「吼!」
看到弘欒這種變化,袁鐸立即驚覺不妙。然而他才剛剛想退,弘欒的三尾一掃,那三道顏色各異的妖尾立即像是蔽日的三叉戟一般向著袁鐸橫了過來。
「師叔!躲開!」
不知為何,看到弘欒顯出本體的一剎那余陽立即隱約感覺到,這看似柔弱的弘欒的實力似乎更在她哥哥之上!
袁鐸本就不是弘葫的對手,更何況是這更勝一籌的弘欒。如果被這驚天三叉戟刺中,想來饒是袁鐸防禦驚人,恐怕也得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可惡!」
先是弘葫死於于禁之手,現在弘欒也因為神智不清而與自己自相殘殺,種種仇恨已經讓袁鐸有些失去了理性。
他一邊焦急地躲避著身後的三色妖尾,一邊對於禁那個傢伙咒罵不已。儘管袁鐸的身上已經被下了妖獸鎖,但是此時的他卻有一種衝天的殺意。
「轟隆!」
就在三色妖獸擊中袁鐸的前一秒,他終於是將將躲了過去。然而儘管如此,袁鐸寬大的後背上還是被擦飛了一塊血肉。
弘欒的攻擊本就完全是出於一種自衛的本能,此時見一擊不中也就不再追擊,而背部受傷的袁鐸更是連連後退,不敢靠近分毫。
「咔嚓!」
就在這邊的一人一獸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之時,遠處的天空上忽然一道駭人的銀光閃過,緊接著便是一陣陣轟轟隆隆的轟鳴。
「糟了!看來於禁那邊快要分出勝負了!」
余陽雖然心中暗暗著急,但是此時袁鐸已經被敵我不分的弘欒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種情況下,再想上前勸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為今之計也只好相機行事了。
「嗡!」
就在余陽正暗自琢磨對策之時,忽然只覺一陣恐怖異常的波動從遠處冒了出來。而這波動一出,袁鐸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無比。
「怎麼了?」余陽立即問道。
「勝負已分,其中一人,身死道消!」
袁鐸的話讓余陽大吃一驚,「難道剛才那股波動是…」
「沒錯,」袁鐸面色凝重道:「那是仙人身死的標誌,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清,但是一旦出現這種波動,周圍必定是仙人死亡!」
「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個消息。」袁鐸看了看弘欒,嘆了口氣道:「現在這種狀態之下,我們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遠處的天空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雖然知道這種局面已經無可避免,但是面對即將而來的命運的審判,袁鐸還是顯得異常地沉重。
「來了!」
隨著面前人影晃動,一個頭髮散亂、面色慘白的人赫然出現在袁鐸的面前。他的身上滿是上橫,斑駁的血跡似乎在像眾人說明之前的慘狀。
「嗯?怎麼…」
沒有出乎余陽的意料,回來的正是兩人中的于禁。此時的他疑惑地看了看已經顯出本體的弘欒,又驚詫不定地看了看灰頭土臉的袁鐸,心中充滿了狐疑。
「收回本體,我們要離開這裡!」
雖然心中滿腹疑惑,但是剛剛經歷一場惡戰的于禁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些了。於途的死必然會引起通靈府的注意,說不定荀綬派來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此時再不逃,等待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弘欒!難道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于禁喊了一句,忽然發現一向溫順的弘欒此時竟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命令一般冷冷地立在原地,根本沒有抬眼去看于禁。
「嗯?」微微感應了一下,確定弘欒身上的妖獸鎖仍然存在,于禁立即就有些奇怪,「弘欒!收回本體!」
于禁又喊了一句,但是弘欒仍是獃獃地立在原地。于禁本就有些急躁,此時見弘欒如此竟然如此蔑視他,立即心頭一怒一掌就揮了出去。
「碰!」
于禁雖然受傷,但是他畢竟是仙人之體,此時一掌祭出,毫無反應的弘欒立即被一掌掀飛了出去。
「住手!」
袁鐸暴喝一聲,正想伸手阻止,但是于禁突然反手一掌,袁鐸立即被打得喉頭一甜,一口嫣紅的鮮血就吐了出來。
「就憑你你們也敢與我作對嗎!」
于禁越想越怒,只見他身影一晃立即閃到了袁鐸的上方。一腳既出,對著袁鐸的胸口就踩了下來。
袁鐸本就有傷,一口鮮血吐出之後仍覺天旋地轉,此時又哪裡來得及閃躲。正覺惶惶之間,于禁惡狠狠的一腳已經踩了下來。
「就是現在!」
就在於禁的腳面就要印在袁鐸的胸口之時,忽然只覺腳下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一道金色小劍突然衝到了于禁的胸口。
于禁真自泄憤,哪裡會曾想到會有這種變故,一個大意之下,那金色小劍瞬間便齊根沒入到于禁的胸口之中。
「唰!」
金色劍影強大的衝擊力頃刻間將于禁撞退了兩步,即將落下的一腳也立即消失於無形。而就在這驚魂一幕發生之時,袁鐸和弘欒仍在混沌之中。
「這是?!」
驚恐之下,于禁立即撕開了自己破爛的衣衫。而在他的胸口之上,除了先前與於途爭鬥留下的痕迹外,卻並無其他異狀。
「難道又是幻覺?」
想起之前於途的招數,于禁不禁暗暗有些忌憚,但是隨著體內仙元力微微涌動,他立即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幻覺,但是那金色劍影看起來也不是凡物,怎麼會?
「出來!」
余陽本來隱藏得極為隱蔽,但是隨著金色劍影的出現,他的身形也不禁立即暴露在於禁的神識之下,隨著于禁一聲大喝,余陽立即從隱匿中剝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