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討價還價

「聖女也好，魔女也罷。」琉璃深深的看著前方的巨大白骨，一頭白髮無風自動，她冷靜的道，「竟然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那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虛。」

「……」那巨大的白骨沒有出聲，眼洞內亮起兩點幽幽的綠火，直盯盯的看著琉璃，似乎在思考這個女子值不值的信任。

「如何？」琉璃踏上一步，再次冷冷的詢問道。

「行！」沒有再猶豫，琉璃的話剛落音，埃爾菲斯就答應了下來，這個機會確實是千載難逢，被封印多少歲月了她也不記的了，和琉璃一樣，她的心中也懷著深深的恨，對神界的，歲人族的，可以說這世界的一切，她都深深的憎恨著。

「……」

「那麼，你要如何幫我報仇？」見埃爾菲斯答應下來，琉璃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卻被她很好的控制了下來，她知道，討價還價的時候來了。

埃爾菲斯聽到琉璃這話，突然就暴怒了起來。

「你不相信我嗎？」一個小小的人類，居然敢和自己討價還價。

琉璃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特別迷人，卻讓人感到心寒：「現在我們是在做交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高高上在上的魔族之王嗎？」

「我救你，你幫我報仇，就這麼簡單。」

若不是被封印，自己如何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此刻的埃爾菲斯只覺的萬分悲哀，虎落平陽被，這句話她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

見埃爾菲斯沒有出聲，琉璃再次逼問道：「如何？還是你還想在這封印中苦等幾萬年？」

「……」若是讓我解開封印，第一個殺的，就是你。那眼眶中的兩點綠火，此時竟讓人感到凌厲的殺意，和怨恨。

「你放我出來，我自然會幫你殺了你想殺的人，就這麼簡單。」

琉璃聞言只是輕輕一笑，卻沒任何舉動。

「還不過來為我解除封印？」埃爾菲斯語氣高了起來。

琉璃微笑著道：「我聽說魔族當年有一種神秘的功法，傳魂術，能將自己體內的魔氣渡給別人，助他人增長實力……」

埃爾菲斯簡直氣炸了，她尖叫著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不是得寸進尺，只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若是現在放你出來，你第一個殺的肯定是我，我沒說錯吧？」琉璃的眼裡充滿了灰色的智慧，往日純潔智慧的光芒早已經被血色殺瘋狂的殺意代替。

埃爾菲斯沉默了下來，她剛才心中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良久，她才沉聲道：「那你又怎麼保證，報仇之後會來為我破除封印呢？」

「我只要報仇，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能為你做任何事，就算代價是要我的生命，也可以。」琉璃深深的盯著白骨，一字一句的道。

「……」埃爾菲斯久久沒有出聲，顯然在考慮她所說的。

「我就這麼說吧。」琉璃輕輕的嘆了口氣，聲音徒然拔高，道，「現在的你，只能賭博，相信我，你還能有一個出來的機會，如果不相信我，好，說出來，我馬上就走，至於多少年才能再等到像我這樣的一個聖女，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知道嗎？我寧願和生命女神大戰三百回合也不願意和你們人類做交易，你們，太狡猾了。」埃爾菲斯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

「是嗎？」琉璃輕輕一笑，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說完，她轉身毫不遲疑的向來路走去。

地上的十數具白骨突然顫動了起來，紛紛站了起來攔在她的身前。身後，埃爾菲斯的聲音激動的傳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琉璃回頭嫣然一笑，那笑容就連著漆黑的洞穴都印亮了些許，「你不是寧願和生命女神戰鬥也不願意和我做交易嗎？那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不報仇了？」

「仇，肯定是要報的，但也並非非你不可。」琉璃淡淡的道。

埃爾菲斯只覺的無比的悲哀，堂堂一個魔族之王，居然被一個當年被自己當作奴僕使喚的種族威脅，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但是，她深深的明白一點，只要破除封印，她就能再次降臨大陸，為所欲為。

輕輕的嘆了口氣，她低聲道：「你，過來吧。」

琉璃微微一笑，緩緩走了過去，這種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

但走上前去，埃爾菲斯那巨大的骸骨卻沒絲毫舉動，只是兩點綠陰陰的火花牢牢的盯著她，一動不動。

「反悔了？」琉璃微笑道。

「我們魔族可不像你們人族那麼卑鄙，說過的，一定會做到。」埃爾菲斯沒好氣的道，「這個生命女神下的封印完全封死了我的氣息，我的魔氣根本沒可能有一絲外泄，如果要使用傳魂術，就必須讓這個封印鬆動才行。」

琉璃聞言不由一怔，想了許久，有點遲疑的道：「你的意思……？」

「放心吧，不是讓你立刻解開封印，只要你能當這四個符號中的一個消失，我的魔氣就能傳遞出來，施展傳魂術，而這樣，結界沒有解開，我依然是被困在這裡。」埃爾菲斯狡詐的道。

封印一鬆動，憑埃爾菲斯的實力，破開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她不怕琉璃反悔，因為她說的是事實，除此之外，她沒有辦法把自己的魔氣渡給琉璃。但同樣的，只要琉璃做了，那她就可以憑自己的實力破開封印，不完整的封印根本不能困住她多久。

琉璃也考慮到這點，她還在猶豫著。

埃爾菲斯的話語充滿了諷刺，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也是一樣的，只能賭博，相信我，你馬上能擁有一個報仇的機會，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走，繼續去尋找那渺茫的可能，那麼，告訴我，你會作何選擇？」

她的心裡總算舒服的出了一口氣，一直被琉璃抓著要害威脅著，現在總算可以看看她不再那麼一副讓人討厭成竹在握的姿態了。

做，還是不做？

琉璃的心裡只猶豫了一會，就笑了起來。

為什麼不做呢？她，緩緩走到封印之前，看著那光華流轉的封印。

這麼快做了選擇讓埃爾菲斯很是驚訝，比起自己，或許這個女子更像一個魔族，一個世人眼裡瘋狂而憤世嫉俗的魔族。

生命之冕，被琉璃摘了下來，彷彿雲端漫步一般，她優雅的走到結界之前，白皙的右手伸了出來，如玉般無暇。

「嘶……」生命之冕在她的手腕狠狠劃出一道傷口，血，緩緩流了出來。

「生命之冕，聖女之血，最純潔的血，呵呵，缺一不可，但你的血已經不純潔，被仇恨污染了，帶有的只有聖女的那一絲微弱的女神痕迹，所以，並不能完全解開封印嗎？」埃爾菲斯陰笑著道，「這到符合我們的約定。」

琉璃微微一皺眉，卻沒出聲。

鮮血一點點滴落在封印上，封印上原本流轉的光華好像水面滴入一顆滾油一般沸騰起來。整個封印不斷顫抖著，猛的發出耀眼刺目的白芒，似乎在對琉璃的血液進行辨別，封魔洞被這突然暴起的白芒照的亮若白晝。

過了許久，那耀眼的白芒終於平息下來，埃爾菲斯的白骨，依然被那平淡無奇的結界封印著，但那結界的四個點，卻永遠少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