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愛莉雅

「你們要做什麼？」墨崢死死地盯著留在房中的莎露。

莎露一個激靈，雙手交叉護在胸前——「臭蠻子，凶、凶什麼凶，」——快步走到蒂蕾莎身旁，雙臂交疊橫抱在胸前，揚起下巴，「看在你救了殿下的份兒——」

「少廢話快點說！」

「嚶——」莎露驚叫一聲，躲在蒂蕾莎身後，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墨崢，「殿、殿下去試婚紗了！」

「試婚紗？」墨崢從柔軟的靠背上彈起身來，「她要嫁給誰？」左腹的紗布上綻開一朵血色小花。

莎露脖子一縮。「當、當然是新任英雄王啊。」

「說清楚點！」

「慶、慶典那天，各國皇者比武決出新任英雄王，然後和聖女殿下盟約成婚，一起守護蒂法大陸。」

墨崢閉目深吸一口氣，光腳踩在地上，扶牆壁站起身來。

蒂蕾莎走上前來，扶著他的右臂。「你要幹什麼？」

「去找愛莉雅。」

「做什麼？」

「問她是不是心甘情願成為聖女。如果不是，我帶她走。」

「若是呢？」

墨崢眉頭一蹙，右臂掙脫蒂蕾莎的幫扶，伸手按住滲血的傷口，「那就搶她走！」

「你——」

「放肆！」莎露右手指著墨崢，「臭、臭蠻子，你最好老實點。」

墨崢轉過臉來盯著莎露。

莎露慌忙收手，左手握住右腕，貼在胸前。「大、大祭司長讓我來，就、就是教你守規矩的。」

「你試試看。」墨崢的眼神驟然凜冽。

「嚶——」莎露一個踉蹌，屁股撞在桌延上，雙手撐在桌邊道，「臭、臭蠻子，你別逼我。」

「哼。」墨崢輕笑一聲，左手扶牆右手捂著腹側，頭也不回地向屋外走。

…………

屋外走廊上，克洛伊見蒂蕾莎扶著墨崢出來，趕忙伸手去扶。「他怎麼起來了？」

墨崢握緊克洛伊伸過來的手，虛弱地喘息著。「愛莉雅……往哪……去了？」

克洛伊抬手指向皇宮正殿。「那邊。」

「謝謝。」墨崢鬆開克洛伊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克洛伊扶著墨崢，歪頭問向另一邊的蒂蕾莎。「到底怎麼了？」

「墨先生交給我，你去拖住莎露。」

「好。」克洛伊轉身往回走。

莎露躲在屋裡，雙手扒著門框，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墨崢的背影。

克洛伊見莎露臉頰紅紅的，表情也很奇怪，便問：「莎露，你怎麼了？」

莎露雙手捧著臉頰，「好帥……」

克洛伊一臉茫然，「哈？」

…………

花園的行道旁，墨崢扶著一棵行道樹，虛弱地喘息著。

蒂蕾莎鬆開手，走到墨崢面前。「墨先生，以你現在的情況，真能擄走殿下嗎？」

墨崢抬頭看了蒂蕾莎一眼，鬆開扶著樹的手，「你最好現在……就拔劍殺了我，」——他搖搖欲墜地繞過蒂蕾莎——「免得待會兒……又讓愛莉雅……掉眼淚。」

「……」蒂蕾莎眉頭緊鎖，抬手慢慢握住劍柄。

墨崢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著，一步……兩步……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蒂蕾莎轉過身去，望著墨崢那裹著白色紗布的背影。此時此刻，就在他的后腰上，兩朵血紅色的玫瑰——正在怒放。

蒂蕾莎鬆開劍柄，揉掉眼中的模糊，抬頭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空。「這該死的鬼天氣。」

…………

墨崢腳下一滑，本以為要強吻大地，卻蒂蕾莎一把扶住。他看著蒂蕾莎的眼睛，歪頭聳了聳肩，「這條路可真不好走。」

「我答應殿下的事還沒做完。」她抬起墨崢的左臂繞過頸后，將他架了起來。

墨崢小腿一松，將大部分重量壓在了蒂蕾莎身上。「其實我更喜歡公主抱。」

「……」蒂蕾莎伸手摟住墨崢的背，挺直腰背，邁開了步子。

「唉，你往哪走啊？愛莉雅在那邊。」

「少廢話，跟我走便是。」

「放我下去，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

後宮盡頭，一處岩窟神殿中，墨崢正全身赤裸，泡在一池碧綠溫泉之中。

「蒂蕾莎，這聖泉寬敞的很，下來一起泡唄。」墨崢舀起一瓢泉水，澆在右肩的傷口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屏風后，蒂蕾莎瞥了眼墨崢隨手丟在池邊的內褲，蹙眉嘆了口氣。「記得用心想象傷口癒合的意象，我去找套新衣服，很快回來。」

「哦，謝謝啦。」墨崢仰面浮在池中，只有口鼻露出水面。

阿彌，這聖泉是啥黑科技？

【泉水本身只是加了些營養液，和有助於凝神的香料。關鍵在於這個池子，它能聚集周圍的以太，並使其活性化。】

原理是增幅心智力場，效果是加速機體自愈。

【聰明。】

話說我失了那麼多血都沒死，是不是你幫我開掛了？

【不全是我，還有愛莉雅。】

愛莉雅？

【嗯，從你昏迷起，直到脫離生命危險，是她用心智力場一次次否定了你的死亡。才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幫你修復致命傷。】

否定死亡，這麼秀的嗎？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簡直奇迹。】

真愛不死，了解一哈。

【湊不要臉。】

哈哈。對了，她們連單分子高周波振動刃都有了，為啥文明還停滯在冷兵器時代？

【嚴格的說，是聖遺物時代。】

啥意思？

【這要從上一次宇宙大爆炸前說起了。】

你連宇宙大爆炸前的事都知道？

【這樣翻譯比較方便你理解。】

哦。

【每一個宇宙初生時，只是一個一維的宇宙火種。火種第一次大爆炸時，宇宙從一維升到三維。此後每一次「大爆炸」都會提升若干維度。這個宇宙在上一次「大爆炸」后誕生了少量狂暴以太，倖存者因此進化出了心智力場。】

你的意思是，如果地球宇宙再來一次升維大爆炸，那麼渡劫成功的高等智慧生物，也能進化出心智力場？

【不能確定，也可能炸成亞空間，或是其他有著奇特物理法則的高維宇宙。】

我去，這不就是「靈氣復甦」嗎？

【這麼翻譯倒也可以。】

那靈氣復甦和聖遺物有什麼聯繫？

【製造聖遺物的聖族，就是引發上一次宇宙升維的種族。】

這麼秀的嗎？

【一個宇宙存在久了，要麼湮滅要麼升維，而引發升維的幾乎都是高智慧生命，比如聖族和蝕心魔。然而狂暴以太削弱了時空界壁，所以這次升維並不成功。】

所以，聖族沒能從大爆炸中倖存下來，只留下了大堆聖遺物？

【好歹是引發宇宙升維的種族，當然做足了自保措施。聖族在大爆炸後繼續繁榮了小一段時間，然後就被蝕心魔滅了。新生種族或多或少的繼承了聖族的基因，但心智力場極大的限制了科學觀測，再加異魔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清洗一次，使得文明很難積累。他們只能憑藉聖遺物來抵抗異魔，所以叫聖遺物時代。】

我不明白，好歹是宇宙的霸主，還是本土作戰，怎麼就被滅了？

【跟聖族自身墮落有很大關係，但也不能說聖族完敗，他們畢竟把人類的核心基因傳下來了。】

那這個宇宙豈不是到處都存在蝕心魔？

【蝕心魔以高智慧生物的情慾為食。聖族隕落後，它們留下一些魔蟲卵，便撤回亞空間了。】

韭菜田嗎？這也太慘了吧。

【是的。】

你說過，蝕心魔無法真正殺死，只能趕回亞空間。但是宇宙這麼大，藏著的魔蟲卵不計其數，此消彼長。那這種韭菜、割韭菜的死循環——豈不是無解了？

【倒也不是無解，只是解法太難。】

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