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這麼說,你就是要貫徹你的那想法到底了是嗎?」河東獅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點了點頭,如果是就剛剛那段自我介紹對那四個女生的話,是這樣的活沒有錯。
河東獅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化成了,「好吧,可能正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們之間的矛盾很難調節,或者可以說是根本調節不了,那我得罪你了嗎?沒吧,你在我的課上這麼不給我面子。對我而言不太公平吧?」
「嗯,對不起。」我立馬打蛇上棍,正愁找不到台階下呢。這麼好的機會要是再不抓緊機會順著杆子往下爬,未免也太蠢了點。
某人看樣子是再也不和我說話了,「誒,算了。你回去吧。」
「什麼!?」我覺得我出現了幻聽,不會吧,這個剛才看起來像是要和我把賬一次算清楚的河東獅,居然就這麼……讓我過關了!
我不是幻聽太嚴重,以致亍腦子都出問題吧。
河東獅稍稍正色,微微咳嗽兩聲,道:「咳咳……主要是看在你是第一次的關係,還有就是我也是知道點你家裡發生的一些事情的,你這麼些天心裡肯定也不太好過。」
話到這裡河東獅猛得甩了兩下頭,然後像是甩得頭有點暈了,一隻手掌撐著下巴,「老實說,我今天也有些事情讓我心裡非常不爽,把你弄出去罰站一個上午,我也有些發泄的情緒在裡面。這裡我也要向你道歉。」
「嗯……嗯吶!」我剛點了下頭,聽到最後那句,連忙搖頭,和撥浪鼓絕對有得一拼。
「怎麼會,老師怎麼會需要道歉。」這本來是個陳述句,我卻愣是給說出了疑問句的感覺。再看眼前的河東獅時,媽呀,這哪裡還是什麼河東獅根本就是天使好不。。
至少在我的印象中,老師會給領導道歉,會給家長道歉,可以給任何人道歉,就是不會給自已的學生道歉!
就算有那也是隱晦不行的那種,七繞八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說繞口令呢。
聽到這麼些話,感覺什麼誰對,誰錯都無所謂了。
河東……哦不,天使老師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好了,竟然你覺得你無論如何都沒有接受那四個女孩子的話,那麼我也不能再勉強你什麼,但請你和她至少不要和鬧出什麼矛盾,井水不犯河水這種就好。」
「嗯。」我好像又被剝奪了拒絕的權利呢。
真是的,好歹也是殺過人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輕易被人說的動搖啊!就像個小孩子似的。
「我先走了,以後有什麼傷心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商量。」
「嗯。」
就這麼一下子,辦公室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了。
「真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呢。」我本以為是我早早離去的。結果卻是看人家已經走了好半天了才回過神。
看了看手機才發現,我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在這裡傻站了有十多分鐘了。
我嘞個去!看到這個結果,我差點沒暈過去。TM我竟然被一個女人,還僅僅只是一句道歉,就在這個跟蒸籠似的辦公室里傻不拉幾地待了十多分鐘。
「快走,快走!」這種記錄著我沙雕黑歷史的地方,趕快走,趕快離開!
結果,因為太過於著急我絆到了一截電線,整個人瞬間摔成狗吃屎。頭還正好撞到了桌角!
「啊!」我慘叫一聲,痛呼著打個好幾個滾。好半天緩過神,抬頭起身居然碰巧就磕到了打開的抽屜!裡面的資料被我的頭給頂得滿天橫飛。
「靠!!」我氣得一腳把那抽屜給踹了回來!坐在椅子里揉著一而再再而三受到重創的腦袋,好半天才緩過勁。
看到被我給整得一片狼籍的辦公室,不知道為啥我好想,撞牆!
「這第一天的數學是搞的什麼狗屎運啊!是我殺了那個女人的報應嗎?!」我不滿地嘟囔著開始收拾起來。
收拾完了一大半之後,看著在地上僅剩下的四張紙,我長長地呼了口氣,看來是終於可以結束了呢。
「真是的,居然全部都是空白的A4紙。」我都無語了,就那麼就那麼幾個學生需要列印多少張試卷啊!這絕對是未來將近三年的分量了吧。
這麼想著,我走近了撿起其中一張。紙張上的標題瞬間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檢討書,陳心柔。」
沒錯,就是那個四個女生之一,叫陳心柔的。
「還真是因禍得福呢。」
雖然純粹為了自我安慰。我往下看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那天的情況,其實不是我們跟警察說的那樣的。事實上,自從媽媽離開家之後,爸爸就天天打我。還對我做那種事情。後來,他覺得膩了,就想找我的同學。我根本不敢反抗,就邀請我們班的同學去我們家裡玩。那天,葉菲兒同學因為要準備考試就沒有到我們家裡。爸爸就覺得很不滿意,要我和其他三位同學,一起把葉菲兒姐姐騙過來。爸爸拍下了視頻,其他三名同學不敢抵抗。於是那天,我們就四個人一起,把葉菲兒同學帶到了我家。之後,我們都非常害怕,在爸爸進來房間里之後,就逃走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葉菲兒小姐會失蹤,爸爸會死。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一個標點符號看完,握著紙張的手瘋狂地開始顫抖。
我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腦海處一波波強烈的眩暈感撲面而來。與此同時,腹部也傳來一陣陣脹痛的感覺!我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這一系列的感覺,並非第一次經歷,事實上,自從出院以後,基本就沒怎麼停一下過。
但還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如此強烈。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嗎?
「這都是什麼事啊?」
「為什麼?」
「難道說真的是報應不成?!」
「太可笑了吧!」
「咚。」
視線變得一片黑喑。
「這……也需要為什麼嗎?」蘇以澈似乎和我同樣表示不能理解,一臉的迷茫甚至要更勝於我。
讓我感覺我和他已經不是在單純的對話,從某種程度而言,已經是兩種完全不同價值觀的碰撞了。
「我……」我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卻發現不論何種回答,都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蘇以澈撓了撓頭,說道:「如果讓你覺得困擾的話,那我道歉。只是,我是覺得吧。你剛剛笑得是真的有點假。明明你是想哭的吧。」
我後背瞬間被涼意籠罩,「…才沒有呢。就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是這樣嗎?」蘇以澈緩緩起身,來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語調平靜地說道:「也許我的心理一般人真的不太一樣吧。我收回先前的話,雖然這不管是不是真的,對我而言都沒有絲毫的價值和意義,不過如果這樣讓你覺得不安的話,那我也可以如你所願把這個完全當成一個你說的夢話調侃。」
我剛想要說話,嘴唇卻被他用食指按住,琥珀色的眼珠隔得前所未有的近,「大哥哥不用再說了,無論大哥哥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有半點阻撓,當然幫助也不可能的。那種事情,我是不可能為不能給我回應的人做的。」說完,扺住我嘴唇的食指放下,這一刻,他的臉上滿是笑容。
讓我不禁不寒而粟!這種被人徹底看穿的感覺!就宛如一身而入棋盤之中,我為棋子,他為執棋者。被人任意揉捏的感覺,充斥全身。
「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事情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
諸如此類的問題,充斥著腦海里的每個角落!
「咚咚。」兩聲敲門,一下打斷了我的思慮,護士走進來,意味不明地兩聲輕咳讓我回過神,看向來的護士。發現她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哦不,好像也不應該這麼說,因為她這種眼神同樣在蘇以澈身上。看得我有點,冒火!
明明應該感謝她,把我從那恐怖的臆想中拉扯出來。
「病人,醫生想跟您單獨聊聊。」
蘇以澈動作嫻熟地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那麼,我就先走了,拜拜。」
「拜拜。」我強顏歡笑道。
——
在蘇以澈走後不久,帶著眼鏡的中年醫生來到病房,就在剛蘇以澈坐過的病床坐下,表情凝重。
「是出了什麼事情嗎?」一般定律,醫生面對病人表情凝重。八成就是通知病人準備棺材了。
而事實上,從某種層面來說,還真是這樣。
醫生面色沉重地說道:「葉凡是吧。」
我說:「是的。」
醫生:「這個消息對你有點沉重,但並非完全沒有希望!」
「醫生你就有話直說吧。我又不是啥沒受過打擊的純青年小白。」我翻了個白眼,心道:「不僅如此,這短短的一年的時間,在這麼一件件大事洗禮之下。我早就練就鋼鐵之心了!」
醫生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告訴你。你的白血病有複發的跡象了。」
「呃……就因為……這個?」我感覺我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你在我住院的時候,把畫拿過來給我看不就行了嗎?」我說道。
「嗯嗯,不行的。」蘇以澈嚴詞否定,「她說希望看到畫的你能夠振作起來,可是在病床上,被告知患有絕症的你,我不相信那個時候你能振作起來。」
聞言,我左胸膛內的心臟忍不住抽搐了下,「所以,你就這麼做了。為了一個把你當成是殺人兇手的……傻逼。」
蘇以澈:「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我的眼眶湧上一抺濕潤,卻是忍不住暢快的笑出聲,「哈哈哈,可不是嗎,本來我也不想這麼說的。可是證據實在太多,與其等著別人罵,沒有力氣反駁,倒不如先自己承認了呢?」
蘇以澈托腮一陣思索,「雖然感覺你是在胡扯,但意外的有幾分道理呢。」
「是吧。哈哈!」我擦乾了眼淚,猛拍了兩下蘇以澈的肩膀。
蘇以澈冷笑兩聲,「呵呵,你知不知道你拍人很疼啊。」
「是嗎?抱歉。」我尷尬的笑了笑,控制還想要再拍下去的手掌慢慢收回。
蘇以澈一個白眼丟過來,隨後臉色漸變的變得沉重,「你今天過來這裡,應該是已經知道你姐姐的事情吧。」
聞言,我抿緊了唇瓣,「不是還沒確認生死嗎?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呢?」
我這麼說著,眼淚卻是一點都不爭氣的跟雨似的往下傾泄。
這時,我的腦袋突然被抱住,臉頰貼在了溫暖的胸膛,「所以說,要努力的活到,和她見面的那天啊。」!
「嗯。」
——
那天之後,第二天我回到醫院進行治療,一個月後,複發的可能性被降到最低,我順利出院。
回到學校,我沒有在找那四個女生的麻煩,沒有別的原因,我要等姐姐回來。但我不想在監獄里等她回來。
兩個月後,我在這裡的半年時間結束,算是徹底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改變了自己。
一直到……
「我叫林雪,15歲,從今天開始就要進入到這個班級和大家一起生活了。請大家多多關照。」
講台上,黑髮黑眸,馬尾髮型,身著白色連衣裙裝的少女。
這算是我對這個新同學的第一印象。
自我介紹結束,班上的人陸續鼓起了掌,我也順勢拍了起來。
老實說,看到能有新來的女同學,我很開心。因為有了她的加入,至少這班裡的女性終於不再全是我討厭的了。
班主任:「好了,林雪同學。找一個喜歡的位置坐下吧,開始上課了。」
這個叫林雪的女生從講台上走下,朝著我這邊走過了。
最後在我的身後落座,我正準備轉過頭,這個女生突然在我後面用筆頭戳了我一下。
我轉頭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我本來以為,她是想和我客套一番,結果……
「你們班的那個男生叫什麼名字啊?」說話間,幾乎是目不轉睛,看著坐在她後座的蘇以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