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誰是加害者?(1)
很快,熟悉的聲音自門後傳來,「誰啊?」
我吸氣,直接從向姍身旁錯過身去,看著那個剛走出來低頭整理袖扣的男子,挑眉道,「季總,是我。」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寧董。」
我笑著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晃頭看了看四周,「啊呀,季總這個房間可比我的好多了,大,氣派,設施齊全。」
我這話說是真的,我和老媽的那充其量就是個賓館包間樣的房子,只供睡覺及洗浴等一系列功能,可是看人家這季南安的,分明是一個居室。
而且,那邊靠著牆還擺著一個大桌子,上面擺著印表機傳真機和電腦等一系列辦公用品,看來,季南安還將這個家改造成了辦公室。
在我左顧右盼中,向姍已經將茶水端了上來,服務之周到,分明是一副居家太太的樣子。我抿著茶水看季南安笑,「是不是我打擾你們的什麼事情了?」
他看我一眼,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隨即繼續折騰另一邊袖口,但左手弄右邊的扣子顯然不方便,而且那扣環好像又太緊,他折騰了半天也沒弄上。
這時,善解人意的向姍又走到了他旁邊,季南安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我忽然覺得,這倆人搭配起來就是倆字,姦情。四個字,那就是狼狽為奸。
反正,總也離不了「奸」這個字。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對這樣的他們感覺很不爽。向姍微含笑容的唇角和季南安淡然的眸子,在我眸中顯現出來,就像是生出了刺,每眨一下,都戳著眼底最敏感的肉,硬生生的疼。
「寧董來是什麼事情?」他問。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算是個家事。」
他看我一眼,隨即擺手向向姍,「向姍,你下去……」
「不用,反正又不是外人,」我喝了口水,「我只是想和我媽搬到聞都那邊去,按照遺囑的規定,那邊才是我們的家。」
他倏然抬頭看我,彷彿是有些訝異。但是卻沒有問我理由,只是「嗯」了一聲,「向姍,你去處理一下這件事情,聞都那邊,一直是有人打掃的,再添置些傢具。」
我再一次體驗到寧嘉的辦事效率,早上提出的要求,下午三點便能落實到位。三點四十分,我們正式搬入了聞都。
與我們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保姆。考慮到我不會開車出行不便,季南安還讓老林跟了過來,一切布置,均落實的相當到位。
後面有個小菜園,媽媽一來就喜歡上了這裡。大概是想起來之前在農村的事情,還沒坐下幾分鐘,她便指揮人去附近種子市場買了種子,此時的她,正一本正經的拓荒種田。
我大體將卧室收拾了一下,覺得累了,便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這是個很大的落地窗,要是不拉床簾,可以看到很高很高的天際線,蔚藍的天空就像是個罩子,將我們給緊緊的罩了下來。
不知不覺已經到傍晚,日落月升,周圍漸漸籠於黑暗寂靜。睡了這麼一大覺,我依然困意很濃,眼看著上下眼皮又要糾纏到一起的時候,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我吵醒,我也沒看是誰的號,撈起來就放到耳邊,「喂。」
「我是季南安。」
瞌睡蟲立時無影無蹤,我利索的爬起來,「你好。」
「我是想問問,您那還有什麼缺的東西么?」他表現的就像是酒店裡周到的侍者,「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去叫人置備。」
我環顧一圈,「沒有沒有。」
「那好,如果想起來有什麼不對的,再打電話給我。」他頓了一頓才說出結束語,「那麼寧董,再見。」
「稍等!」
「怎麼?」
我深吸一口氣,「季南安,你現在方不方便見面?」
話筒那邊無語。
我的聲音漸漸趨於鎮定,「我有事想要見你。」
我瞅了瞅老媽卧室,大概是由於白天搬家太累,她早已打起了呼嚕,於是躡手躡腳的,拿著錢包就溜了出去。
不想驚動司機,我打了個車,直接奔向與季南安約好的地方。我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裡,但是一報上路名,司機隨即用很異樣的眼睛看我。我還納悶到底是怎麼回事,到了之後才明白那目光含義,大概就是說,你穿的和個普通大學生似的,怎麼還能來景度。
景度,本市高檔會所,富人們的娛樂中心。
進門報上季南安的名字,侍者就把我領到他所在的包間。推開門,便看到他長身立在窗戶一側,背後是這個城市繁華流離的夜景,光怪的光線在他面龐交錯,平白的,生出幾分冷漠和疏離。
我和他自相識以來,一向都是直入話題重心,這次也不例外。季南安抱肩看我,「有什麼事情?」
「舊賬,我要一個答案。」
他似乎是不願意再回想起那件事情,看似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寧蔚,我還是四個字,我不知道。」
「我也是三個字,我不信。」
「那你要我怎麼辦?去編一個你可以相信的理由來?」他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我,「你希望的不過是我主動包攬下那些事情,承認所有事兒都是我一手安排我搗的鬼。可是寧蔚,你強人所難。我季南安沒做的事情,沒道理承認。」
「你不承認也可以,但你起碼應該告訴我,向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我回看過去,「是,在向姍說完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后,過了不久,事情真相就開始大白,而且據別人說,你當晚還辭退了一個保姆。種種事情連在一起,季南安,你怎麼能不讓我懷疑你的動機?」
他臉色忽暗,窗外的霓虹光色斜斜的映過來,如同刀子一般,將他冷峻的面容分割的可怕的清楚。我清晰的看到了他蹙緊的眉頭。他握著精美茶盞的手倏然用力,手指那一分分骨節附著於晶瑩的瓷壁上,白的清晰。
良久,低沉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只覺得這包間里的空氣一分分壓抑,所以就連他的聲音,也連帶著悲傷和無力,「寧蔚,你想的不錯。是有人要害你,但不是我。」
「我下面的話只說一遍,信不信在你。」
「我媽媽確實是自殺的,這點我從沒有懷疑。因為,我有她的遺書。而在此之前,她也曾給我說過類似要追隨養父走之類的話,我一直以為那是悲傷所致的言辭,便沒放在心上。」他看向窗外,目光卻似乎充滿了迷茫廖遠,「沒想到,她真的付諸實踐。」
「你知道我為什麼辭退那個保姆么?你猜的沒錯,就是她報的案,但是,不是我指使的。我懷疑,指使她的另有其人。而這個其人,就是想要針對你的加害者。」
我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