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風作浪(上)
「秀才!秀才!」司馬幽在後面吶喊,可舒琴似是聽不見一般,像個無頭蒼蠅在人群中東竄西竄。
舒琴身體嬌小,容易在人群的縫隙間穿過,平時跑兩步就喘的舒琴此時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她想逃避,想一直跑下去,跑到天涯海角那樣,就不用去糾結對山郎的好感與自己無法反抗的婚姻。
而對比司馬幽就沒那麼好運了,他每日除了讀書外,練武也從不懈怠,身體看似羸弱,其實相當結實,不似那些風吹就倒的文弱書生,於是在追舒琴的路上難免會撞到人。
「哎呦,你怎麼撞人呀!」
「抱歉。」
「哎呦,你幹嘛在街上跑啊!撞著我家娘子怎麼辦!」青衣男子破口大罵,衣領被人一拽,嘴唇被一棕發少女吻住:「說我是你娘子,你就是我相公,從現在開始,一生一世都是我相公!」
青衣男子回吻埋在她胸口,「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相公,下一世我若不是你相公,我就變成你身邊的小狗守護你!」
司馬花「。。。。」
路人「。。。。」
不遠處,上來湊熱鬧的司馬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鎮子民風淳樸,能在公開的表白道出自己的愛意,令人好生羨慕。」
「王爺,他們都不見了。」李俊提醒道。
「什麼!」司馬花抬頭左右晃了晃,「遭了,跟丟了,你怎麼不跟上去啊。」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王爺。」
「我都說了,我不用你保護!你個二楞傻子!」司馬花氣的跺腳,掃興地甩袖離開。
棠瑩在追舒琴的途中差點摔倒,一個帶白狗面具的男子用小臂,橫在她的胸下,使她不至於摔倒在地,若是在這個這個人流攢動擁擠的地方摔倒,肯定會有很多人會變成踩踏事件的受害者。
棠瑩來不及道謝,便追了上去,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男子的手楞在半空中,看著腦海浮現出一幅畫面:
「甜稻兒!甜稻兒!你在哪裡呀!別藏了。」男孩在金色的麥田裡大喊,無論喊幾次,都不見所喚人的影子或者聲音,男孩一臉沮喪,在一片收好的田梗坐了上去,他要等到她出來,這是她與他捉迷藏的遊戲,即便找不到她,能一直陪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他就這麼坐著,一坐就坐到太陽西沉,他的肩被人一拍,一個激靈竄了起來,面前是一個咬著麥芽糖的女孩,那個女孩面上微怒,嬌嗔道:
「你是榆木腦袋嘛?不知變通,就不會去村裡找找嗎?非要在這裡傻等著,你知不知道於伯。。。。」
男孩一把抱住她,興奮道:「甜稻兒!我抓住你了!」
「這遊戲早就不算數了!放開我!」
「不放不放!」男孩笑得像個得了蜜糖的孩子。
「都走不了路了,快快放開我」
「哦。。。下次!捉迷藏我一定能抓住你。」
「就你這個榆木腦袋,你永遠找不到我。」
「甜稻兒。」男孩委屈。
「不要叫我甜稻兒!叫唐瑩!!」
回憶結束,司馬瀛緊了緊手掌,是從棠瑩胸口裡拿出來的一封信,看著棠瑩消失在人群中,「甜稻兒,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不知跑了多久。
「小姐!小姐!他沒跟上來了,小姐!小翠快要斷氣了!」
「小姐不見了。」
小翠捂著肚子,在一牆上喘著粗氣,棠瑩平時見小姐嬌弱的像朵花似的,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爆發力,抹了把頭上的汗看了看左右的環境,兩邊的房租破舊,蜘蛛在屋檐結了半張網,街道空蕩蕩陰森森的,棠瑩想起來這是鎮子要拆遷新建的街道。
「瑩兒,這兒陰森森的,我好害怕。」小翠喘著粗氣,手裡攥著棠瑩的衣袖,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棠瑩拉著小翠繼續向前走,在一個拐角處有沉重喘氣聲,和抑制著的嬌喘聲。
棠瑩背靠牆,一向陰影深處一看,瞬間瞪大了雙眼,一股火氣從丹田湧上大腦,臉紅到耳根子那邊,雙腳似被什麼東西盯住一樣,不能動彈。
「瑩兒?是誰呀?」小翠疑惑發問。
棠瑩感受到牆那邊深處,伴隨著那女人尖銳的喊叫后,一股殺氣向她襲來。
「糟糕!快跑!!」
棠瑩拉住小翠,飛速離開此地,可剛走沒幾步,一群蛇扭動著它們細長的身軀,阻擋住了她們的退路。
身後傳來男子一聲長嘆:「呼,比起在滿是香粉沉悶的屋內,果然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做起來更有幹勁。。。。。」
棠瑩向後看,那個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顯現出他的真實面目,樣貌妖魅,細長的眼睛普通蛇一般,紫青色的皮膚在這陰森森的環境下,變得更加滲人。
「就是會有些爬蟲打擾。」男子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對著夜空打了個哈欠,氣勢驟增,小翠只是一平凡女子怎受得了這般威壓,撲通的一聲就跪倒在地面上,冷汗直冒,覺得自己像被一條蛇緊緊絞住。
此怪異的男子,便是苗疆毒教主左右護法中的左護法---格折離箏!擅長制蠱控蛇。
格折離箏撓了撓頭瞥了她們一眼「樣子不太好的青澀蘋果,正因為蘋果青澀所以才沒人採摘呀。」男子舔了舔自己剛剛事後,還紅潤的嘴唇。
棠瑩只感大事不妙!
司馬瀛自在鎮子里跟丟了棠瑩后,收到屬下的暗號在離鎮外五里的一個亭子里,手指敲打著石桌,眉頭緊鎖,右眼皮直跳,「心中為何會感到不安?可能是跑過來時眼睛被風吹的錯覺吧。」
他揉了揉眼睛,他絕不會相信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這種迷信謠言,他是一個冷靜,理智,不信鬼神的人。
枯黃的葉子紛飛,周邊只有一人一亭,「嗖」的一聲,一個黑衣男子單膝下跪,雙手捧一捲軸,出現在司馬瀛面前,恭敬道:
「啟稟教主,這是教主所調查之人的部分資料。」
司馬瀛接過捲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睛微眯,散發出的殺意只籠罩住探子的全身,溫和道:「部分資料?」
那探子四肢顫抖,頭向地重重的一磕,額頭見血,不一會就留的滿臉都是:「教。。教主饒命!屬下辦事不利求教主開恩,再給屬下一些時日!屬下定將她的身份調查的明明白白!」
「好,再給你三日,我要她所有的材料。」司馬瀛一臉冷漠。
「謝教主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