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5·交談
後來你才知道李澤宇只有在提到特定的某個人的時候才會發飆,而那個人之後很長時間你都不認識。
不過當時你是不知道的,所以跟李澤宇說話的時候經常戰戰兢兢的,害怕一不小心就踩到那個根本踩不著的雷。再加上李澤宇在跟人聊天的時候是那個給人回話的,不太會主動提出話題,所以如果沒有別人在,冷場肯定是常有的事。
好在這一次人還挺多的。
簡單認識了一下,象徵性地握手。
然後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陸坤昨晚只是簡單給你說了一下魔法師的團體相關的事,更細的內容就沒說了。
所以今天這應該算是進一步的答疑。
「話說,咱這兒魔法師很多嗎?」你問。
「不少。」張煨說,「不過你平常經常能碰見的也就這些了。」
「咱學校初中那邊沒有嗎?」
「有,」這話是大師說的,語氣中莫名透露出一股……不情願?「有一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想碰見她。」
「為啥?那人人品不怎麼樣嗎?」
「不,人還是挺好的。」張煨一邊笑一邊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跟大師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人品會一起降低,我不是說那種人品,是那種人品你懂吧?」
是運氣的人品是吧,不過這話真是有歧義,如果按照另一個意思去理解搞不好能引申出什麼了不得的內容。
……等等。
「男的女的?」
「女的。」張煨一臉壞笑,旁邊大師日常頭疼,擰著眉頭把腦袋低下了。
從中你的倒是看不出有什麼意味深長的意思,這倆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也沒有什麼吧。
「總之,」你覺得先把話題從這個讓大師尷尬的人身上移開比較好,「雖然我從大師那邊大概聽了一些你們的事,不過我對你們還是不算特別了解,能不能跟我具體介紹一下?」
誒?你是不是先問一下魔法方面的事情比較好?另外你剛剛直接就管陸坤叫大師了,沒問題吧?
想到這些問題有點晚了,不過陸坤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總之問都問出去了,先聽聽怎麼說吧。
「哦這樣。」張煨依舊接話接最快,站起來準備在給你好好把這群人給你介紹一下,「先從這邊開始介紹吧。」
走到客廳南端,打哈欠的劉旭旁邊。原來劉旭坐在那嗎?完全沒注意到……
不對,你是把劉旭給忽略了。
「這個是劉旭,高一七班的,認知障礙那件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因為那個的原因,平常一般他都是這麼個狀態,不過關鍵時刻比如打起來的時候還是可以用另一個技能精神起來的,雖說打完以後會睡死過去。」
「……他,精神能精神多長時間?」你問。
「看他想精神多長時間了,理論上多長時間都行,不過精神了多長時間他之後就會相同時間睡回來。」
那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白天該精神的時候精神起來的吧?沒必要那樣整天趴著荒廢學習的吧?
這話要是說出來那就成了說教一樣的了,被剛認識的人說教肯定不會覺得舒服,你不打算一上來就破壞人際關係,所以這話就憋在肚子里了。
「他為什麼要給自己加那麼個認知障礙?」這個問題你比較好奇,明明怎麼看都是個弊大於利的技能。
「因為實用。」張煨說,「中午的時候雖然跟你說關不上,這好像這是個被動技能,但實際上也可以主動全開的,陰人確實聽好用的。」
「他喜歡陰人嗎?」
「……不喜歡。」張煨頓了一下,搖搖頭說,「他都是狂戰士打法。」
那不還是沒用嗎……
「你就當是玩暗殺信條的非要玩狂戰信條那麼理解就行了,誰說搞暗殺的衝到人堆裡面不能打?」
狂戰信條……這梗挺老的了吧。
「然後下一位。」張煨立刻把開始尷尬的話題移開,果然是冷場解決但當。
靠著劉旭的是李澤宇。
「澤宇,高二五班,弓兵,經常出掛比的那個兵種。」
你聽著張煨說的這些話你發現張煨似乎是個硬核宅啊,自古弓兵多掛比也好,狂戰信條也好至少是混ACG圈的才明白這些梗。
不過你現在的注意力主要在李澤宇背後的袋子上。
黑色的,細長的,束繩收口的尼龍布袋,裡面像是裝著什麼東西,倚著沙發靠背立在李澤宇身旁,立起來的高度離李澤宇肩膀的高度差不了五公分。
「不用看了,裡面是弓,」李澤宇先開口了,比較低的聲線,至少比張煨要低很多,張煨是聲調稍微高一點的那一類人。
李澤宇取過布袋來,打開讓你看了看裡面的部件。
對現代弓不了解的人看來也不知道啊……不過弓片弓弦之類的還是能看出來的。
「拿著個弓四處轉悠太顯眼,所以拆開放包里,用的時候再裝。」
不會慢嗎?
你正這樣想的時候,斜對面的周建豪說:「魔法組裝,也一兩秒的事,不過拆的時間就長了。」
這樣啊。
話說周建豪的聲調好像也是稍微高一點的,而劉旭的聲音似乎是低一些……是不是說話比較少的人聲調普遍低?還是說聲音低所以說話少?
「然後,建豪,自我介紹一下。」張煨這次直接把介紹扔給人家了,像是只有不愛說話他才代勞介紹。
「行,周建豪,叫建豪就行,高二九班,跟澤宇一樣,理科重點班。魔法方面呢,主要擅長治療,鍊金術稍微會點,偏科嚴重,只有修復這一類的能看。」
很直白地說自己的缺點的人呢。不過……
鍊金術?還有這東西?
「然後,大師就用不著了吧,畢竟一個班的,」張煨看了眼大師,大師也默默點了點頭,於是他又重新轉向了建豪,「建豪你順便幫我介紹一下,我自己說稍微有點那個什麼……」
「哦,行,」建豪立刻答應下來,然後指著張煨跟你說,「你就記得最黑的這個是張煨就行了。」
話音剛落,張煨一拳錘在建豪肩膀上,順便還問候了建豪的母親,兩次。
一看就是朋友之間看玩笑那種,保護當事人在內的大夥都是笑著的,你自己也不自覺笑了。看樣子張煨黑這個是個公用的大眾槽點,平常活躍氣氛都可以隨便調侃的那種。
「那個……張黑,啊不是,張煨……」
你一順口就說出來了,一下所有人更樂了,只有張煨一個人不笑,還一臉幽怨地看著你,看來這個無心之過有點過了。
「你怎麼不叫他張飛……」大師一邊笑一邊說。
有這麼瘦的張飛嗎?
當然這話你也沒說出口。
「確實在初中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劉旭突然開口了。
大師立刻想起來了一樣,「啊,對,初二吧,那一陣張煨挺胖的來著,確實有人那麼叫過,不過那年夏天張煨突然就長個了嘛,然後也瘦下來了。」
張煨以前還胖過……的確他臉盤比較大,可以看出一點他以前可能胖過的痕迹來。
張煨對這方面的回憶似乎是當黑歷史一樣的,現在你看張煨的整張臉都黑了,雖然原本就挺黑的,不過這次不是那種黑,是氣場上的那種黑。
「那個,我剛才是想問,張煨你名字那個『煨』是哪個『wei』?」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又笑了,張煨的臉也更黑了。
你不小心踩著什麼雷了?
「火字旁的煨,」大師代替張煨說,「一個火字旁一個畏懼的畏。」
煨……做飯的那個煨?
為什麼是這個字?一般人起名都不會想到這個字吧?
「張煨,」大師拍了一下剛剛坐到旁邊椅子上擺出一個EWA某司令標準姿勢的臉黑的張煨,「解釋一下為什麼是這個字。」
「算命算的。」張煨半低著頭沒好氣道。
……算命?
「算命的那位說我五行缺火,而我爸媽想給我起名叫威……」張煨補充。
「呃……好像火字旁還有一個煒吧?加偉大的偉右邊。」你問。
「那個音調不一樣。」大師糾正。
好像是……
張煨現在這一臉的黑線告訴你這個玩笑也是朋友之間開的那種,不過不是善意的,哪怕你再不願意也總會有人特意找那種你不願意聽的跟你開玩笑,而且開玩笑的人一般都不當回事,這個名字的玩笑顯然是屬於這一種。
大概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吧。
……
呃……
張煨不說話就……冷場了?
「那個……」你感覺還是儘快把話題移開比較好,「所以……現在人差不多我已經認完了,我有件事想了解一下,李澤寧好像是政府等級的魔法師是吧,那其他人……」
……誒?
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沉重了。
剛剛臉上還有笑意的人突然全都不笑了,一下子都變得異常嚴肅。
「我沒跟他說明白,他這方面還不是很了解。」大師開口給你解圍,不過大師看你的表情也顯得嚴肅到讓人害怕。
「澤宇確實是政府登記的,這後面的原因,先不和你解釋。總之除了澤宇以外的人都沒有在政府登記,也沒加入組織,但是所有人都肯定跟教會有點關係。」
「……哈?」
這個跟你想的不一樣,你根據之前的介紹,還以為聯合會那邊人會最多。
「實際上之後我也打算帶你去教會那邊一趟,周末有時間嗎?不管你有沒有時間都騰出時間來。」
「等,等一下,」你沒跟上這有點跳躍的思路,「為什麼要把我帶到教會去?」
「你不明白,」大師嚴肅,但卻一邊嘆著氣,一邊說,「教會的眼睛無處不在,他們有可能看不清,但是不可能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