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師兄東方伯
待伍勝走出這林子,已是中午,此時他已餓了,帶的乾糧也早吃光,加上走了很多路又消耗了那麼多的內力,豈能不餓,而小太子也更是餓壞了。
伍勝對婁里的小太子說:「小主公,你餓了吧?「
小太子說:「伍叔叔,我是有點餓了。」
伍勝一雙眼睛在路上四下看去,在路上尋找吃的東西或者人。
不遠處,有幾個農民正在地里耕作,伍勝看后不禁大喜,在這兵慌馬亂的時節,還有人種地,真是讓人不可思議。他忙上前去,對農夫說:「幾位大哥,你們好,我路過此地,勝里有點飢餓,我想在你們這找點吃的,不知幾位大哥能否給些吃的?」
一個農民打量了一下伍勝,只見伍勝的打扮與他們格格不入,他穿的上等衣料同他們的粗布麻衣根本不能站在一起,一看便知是一個落難的王公貴族,他輕蔑的說:「要吃的,我們還沒有哪,終日食不飽穿不好,連年的戰爭哪裡有吃的,哪裡有人有時間種糧?你看上去像一個貴族,你不在民間,怎知百姓的疾苦,現在你也嘗一下我們的生活吧。只有體會這樣的苦,你才知道百姓的不易,要吃的?給,這就是,自己種去吧。」說完他拾起一塊土,朝伍勝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伍勝臉上。
伍勝正想發怒,但舉起的拳頭又放了下來,他想不能同這些農民一般見識,再說農民用土砸他,乃是送土地的意思,土地者天下也,加上連年的戰爭使他們流離失所,居無定所,使他們的創傷遠比自己大的多,於是,他又放下了拳頭,陪著笑臉說:「幾位大哥,在下多有打擾,謝謝幾位的教誨。」伍勝心道:看來這好衣服得換了,穿這身衣服太扎眼了,離開青龍宮時只顧得逃命,沒顧得上換衣服,還是找點破衣服換了,免得讓人懷疑。
那個農民毫無怯意的說:「你即使動怒又怎樣,我們吃的都沒有,我們還怕什麼。好不容易找了個地方,想種點東西吃,過一下安穩日子,你們這些人又追了來,我們的疾苦有誰知道哪?」
伍勝忙說:「我錯了,幾位大哥,你們忙吧,我要走了。」說完,他騎著馬繼續朝南方走去。伍勝此時心裡忐忑不安,想道:是天霸破壞了我們安穩日子,但也不能這樣說,是青龍王抵擋不住天霸才讓他們這樣。可青龍王已儘力了,天霸和天國的士兵又弒殺成性,讓他們居無定所,驚恐不安,有一天一定要結束這種日子,讓老百姓有好日子過。
待伍勝走後,那些人突然化成一個白鬍子老人,那老人笑呵呵的說:「伍勝,你此去要歷經千難萬險,我早已為你安排好了退路。青龍太子天賦異秉,希望你能好好教導他,早日領悟道德經,使天下罷兵息武,無為而有為,造福人間。」說完,那老人狂笑一聲,竟是消失不見。至於這老人是誰,現在我只能說大象無形。
此時,已至深夜,伍勝和小太子奔波了好幾天,已飢餓難忍,又加上伍勝一心想送太子出關,不覺心急如焚,又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打聽師兄的下落,又恐被發現,自己護送太子出關就很難成功,他的身心簡直要崩潰了。
天亮了,伍勝仍在漫無邊際的走,馬也疲憊了,有氣無力的走著,此時的伍勝的面目與昨天有很大的變化,滿頭青絲已變白髮,就連鬍子眉毛也都白了,看上去這時的他足足老了二十歲,原來他是為不能帶太子走而急成這樣的,好個忠臣義士啊。
伍勝正在焦急之中,只聽有人叫他:「伍師弟,幹嗎急成這樣啊?」伍勝抬頭一看,不禁大喜,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師兄東方伯,他忙從馬上下來,說:「師兄,原來是你,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十多年了,沒有見到你了。」
東方伯看上去有三十多歲,比伍勝大不了幾歲,一身平常打扮,說話如洪鐘,充滿了大氣,兩隻有神的眼顯示他超人智慧,他的面貌同伍勝長的倒有幾分相似。
他忙拉著伍勝的手說:「師弟,你現在的面貌變化很大,但我絕對認的你,你現在頭髮鬍子都白了啊。」
伍勝聽后大驚,忙用手摸著自己的頭髮,說:「不會吧,師兄,一夜之間我居然變成了這等模樣。」
東方伯感嘆道:「師弟一夜之間能變成這樣,一定是有大事,不然師弟不會急成這樣。」
伍勝說:「不瞞師兄,當今青龍國太子,大王托我照顧,讓我把他帶到東勝國,但去東勝國,只有走出遼東關,遼東守將史朝青已投降天霸,我在樹木里殺了天霸的特使,不巧跑了一個,不禁心裡著急啊。」伍勝在師兄面前,也不保留,將所有機密的話都說了,因為師兄絕對是一個值得他信任的人。
東方伯聽了大笑說:「師父十多年前便知你有此難,所以讓我隱居遼東關多年,我想是為了此事吧!走,先到我家去吧!」
「師父真神人啊!」伍勝感嘆道。他只知道師父讓兩人都下山,他跟了青龍王,卻不知道師兄在這遼東關待了十多年,一直就沒出去過。這種種的巧合,看似巧,卻是天註定,書中在以後會有交待。
不遠處,一處幽靜的環境里,有一座房屋,房屋的設計別緻幽雅,又充滿鄉土氣息,顯示出主人與世無爭的態度。
東方伯把伍勝請入屋中,伍勝坐於椅子上。
伍勝說:「師兄,有沒有吃的,我和太子幾天沒吃東西了。」伍勝在自家兄弟面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毫無保留的便將話說了出去。
東方伯笑著說:「師弟,別急,我給你做,咱倆好好吃,讓太子出來吧,讓他活動一下。」伍勝這才想起,把婁打開,讓太子出來。
太子出來后說:「謝謝東方叔叔。」
東方伯笑笑說:「太子不用了,你們等一下,我去做吃的。」東方伯又對外喊道:「小傑,出來一下,同你的小夥伴玩。」緊接著,從隔壁的屋裡出來一個同太子年齡相仿的小男孩,他的臉型和身高也同太子差不多,太子一看到這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孩便同他聊了起來。
小傑喜滋滋的跑到太子面前,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他說:「我是小傑,你叫什麼?」
太子說:「我叫龍天少,很高興見到你。」
小傑笑道:「歡迎你來我家,我帶你玩吧。」太子也笑了笑說:「好,謝謝你,小傑哥。」
二人見這兩個小孩玩的很高興,他們也覺的很是高興。東方伯說:「師弟,他們玩的挺高興的,你先等一下,我去準備點吃的。」
伍勝說:「好的,有勞師兄了。」伍勝一想到馬上就要有吃的,心裡是高興不已,總算能解決他這幾天的飢餓。
不一會,東方伯做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菜,雖稱不上山珍海味,卻十分家常,讓他們兩個吃的津津有味,兩人也顧不得什麼了,狼呑虎咽的吃起來。
伍勝吃的差不多了,說:「師兄,小傑是你的兒子嗎?」
東方伯說:「現在我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已有十歲了,第二胎是個龍鳳胎,他是二兒子。」
伍勝聽后高興的說:「師兄真幸福啊!有家室了,後繼又有人了,怎麼不見嫂夫人和那兩個兒子啊?」
東方伯說:「前幾天他父親過生日,於是你嫂子帶大兒子和女兒去東勝國了,正好小傑病了,所以沒去,你嫂子他是東勝國人,我在這個地方一直住了十多年,從未離開過。」又是惆悵道:「真是難為她了,這麼多年陪我住在這裡。」
伍勝感慨道:「看來嫂子真是個賢德之人。」又說:「很不幸,沒見到嫂夫人,以後再說吧!」
東方伯問道:「師弟這些年可有家室?」
伍勝嘆了口氣說:「這些年來一直忙,我也無顧暇及這些事,青龍王現在又把照顧太子的重任交於我,我也不再想家室了,我只想好好的輔佐太子,使天下不再有戰爭,它使太多的人妻離子散,流離失所,天下人應該安定的生活,不應該再像仇家一樣你拼我殺的。」說到這,伍勝不禁黯然傷神,閉了一下眼,幾欲落淚。
東方伯見他有些傷神,讚歎道:「師弟有此大志,為兄實在是佩服。」
伍勝旋即睜開了眼睛,又說:「師兄謬讚了。對了,師父當年給我們的道德經不知師兄悟的怎樣?」
東方伯輕輕搖頭說:「我對他的認識也不是很深,至今也不能參透。師父當時也沒有提示,只是說將來拯救天下蒼生全靠他,我只是覺的他是一部高深的武功秘笈,可又不全是,但我按他的話語練功,武功真的提高了不少。」
伍勝說:「我也這樣認為,每次讀完,只覺的內力充滿全身,但我始終認為我沒有達到他的最高境界。」伍勝也沒把道德經的潛能領悟出來。
東方伯不禁讚歎道:「師父的修為我輩只怕這一生都望塵莫及呀。」
「是的,能達到師父的修為的,只怕這世上沒有人了。」伍勝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欲出遼東關,天霸一定在搜尋我,我一個人出去容易,可帶上太子不容易,不知師兄有何辦法?」
東方伯聽后說:「我在此隱居十多年,為的就是幫你,不過師父當年並沒說如何幫你,只看你我的造化了。現在天霸一定派很多高手捉拿你,這件事關係重大,太子是我青龍國的希望,而天霸殘忍成性,他當天下王,必使生靈塗炭,青龍王為人善良正直,可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是天霸的對手,他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在當今天下,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天下,任何一方只要稍弱一點,他早晚要被對方吞併的。可嘆戰爭還要繼續。你想出關,放心吧我有辦法的。」
伍勝聽后,也像吃了寬心丸一樣,心裡一陣高興,他說:「師父他老人家真是神機妙算,連這都能想的到。」
而東方伯此時抬頭望著上面,眼裡有些迷惘,他自言自語道:「難道這是天意嗎?」
伍勝聽后不解,問道:「師兄怎麼了?」
此時東方伯低下頭說:「天意如此,為了保全太子,只能這樣了。」
伍勝忙問:「什麼辦法?」他實在不明白,有辦法了,為什麼師兄卻是如此神傷。
東方伯說:「這個你別管,你等一下。」說完,他到隔壁的屋裡,出來后他拿了個碗,裡面盛了些不知什麼東西。
他對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說:「小傑,別玩了,喝點水吧!」
於是,東方傑也渴了,燦爛的沖太子笑了一下,抱起碗一口氣把水喝了。
而伍勝突然意識到不對,忙走到小傑身邊緊張的說:「師兄,你讓他喝了什麼?」
東方伯身子顫了幾下,說:「別無他法,只能這樣了,只有這樣,你和太子才能安全的出關,剛才傑兒喝的是啞葯,他現在已不能說話了。」
剛才還同龍天少玩的很開心小夥伴此時已不能說話了,只是在用嘴吚呀著什麼,而兩個小孩什麼也不知道。
「什麼?」伍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眼睛都睜大了,他說:「你怎麼能這樣做哪?」
東方伯的雙眼頓時滲出了眼淚,他閉上眼,努力使眼淚不再流出,但卻控制不住,說:「只有讓小傑替太子死,才能打消他們的念頭,要不然,你根本無法將太子帶出關,即使你出了遼東關,他們還會發動更大的戰爭,使更多人死於非命。而你也只有一死,才能讓他們認為這件事情結束了,你才有機會出關,好好的培養太子吧,而那個替你死的人,就是我。」
東方伯說完這話,空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兩個小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獃獃的站在那裡。
半天,伍勝才反應過來,頓時淚如泉湧,他說:「你不能這樣做,這樣等於我殺了你,不能啊,師兄。」說完他跪在東方伯的面前,號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