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有請
陳尚也不廢話,手一招,在王易目瞪口呆之下,那條墨綠色的鐵鏈子就像是活了一般,輕輕抖動隨後猶如一條魯莽開始來回舞動,隨著陳尚伸出的手盤旋而上,自己竟然爬到陳尚後背的黑布袋裡,沒錯就是爬,就像是一條蛇一樣竟然自己就爬了進去。
王易震驚的心情無以復加,但是想到現在的情況他也實在沒好意思問出來。
對面的鐵狗明顯也被這一手給鎮住了,眼睛一陣閃爍,隨後看著王易說道:「你要有事就可以還回這裡找我,要是我不在家那你就寫上你要問的東西壓在那盞油燈底下,第二天再來看我給你的回復。」
王易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鐵狗嘆了一口氣和三個人道了一聲別。
身體似乎有些疼痛,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向著他家的方向走去。
王易看著鐵狗的背影,眼神慢慢迷離,彷彿他還是那個孩子,而鐵狗還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們一起打鳥掏蛋這一切就像是在昨天,如今他已經和鐵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往昔匆匆崢嶸歲月,歷史車輪滾滾而行誰都不能阻擋,誰也不能改變。
王易和雙陳回到了陳尚的醫館,聞著熟悉的中藥味道王易心裡倒是有些踏實了,回想起昨夜的種種,回想起吞吾森林的記憶一切真的好像做夢。
將一瓢冷水狠狠地從頭頂灌下去,王易一個激靈,這一刻世界這般安靜。
「如果這些都是在做夢?那我到底要不要醒過來了呢?」王易盯著遠處怔怔出神。
一夜的忙碌直接讓王易睡到了大中午,就這樣還是被陳曦給拽起來的,好久都沒這樣睡得舒服過了,忍不住抱怨的王易也被陳曦一句話噎死。
「要是不想你背後的血蓮花發作,或者你不怕虎頭教的人報復你想怎麼睡都行,我和大哥就回南方了。」
這話說出口王易那還有心情睡覺啊,什麼東西在小命面前可都是不值一提,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正值中午,三人剛好在去順京城最繁華的路上,順京城可是在所有都城裡說是第二也沒別的城池敢說第一。
整個順京城龐大無比,緊緊是城門便有八個之多,可以說這裡簡直就是一方天地。王易三人踏上了這條最繁華的街道,這條街道直通東西,其中各種分支了解了整個順京城,也就是說你想去哪裡這條街都能給你送過去。
陳曦也有點驚訝,走南闖北的日子裡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如果不少重城,這順京城一度被譽為天下第一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清一色的釉青石,不僅僅顏色好看能夠在太陽下顯示出由淺至深的變化,就是硬度也強悍到一定程度,最重要的是價格昂貴,竟然用這樣的石頭鋪開了整條街。
王易看著陳曦的樣子噗的一聲笑出來。
「阿曦別看了,就這中間的永安街才是這種釉青石其他的還是普通的大理石。」
陳曦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罵了一聲:「你小子什麼時候也能看破別人的心思了!」
王易嘿嘿一笑:「我第一次看到這條街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
……
「這條街就中間這一部分叫做永安街,不過可不是取永樂安康之意。」王易說到這就停了下來,陳曦又忍不住懟了王易一下:「你小子能耐了,現在也開始賣關子了!」
王易嘿嘿一笑:「那哪能啊,這不是馬上就要說了嗎。」
清了清嗓子,看了看陳曦期待的眼神,就是陳尚也忍不住側耳傾聽。
「我也不賣關子,那就直接說。傳說這順京城的建立就是和這條街有關,並不是先建立了順京城才有的這條街,而是先有人發現了這條街才後來建成的順京城,剛開始這條街並沒有名字,但是卻因為他也讓順京城裡各方勢力大打出手,最終導致順京城腥風血雨。」
看到王易停了下來陳曦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腳:「你這小子活脫脫就是老便秘你上茅房!」
王易一愣:「你這是什麼話啊?」
陳尚一旁冷冷的一句:「你是擠都擠不出來!」
「……」王易都傻了,這倆人時候走這種路線了,眼睛一轉回敬到:「我看你倆那就是凳子下邊升火堆。」
說完王易扭頭就走,就下了傻眼的陳曦,陳曦楞楞的問道:「大哥這是啥意思?」
陳尚撇了陳曦一眼:「有啥好事你怎麼不打聽呢?」
……
「這麼說來這條街還真是大有來歷。」陳尚眉頭鬆開,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石頭。
陳曦也忍不住感慨:「這條街竟然能夠用國號來命名,看來還真是不簡單。」
王易白了他一下:「廢話,不然那些巨頭會在這條街上做生意!」
三人說笑之間就已經登上了這座酒樓,會英樓。
坐在了二層靠窗邊的桌子,聽著耳邊的喧囂。
「好久都沒來過這種高級場所了,老大你確定要來這裡嗎?」王易環視一圈四周,他們三個人的穿著打扮在這裡都有些格格不入。
陳曦嘿嘿一笑:「嘿嘿,難得大哥願意出血,那咱們就吃就完了你還想怎樣?」
王易悻悻的點點頭。
一旁的店小二看到三人,不過這裡的店小二確實素質較高,就算三人穿著樸素依然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模樣。
「來一壺茶吧。」陳尚道。
店小二點頭道:「客官您看需要什麼茶。」
陳尚問道:「你這裡最便宜的茶上一壺就行。」
店小二高呼一聲:「好嘞,這裡菊花茶一壺。」
王易有點難為情的問道:「那個老大,咱們就喝一壺茶啊?」
陳尚看著王易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這怎麼不來點吃的?」
「剛剛的饃饃還沒吃飽嗎?」
王易聽到這都苦下了臉:「那是咱們自己帶的乾糧也算啊!」
陳曦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習慣就好了。」
……
「真是好氣派啊!」王易不由得感嘆道。
這裡的位置剛剛好和虎手閣面對面,這虎手閣隨為虎手之名可是卻形狀古怪。
整個房子一共分為兩層,呈現著上寬下窄的樣式,門臉更是有兩條白亮的柱子拱衛。
「還真像一頭擇人而噬的虎頭!」
陳曦問道:「大哥,這虎手閣看樣子來頭不小,觀一斑而窺全身,後背的虎頭教似乎比咱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陳尚此刻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又拐回了臉上:「不管他和咱們預期的有沒有差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找惹不起,能夠在這種地方盤踞絕不是咱們能夠招惹的,只能希望此行順利了。」
王易心裡有些發顫,陳尚沒說一句就像鋼針插進心裡,萬一他們倆要是不管自己可怎麼辦?
看了看眉頭緊鎖的二人,又環視一圈四周,王易身體一震,額頭上不自主的就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
陳曦看到面色蒼白的王易有點奇怪,在王易面前晃了晃,陳尚也好奇的看著王易。
「王易,王易。」
碰了碰王易的胳膊,這才讓王易從驚慌之中猛的醒悟過來。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王易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唾液劃過乾涸的嗓子那種哽咽之感。
順著王易目光看去。
會英樓三層靠窗的位置,居高臨下,而對面虎手閣的二層樓位置竟然站著一個人,渾身籠罩在黑袍里僅僅漏出一雙眼睛,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三人,這雙眼睛恍若一潭死水,不曾泛起任何漣。
陳曦臉還不曾轉過去就被陳尚給按住了手,陳曦一愣。
陳尚淡淡搖搖頭:「喝茶就好。」
王易兩人也只好繼續等待,不多時那小二已經帶著一壺菊花茶過來,還不曾沏出來那種菊花特有的香氣已經四散開來,鑽進王易的鼻子,讓王易不由得脾胃生津。
「好香啊。」王易由衷感嘆一句。
給兩位大佬倒上茶,王易又輕輕的給自己斟滿一杯。
顏色呈深黃色,氣味濃郁,淺淺的押了一口,菊花略帶苦澀之味順勢而上,在舌尖綻開,猶如春冬交匯。
陳曦碰了碰王易,把王易從那般美妙的境界里給拉了出來,這也不由得讓王易眉頭皺了起來。
「幹嘛啊!我可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茶!」
陳曦有點鄙視的看了王易,說道:「你喝就喝,你在那扭什麼?」
王易尷尬的摸了摸頭:「我扭了嗎?」
陳曦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看王易,陳尚低聲說道:「別鬧了,對面來者不善,這次小心點!」
王易和陳曦都點點頭,顯然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王易忍不住在此偷偷瞄過去,那毒蛇一般的人所在的窗口那裡現在空空如也,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
「五十六號桌結賬!」那店小二高聲喊到,這一嗓子約摸整棟樓都能聽到。
陳尚隨手甩過去一銀白色東西,王易砸吧砸吧嘴說道:「尚哥終於大方一次,這一壺菊花茶就給一兩銀子啊。」
就在三人動身之際卻被店小二給擋住了去路,店小二滿臉堆笑:「這位爺,咱這菊花茶一兩銀子可不夠!」
陳尚面色清冷,冷冰冰問道:「那你說要多少?」
店小二緩緩伸出手,五指一張:「五十兩。」
「五十兩?!」陳曦瞬間就蹦起來:「我們拼死拼活的才能掙多少。」
這邊大吼大叫反而引起了會英樓三層顧客的眼光,目光紛紛投了過來,那種帶著羞辱的目光王易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店小二此刻眼神里也帶出了那種不屑的感覺,就像鋼針一下一下戳進王易的心裡。
「」陳尚罵了一句從懷裡直接掏出一塊足足有拳頭大小的銀錠,甩在店小二懷裡。
王易和陳曦眼巴巴看著陳尚,陳尚面色鐵青,王易很害怕下一刻陳尚在這裡出手,這條永安街上禁止私鬥,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發逃脫。
拉了拉陳尚的衣服,示意陳尚快走吧,可是陳尚依然一動不動的站著,身體僵硬,目光死死盯著店小二。
右手猛的伸了出去,把那小二嚇了一跳。
「把剛剛給你的一兩還給我!」
……
暗金色裝飾,門面前兩支撐天的玉柱,不僅沒有影響任何美感,反而為這座大樓憑添一種巍峨之色。
王易三人緩緩邁步而進,面前的一切都刺激著王易那可陳舊自卑的心,他一直都知道這條街上的好貴和奢華,可是他從來都不敢進來看哪怕一眼,生怕別人知道他只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孩子。
細細想來,無助感緩緩蔓延全身,一隻大手拍了拍王易的肩頭,順勢看去之間陳曦那種沒心沒肺猶如陽光般的微笑掛在臉上。
「別擔心,會沒事的。」
王易啞然,陳曦以為自己是因為害怕虎頭教所以才會這般,王易也不會去解釋這般多,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反而身上那種微弱的精神振奮了起來。
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艷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
房間里人不多但也不少,每個人都閑庭信步,市井之中的匆忙這裡都不曾見到。
就在三人震驚下,一個僕從來到三人面前,淡淡說道:「我家主人有請。」
說罷也不理三人,自顧自的便向後走去。
王易三人交換眼神,陳尚眼睛微微眯起來,說道:「走吧,去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樣。」
三人跟著那僕從身後也不言語,這裡很大,雖然只有兩層樓高但是樓層之間的距離確實很寬,猛的看上去竟然比對面三層樓的會英樓還要高上一點。
穿過古玩的銷售區,上了二樓又在那僕從的引導下開會穿梭才終於到了一處房前停下。
「主人他們來了。」那僕從此刻畢恭畢敬如同干著什麼神聖的事情一般。
「進來吧。」
這聲音好像一口洪鐘,不過是被悶住一般,聲音很翁聽起來讓人渾身不舒服。
僕從推開房門,便站立一旁,三人定了定神便大踏步而進,這僕從才把門關上。
王易心裡緊張不敢直視那邊的身影,只敢偷眼觀瞧,對面和那紫臉怪人如出一轍,只是這黑袍人的袍子渾著暗金和黝黑之色而成,僅僅給王易個背影王易便像是被一座重山壓住一般,呼吸也開始不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