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 解脫之苦

第1558章解脫之苦

執著嗎？

君羨聞言凄凄一笑，看著嘴角不斷湧出的鮮血，滴答著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寥寥勾唇。

「如果每一件事都有答案，這個世上就沒有為什麼了，也就沒有……無解了……」

「君羨……」

紅昭想要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可是油盡燈枯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力氣，只能任由著他躺在平地上，等待著自己最後的審判。

「罌子……紅昭……動、動手吧。」

紅昭沉默了，看著男人面如死灰的神情，放於身側的掌心，蜷縮著十指深深陷入皮肉之中，臉上也因萬般掙扎，痛苦地青筋微起。

她紅著眼眶，咬牙說道。

「不要……逼我！」

「殺了我，你就……自由了。」

自由嗎？

是啊……自由不是一直以來驅使自己走到現在的目標嗎？

殺了他，才是自己此生真正意義所在。

對，沒錯，她就該殺了他！

紅昭緩緩地幻化出自己的長劍，拿起利刃保持著刺向他的動作，漸漸地靠近半寸。

可是隨著每一次的前進，她的眼前就時不時浮現出男人以往不同的面目。

終於，在距離胸腔只有分毫之差時，紅昭看到了君次的模樣，霎時瞳孔收縮的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她睜大了雙眼，心有餘悸地顫抖著自己的雙手。

「我……我……」

「來吧，紅昭。」

君羨薄唇翹起和藹可親的笑著，那眼神中溢出來的和煦像是在告訴著自己，她這麼做是對的，她就應該毫不遲疑地做下去。

那一瞬間，紅昭竟然有一絲地恍惚。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殺了我，才能結束你我之間多年的宿仇。」

「來啊，動手啊！」

「不要再說了……」

他的話猶如夢魘一般，在自己的耳邊不停地回蕩，擾亂著自己的思緒，記憶也如翻江倒海般洶湧而至。

一幕幕，一樁樁刻骨銘心的過去，彷彿再次身臨其境般，衝擊著她的雙眼，讓她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千變萬化到頭來盡歸一處，竟是男人踏遍血河萬骨，向著她無盡嘲諷的鄙夷狂笑。

「紅昭，你失敗了，你終究擺脫不了吾！」

不，不會的！

「你殺不了吾，你殺不了吾！」

「啊啊啊！」

忍無可忍地紅昭目呲欲裂地大叫一聲，皮肉刺穿的聲音，血花飛濺的現場頓失了顏色。

「呃……紅昭……如果，我不是你的父親，你也……不是我的女兒。你願不願意……許我一世的……圓滿……」

緩緩回過神來的紅昭，早已淚流滿面。看著男人逐漸失去焦距的瞳孔，終是抑制不住地悲傷的情緒，緩緩合上他的雙眼，哽咽著脫口而出。

「君羨，我們解脫了……無論何時何地，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話音剛落，她的全身宛如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獃獃地坐著地上，無聲地哭泣著。

她本以為自己是多麼的憎恨他，待自己大仇得報之時，心裡會如釋重負。

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卻沒有一絲地快樂，反而是無限地惆悵和茫然。

什麼大仇得報，只不過是徒增悲涼罷了。